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匆匆往留上走，由於太黑，差一點被台階絆倒，他慍怒地咒罵了一聲。

「該死！」

一把打開房間的門，房間里是亮著燈的，就好像看到李夢涵在摘落地窗簾。

「窗簾竟然是黑色的，看著太壓抑了，又遮擋陽光。人還是要多多曬曬太陽，才更健康一些。」

「羅嗦！」

祁少瑾大步奔上去，這才發現，已經換成米色的落地窗簾前，已經沒了李夢涵的身影。

就好像泡沫一樣，啪地一下就散開了。

祁少瑾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才慢慢放了下來。

他記得，當時他有說，「若想換，就換成藍色吧！」

那種顏色，看著干凈清爽。

李夢涵卻說，「藍色的窗簾放在卧室，你的窗口又大，時間久了，藍色會給人一種憂郁感。」

「她怎么這么羅嗦！」祁少瑾低喝一聲，一把將米色的窗簾拉開。

窗外黑壓壓一片，看著似乎舒服了不少。

房間里亮著燈，可以看到玻璃窗上，他自己的倒影，還有燈火映在窗子上的斑駁光影。

恍惚之間，他似乎又看到李夢涵站在身後，對他笑著，一雙大眼睛……

那一雙眼睛，像極了顧若熙的，還和小時候那個眼睛里綴滿陽光的女孩子幾乎溫和……

他有的時候，會看著李夢涵的眼睛出神。

但現在的李夢涵，經歷了那么多的風雨坎坷，一雙黑亮明澈的眼睛里，多了一些歲月的沉淀，看上去失去了不少原本屬於陽光的光澤。

祁少瑾有的時候就想，要是他能早一些找到李夢涵，真正小時候救過自己的李夢涵，或許能保存下她眼睛里原本的璀璨陽光。

「祁少，晚上十點之前最好要早睡，對身體很好。」

「人的情緒總是處於壓抑狀態，會讓人變得越來越沒有精神。」

「你又做過手術，身體相對虛弱很多，更要好好休息。」

祁少瑾的耳邊，又開始徘徊李夢涵的聲音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腕表，已經晚上十二點了。

便轉身上床，准備睡覺。

關上床頭燈，四下一片黑暗下來，腦海里竟然還浮現李夢涵一笑一顰的影子。

「我是瘋了嗎？」祁少瑾慍怒地翻個身，裹緊身上的被子。

死死堵住自己的耳朵，似乎覺得安靜不少，卻全無困意，根本睡不著。

一把掀開被子，坐在床上，臉色冰涼。

「該死的女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這里是什么？敞開大門的賓館？」

「該死！」

「該死該死！」

……

李夢涵雇了人收拾新家，正在打掃空曠曠的房子，也找了家具公司的人來量尺，安排買什么尺寸的家具，更適合她的新家。

聽見門外傳來敲門聲，李夢涵詫異會是誰來她的新家，打開門的一刻，她愣住了。

「祁少！」

看到祁少瑾頂著一雙熊貓眼，眼底還布滿血絲，不禁更詫異。

「昨晚沒睡好嗎？看上去氣色很差。」

祁少瑾掃了李夢涵精神飽滿的樣子，「你倒是睡得不錯啊！容光煥發！」

「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家，人逢喜事精神爽。」

李夢涵友好一笑，卻在祁少瑾的眼里是在腹黑炫耀。

李夢涵這才注意到，在祁少瑾的身後，正有人搬來一樣一樣的家具，堆滿了整個樓道。

「這是……」

那些家具，都很眼熟。

那不正是祁少瑾家里的東西。

「你怎么將你家里的家具，搬到這里來了？」李夢涵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小心一些，都搬進去。」祁少瑾讓開門口，下令一句。

工人趕緊小心翼翼搬著那些貴重家具到李夢涵的房子里。

「……」

李夢涵愣在原地，更奇怪了。

「我的家里似乎……就算祁少送禮，也不該送你家的家具吧。」再名貴的家具，也是舊家具。

祁少瑾悶哼一聲，眼角都是桀驁上挑的，唇角也不屑勾著。

「我不喜歡我的家里，留下被人碰過的東西！」

「……」

李夢涵覺得自己被嚴重打擊了，嗓子眼兒里好像吞了蒼蠅一樣的難受。

「都是名貴的家具，丟了怪可惜，便給你了！」

祁少瑾一副丟垃圾的口氣，讓李夢涵的心里更不舒服了。

「反正你也用得到，不是嗎？」

祁少瑾見李夢涵的臉色變得不好起來，便善意地補充一句，口氣也稍微緩和下來。

李夢涵愣了愣，點點頭，「是，正好省得去買了。」

沒想到祁少瑾搬來的酒櫃沙發茶幾之類的東西，放在家里還挺合適。

就是李夢涵在祁少瑾家睡過的床，放在卧房里，看上去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