第一章(1 / 2)

六朝雲龍吟 弄玉&龍璇 4271 字 2020-12-26

洛都是京師重地,城禁森嚴,如今負責京師治安的又是卧虎董宣,看管更加嚴密。城門一閉,別說程宗揚只是個常侍郎,就是插貂佩璫的中常侍,沒有宮里發下的出城印信也不可能通行。

說來以程宗揚的身手,洛都的城牆如今也攔不住他。但一是麻煩,二是人過得去,馬過不去,出了城,往哪兒都得用腿的。因此程宗揚一般都趕在宵禁之前出城,如果必須夜間出行,也會盡量在城外安排好接應的車馬,極少臨時起意要出城的。

今天就是個意外,毛延壽帶回的東西太過重要,等自己處置完,宵禁已經開始了快一個時辰。換作別的時候,程宗揚也就老實在城里待著,可今日不同於往日,一想到雲大妞那腿……這城說什么也得出!

雲家在漢國的產業幾乎拍賣一空,僅剩下包括城外那處庄子在內的三五處宅院。產業易手,牽涉到大量人員的調整,雲家派到各處的掌櫃、執事,這些天都已經接到消息,陸續將產業轉交給新東家,啟程上路。但雲家並沒有立即讓他們撤出漢國,而是集中到洛都,安排在各處庄子暫居。

那些掌櫃在漢國經營多年,突然間辛苦多年的產業交於他人,難免沮喪。雲蒼峰人老成精,知道氣可鼓不可泄,於是很爽快地告訴眾人,把他們留在漢國,就是讓他們做好准備,好隨時拿回自己的產業,甚至會更進一步。這幾天時間,就當是放假了。

雲蒼峰一席話,立刻將略顯渙散的人心收攏起來。說是放假,那些掌櫃執事們都沒閑著,各找門路,打探消息,倒比平時還忙碌幾分。只不過在旁人看來,雲家連產業都沒了,再折騰也無非是困獸之斗。

這處庄子因為在城外,安排的多是學徒。但一向與商行眾人打成一片的雲大小姐這回分外強勢,住可以,但無論是誰,都不允許踏入內院一步。

程宗揚風塵仆仆趕到庄子,結果一見到在溫泉旁獨飲的雲丹琉,不禁大驚失色,「你……你竟然在喝茶?」

雲丹琉臉上一紅,惡狠狠道:「我為什么不能喝茶!」

程宗揚實話實說,「太違和了……」

雲丹琉對新來那位小妹妹「友通期」的風姿十分心儀,覺得期妹妹那種溫溫柔柔的樣子更像個女孩子。下午兩人本來就在泉邊喝茶來著,等期妹妹入睡,雲丹琉偷偷摸摸拿出茶盤茶具,學著她下午的模樣,擺足了姿態,結果被這個無恥的家伙一句話就破了功。

雲丹琉劈手把茶杯扔過來,程宗揚抬手接住,飲了一口,笑道:「這畫風才對嘛。真好喝!」

雲丹琉都氣樂了,忍不住啐了一口。

程宗揚一口氣喝完,放下杯子,笑眯眯道:「茶也喝完了,該干什么了?」

雲丹琉微微垂下眼睛,含羞道:「你既然來了……我們就……」

忽然她玉手一揚,一把長刀躍然而出,剛才還溫情脈脈的氣氛一掃而空,溫泉旁立刻殺氣縱橫,「……比武吧!」

長刀兜頭劈下,凌厲的刀風卷起枝上的枯葉,飛雪般灑落下來。

程宗揚面對著長刀一動不動,直到刀鋒及體才大喝一聲:「停!」

眼看著大刀上一條青龍張牙舞爪地猛撲過來,說不怕那是假的,程宗揚硬撐著,才沒有當場慫了。

雲丹琉長刀凝在半空,總算是跟著卓美人兒有些長進,沒有收手不及,把他一劈兩半。

「整天打打殺殺……干點正事好不好?」程宗揚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拍在石桌上,「我是來送信的!」

雲丹琉哼了一聲,刀尖一挑,把那封信收起來,「是期妹妹的姊姊寫的?」

「別耽誤了,這封信來得不容易。」

「我聽期妹妹說,她姊姊嫁人了,就在洛都,為什么不來看她?」

趙合德真是乖巧,自己沒有專門吩咐過,她就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也是個聰明人啊。

程宗揚心里感慨,嘴上說道:「夫家管得嚴,不太好出門。」

「嘁!」雲丹琉最不樂意聽這種事。好好的女孩子,嫁了人就像坐監一樣,連自己的親人都不能見。雖然不知道期妹妹的姊姊嫁的是哪一家,但就沖這種沒人性的規矩,就不是什么好人家。

程宗揚道:「一見面就打,我惹你了?」

雲丹琉翻了個白眼,「都什么時候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也就耽誤了兩個時辰……」程宗揚靈光一閃,「你不會一直在池邊坐著飲茶吧?」

這天氣,又是大半夜的,就算坐在溫泉邊也不暖和,裝了兩個時辰的淑女范兒,被小風活活吹了兩個時辰,還沒落著好,難怪雲大小姐要發脾氣。

雲丹琉紅著臉道:「要你管!」

程宗揚放低姿態,摟著她的腰溫言解釋道:「我這不是趕上宵禁了嗎?」

「宵禁你還來?」

「來!當然要來!」程宗揚用不容置疑的口氣道:「別說宵禁,就算這會兒重兵圍城,城外千軍萬馬,我殺也要殺出來!」

雲丹琉啐了一口,他這牛皮吹得沒邊沒沿的,實在是恬不知恥,可她心里卻高興起來,剛才那點氣惱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程宗揚拉著她在泉旁坐下,雲丹琉道:「上午碰見的那個人是誰?」

雲丹琉可能有時候粗心大意了些,但絕對不傻,只看上午那群人的排場,那個年輕人的身份就不一般。

如果是別的女人,程宗揚也許會含糊過去,可雲丹琉是誰啊?不把話說清楚了,萬一哪天不走運,又遇到劉驁,他要過來糾纏,雲大小姐火氣上來,敢直接把人家腿打折——那可要了命了。

程宗揚不想她蒙在鼓里,以後再惹出什么麻煩,直接道:「劉驁。」

「劉驁……」雲丹琉把這個名字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哪個劉驁?」

「就那個。」

雲丹琉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天子?」

程宗揚沉著地點點頭。

「他為什么會去上清觀?」雲丹琉脫口而出,但心思一轉,便想到天子去上清觀多半是偶然。真正的問題在於——

「你為什么說期妹妹是你的小妾?」雲丹琉板起俏臉。

假如招惹友通期的是紈絝子弟,程宗揚聲稱友通期是他的小妾,雖然顯得唐突了些,但還可以解釋為解圍之舉。可他明知道對方是天子,仍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未免太反常了——這個無恥小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勇氣,居然敢跟天子搶女人?連天子都敢得罪,要說他和期妹妹沒點什么,雲丹琉打死都不信。

程宗揚知道這事躲不過去,可他編了一路的腹稿都能沒編圓。趙合德如果和自己沒關系,自己就不該自作主張,聲稱她是自己的小妾,蠻橫地阻斷她入宮的路子。那可是天子,能得天子垂青,有誰會不願意呢?

唯一合理的理由,就是她真是自己的女人,自己拼著得罪天子,也要把人搶下來。可把這個理由拿給雲丹琉,自己是找虐呢?還是找虐呢?還是找虐呢?

程宗揚只好換一種解釋,「我答應過她姊姊,要保護她。」

雲丹琉狐疑地看著他,「你和她姊姊有一腿?」

「真沒有!」程宗揚舉起右手,「我發誓!」

雲丹琉撇了撇嘴,顯然不信。

程宗揚抱起她,一邊毛手毛腳,一邊道:「你不信拉倒。」

雲丹琉推開他,「不要在這里……」

「多好的溫泉,怎么能浪費了?」

「不行,期妹妹會看見。」

「那我們進房好了。」

程宗揚剛轉過身,雲丹琉就氣惱地在他肩頭上恨恨咬了一口,「那是期妹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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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燭搖衾亂,激戰方殷,程宗揚正在挺動,身下的雲丹琉忽然道:「期妹妹的姊姊是不是很美?」

程宗揚想也不想便說道:「美!」

「有多美?」

「呃……」程宗揚一時語塞。

趙飛燕有多美?她的美貌很難用語言去描述。別看天子如今對宮里的友通期寵愛萬分,但那更多的只是新鮮,真正色壓六宮,艷冠群芳的,還要屬趙飛燕。晉宋的後妃自己也見過不少,張麗華、劉娥雖然都堪稱國色,但比起趙飛燕來,不說略遜一籌,起碼也難占上風,唯一能與趙飛燕姿色比肩的,只有她的妹妹。

程宗揚只顧著遐想,一時忘了回答,直到被雲丹琉咬了一口,才清醒過來。

「她……」

「不用你說了!」雲丹琉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一想,就比剛才還硬,真不要臉!呸呸呸!」

程宗揚又是窘迫,又是羞惱,「是你要問的!」

「我只問你人家美不美?你就想到哪兒去了?真下流!」

程宗揚惱羞成怒,「雲丫頭!我就不信制不住你!」

房內的肉搏聲愈發激烈。良久,程宗揚才喘著氣爬起身,得意地說道:「雲丫頭,服不服?」

雲丹琉軟綿綿躺在榻上,兩條玉腿垂在榻側,星眸半閉,玉體微微顫栗著,還沉浸在高潮的余韻中,勉強道:「大壞蛋……」

程宗揚叫道:「大壞蛋又要來了!」

「不要……」

「我不行了……」

「啊!」

「拔出去……別插了……」

程宗揚牛氣轟轟地說道:「求我!」

「你……你……」雲丹琉恨聲道:「你操死我好了!」

程宗揚到底沒舍得把雲大小姐操死,仙草葉片的葯效已經過去,雲丹琉也隨之被打回原形,她畢竟是元紅新破,初經人事,雖然勇氣可嘉,但沒幾下就被徹底干翻,根本不是程宗揚的對手。

最郁悶的就是程宗揚,他光顧著大展雄風,卻沒想到失去葯效的支撐,雲丹琉能承受的采伐力度連原來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自己略施手段,她就潰不成軍。結果自己這邊還硬著呢,那邊已經斂旗息鼓,再戰不能,最後把自己弄了個不上不下……何苦呢這是?

眼看雲丹琉著實承受不起,程宗揚只好罷休,干挺著摟住她睡了過去。

半夜時分,程宗揚就醒了過來,卻見雲丹琉趴在自己胸口,一手在自己腹上劃著圈子,撫摸著腹肌的輪廓。

「這么早就醒了?」

雲丹琉道:「給我個伺候的人。」

程宗揚沒聽懂,「什么?」

「你身邊那么多奴婢,我還沒有。」雲丹琉道:「把蛇奴給我。」

程宗揚隱約明白了一些,「可以啊。」

雲丹琉打了個呵欠,「我要再睡一會兒。你快走吧。」

「這會兒就趕我走?」

「再等一會兒就有人起來了。」

看到雲丹琉這么小心翼翼地掩藏著兩人的秘密,程宗揚不由心里一軟,安慰道:「你別擔心。」

雲丹琉閉著眼睛道:「我才不擔心。我既然敢做,就不怕別人知道!」

良久,她嘟囔了一句,「我只是怕姑姑難做……」

程宗揚穿好衣服,在她唇上親了一下。

雲丹琉唇角挑起,露出一絲笑意,然後翻了個身,像是睡著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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