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熙點點頭。
陸羿辰沉默了。
他們都知道,只要顧若熙回去,等待他們的會是什么樣子的結果。
「畢竟是我的父親,我的至親……」顧若熙紅著眼眶,低下頭,「本來都恨透了他了,聽見他病了,心都跟著疼了。」
陸羿辰心疼地擁住她瘦弱的肩膀,這個小女人,這么柔弱,總是讓他忍不住心疼,想要為她撐起一片天空。
可他似乎不是天神,總是不能讓她每天開開心心,無憂無慮。
「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惱恨我自己,我們做得還不夠完美。」
「你已經很好了,真的!」顧若熙仰頭看著他的眼睛,眼底的淚水,氤氳朦朧。
「我不想放開你,又不想你難受,掛懷。」
他緊緊握住顧若熙的手,每一次都那么用力,好像生怕失去般,緊緊抓在掌心之中。
「我要怎么辦?」她迷茫地問著他,希望他能給她一個答案。
「我陪你一起去!」陸羿辰抓緊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
「一起?」
陸羿辰勾起唇角,「我們一起去面對。要打要罵,一起面對。」
顧若熙張大水眸,眼底浮現一抹晶亮。
「一起面對?」
「你的父親,也將是我的父親,我們一起去見他。」陸羿辰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顧若熙笑起來,雙眸更加亮的迷人,「好,我們一起去看他!」
「我陪著你,不管你去哪里,面對什么,我都陪著你。」
顧若熙撲到他的懷里,緊緊抓著他,「有你,真好。」
「傻丫頭。」
陸羿辰的手掌,籠罩顧若熙的頭頂,輕輕撫摸。
卻在她看不見的方向,他的眼底掠過一抹尖銳的涼意。
有些東西,他一直逃避,不想去面對,可現在為了懷里的女人,他想試著去面對一次。
猶豫了這么久,到底能不能放下,他也不知,但想試一次。
低頭看著懷里柔弱的小女人,他怎么舍得將這副綿軟的身體推開,怎么舍得與她分開。
逃避著,自己父親的事,與她的父親無關,只要不去面對,依舊可以自欺欺人。
但若有一天,真的證實,與她的父親有關聯,他到底要怎么去面對?
……
慕容明和席老都被送入康壽醫院。
席老還有意識,只是胸口疼的尖銳,說不出話來,吐了一口血。
慕容明已經完全喪失神智,臉色發白,手指發青,醫生只看了一眼就斷定慕容明乃中毒所致。
搶救及時展開。
席初雲焦急等在走廊中,時間一分一分過去,悠長的走廊里,只有他孤身一人。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慕容蘭的電話。
「小明出事了,來醫院一趟吧。」這種事,應該通知一聲。
慕容蘭一句話都沒說,掛斷電話就往醫院趕來。
等她氣喘吁吁出現在醫院,一眼就看到,席初雲身影偉岸地站在走廊中,渾身依舊清貴出塵,依舊那么迷人眼球。
慕容蘭心口還是忍不住怦然一動,趕緊別開自己的眼睛,看向別處。
「我弟弟怎么會中毒!」她大聲問。
席初雲也不知道,「會調查清楚的。」
「才去了席家兩天,就中毒了,你們到底什么意思?」慕容蘭彌漫著淚水的眸子,怨懟地瞪著席初雲,透著強烈的懷疑和恨意。
「你懷疑我想殺他!」席初雲皺起眉心。
「難道不是嗎?已經四年了,忽然出現,要找我們姐弟回去!現在我弟弟又性命攸關,難道不是你們所為?」
慕容蘭說什么都不能相信,這件事席家能徹底撇清關系。
「我再清楚不過,我們姐弟對你們來說,就是斬草未除根!是你們的威脅!」慕容蘭失控地怒喝一聲,眼淚搖搖欲墜,卻還倔強地圈在眼眶之中。
「你想太多了!」
席初雲懶得解釋,也懶得去看慕容蘭眼中的淚水,態度涼漠疏冷。
慕容蘭緊緊抓住拳頭,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怎么就這么糊塗,當時沒有生拉硬拽不許弟弟跟席初雲走。
「我守著我的弟弟就好,我不要再看到你!」慕容蘭站在搶救室的門外,用背影對著席初雲。
「父親也在里面。」他低聲說。
慕容蘭閉上眼睛,幾乎咬牙道,「如果我弟弟出現任何閃失,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都說了,這件事,與我無關。」席初雲的口氣里,已有不耐。
「在你們席家出事,你說與你無關,未免推卸責任!你們席家,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了,難道連我們慕容家,最後一點希望也不給留?」
席初雲依舊沒什么表情,也沒有說話。
這件事,他確實不知情,也不在乎慕容蘭的誤會。
這個女人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不能撥亂心湖的存在,四年前是,四年後也是。
他的目光,看向走廊的盡頭,那並肩而來的兩個人,才是真正讓他心海翻涌的存在……
顧若熙。
陸羿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