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靜靜地收拾好桌上的葯棉，當看到葯棉上浸染的絲絲血痕，平靜下來的心情，忽然又煩躁起來。強力壓制住，對她生硬地淺淺勾唇，不知是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靠在沙發上，就又點燃了一根煙。

顧若熙低著頭，潮濕的長發，垂落在手腕上，涼涼的。

沉默許久，他指間的煙火，猩紅地燃燒著。

「都過去了。」他低沉的嗓音，帶著幾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溫柔。

顧若熙詫異地看向他隱藏在煙霧後的俊顏，心口莫名一暖。不明白他為何忽然對自己這么好了。想想似乎一直也沒有對她做什么過份的事，除了言語的諷刺，雖然不討喜，也不是很厭惡。畢竟當初的錯誤，是她自己造成。

「我想……」她低下頭，「睡一會，可以嗎？」

不知為何，會對陸羿辰有了這樣的信任，有了想在他的床上，休息一會的想法。轉念覺得很不正常，就趕緊搖頭，「我回去了！」

她匆忙起身，卻被他拽住。

他捻滅了煙蒂，拉著她走進浴室。她嚇得趕緊掙扎，還是沒能拗過他的大力氣。就在她驚懼時，他拿起吹風筒，迎面就吹在她的臉上，驚得她趕緊躲避。

「小女生，你的想法太多了！」

「我都22了，不是小女生了。」

陸羿辰悶哼一聲，她的臉蛋，就好像沒張開似的，還帶著一分想讓人保護的稚氣。若那一晚，有開燈，看見她的臉，他會誤以為她是剛滿18歲的小女孩，絕對不會吃了她。

陸羿辰不說話，安靜地幫她將潮濕的長發，一點一點吹干。

顧若熙抬頭看著鏡子中，他認真為她吹頭發的樣子，心口軟軟的，好像有什么東西融化了。

「你……」她猶豫地，很小聲開口，「經常給女人吹頭發吧。」不然手法不會這么熟練。

他淡淡地應了聲，她就有了失望和酸酸的感覺。

「我有個妹妹，她很不會照顧自己。」他很認真地將她長長秀發上的濕氣吹干，很喜歡她的發絲從指縫間滑落的觸感，便執著她的一縷發絲，不忍放開。

顧若熙不知怎么的，因為他的回答，又有了一絲愉快。回頭看著他，她的發絲從他的掌心滑落離開，「做你的妹妹，一定很幸福。」

「嗯，她經常這么說。」陸羿辰拉著顧若熙走出浴室。

顧若熙一直覺得，有哥哥的女孩，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我也有哥哥，他也經常保護我。」

陸羿辰讓顧若熙躺在柔軟的床上，給她蓋上被子，「吹干頭發，才可以睡覺。」

顧若熙心間又是一暖，見他轉身要走，下意識抬手，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可不可以……」她咬了一下嘴唇，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什么？」

顧若熙又咬一下嘴唇，垂下長長的眼睫，「我，還有點，害怕。」

陸羿辰輕彎一下唇角，坐在床頭，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雜志，翻看起來，「睡吧。」

顧若熙抿著想要笑彎的嘴角，在他專屬氣息的陪伴下，漸漸沉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