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馨已經窒息的發不出任何聲音，雙眸里泛起一層血紅的血絲，臉色也變得青紫。

杜啟睿懷里的手機，不住響個不停。

杜啟睿終於受不住，拿出蘇婷婷的手機一看，沒想到一直給蘇婷婷手機打電話的，竟然是蘇老爺子。

杜啟睿抓緊手中響個不停的手機，臉色猙獰寒煞。

「今日終於有機會報仇了，終於可以完成我在蘇雅墓前立下的誓言！」杜啟睿頓覺心中一陣輕松，暢快無比。

那一塊壓在心口長久的大石，終於可以放下了。

杜啟睿笑起來，眸色里星光熠熠。

他再不猶豫，用盡所有的力氣去掐安可馨的脖頸。

這個時候，蘇婷婷吃力地沖上來，一瘸一拐地撲向杜啟睿，抓緊杜啟睿的手臂。

「你瘋了！你在做什么！快點放手，放手————」

蘇婷婷見安可馨已經意識渙散，嚇得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不住捶打杜啟睿的大手。

「你快點放手啊！你不想活了，你要找死啊……」

蘇婷婷用力拽著杜啟睿的手，不住捶打杜啟睿有力的手臂，可他就是不肯放手。

「這個女人，就是殺了你姐姐的真凶，你不想報仇了！」

「報仇，報仇，在你眼里，就只有報仇，只有姐姐！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有沒有想過你身邊，關心在乎你的人？」蘇婷婷嘶喊起來。

「關心在乎我的人？呵！在我身邊，從來沒有關心在乎我的人！我也不求誰關心在乎！」杜啟睿激動的聲音，帶著厚重的喘息。

他再瞪向在手里奄奄一息的安可馨，眼底盡是張狂的猙獰。

「只要這個女人死了，我的仇報了，我就解放了，可以真正輕松了！」

「那我呢？我一直以來，對你的關心和在乎，你都看不到嗎？在你的眼里，就只有仇恨和姐姐嗎？」蘇婷婷喊著，眼圈泛紅。

杜啟睿一愣，緊綳的俊臉慢慢沉寂下來。

「我們？」

杜啟睿冷笑兩聲，「我們這輩子都沒有可能了。」

「誰說沒有可能！只要你放手，不要自毀你自己，我們就有可能！只要你再給你自己一次機會，不要親自將自己推向絕路，我們就還有機會！」

「啟睿！放下吧！死了的人，已經死了很久了！我是姐姐的妹妹，我比你更痛恨殺了姐姐的人……我比你更想幫姐姐報仇……但你轉念想想，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著，為什么要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繼續埋葬自己的人生？」

「即便你報了仇，姐姐也不會活過來！」

「即便你報了仇，姐姐也不會重新回到你身邊！」

「人已經死了，已經沒有任何意識和思想！也沒有什么所謂的靈魂，她不會感到高興，也不會感激你！因為她已經死了，已經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你幫姐姐報仇，你安慰的只是你自己！」

「杜啟睿，你聽我說！你是警察，你不能知法犯法！你一直以來，都以你是經常為榮，你那么熱愛你的職業，你不能做毀了你自己的事！」

「就算你把你自己都拋棄了，你對爺爺說的話，你忘記了？你說會對我負責！你打算怎么負責！就用你這種自毀的態度，把你自己逼上不歸路的態度，來對我負責嗎？」

杜啟睿緩緩看著蘇婷婷，看著她眼角不住掉落的淚水。

蘇婷婷一直都像一只驕傲的白天鵝，眼高於頂，內心強大，從來不會擅自動感情，更不會輕易掉眼淚。

在蘇婷婷的眼里，凡事都不能入她的心，但一旦掉眼淚，便是說明是真的動了真情。

杜啟睿心口銳利一疼，很想觸摸到蘇婷婷的眼角，幫她拭去眼角的淚珠。

可他的手，還在堅持著，抓緊安可馨的脖頸，不放手。

「我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你到底有沒有用你的腦子想一想，你這么做了之後，到底會造成什么後果？」

蘇婷婷用力拉扯著杜啟睿的手，「好！想殺了她，你便快點動手吧！別讓她這么痛苦！只要她死了，你也逃不掉，我也會和你一起被葬送！」

「陸羿辰那么在乎安可馨！祁少瑾又是安可馨同母親哥哥，他們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我蘇家！到時候，我們就一起去死吧！」

蘇婷婷尖銳的喊聲，在樹林地浮動，驚飛一群飛鳥。

「讓我和我爺爺，我們蘇家，與你一起陪葬！我們一起下地獄，然後去見姐姐，告訴她，為了給她報仇，我們的性命都搭進去了！看看姐姐，會不會高興！」

「或許姐姐會很高興呢，會抱著你，對你說，啟睿，你好厲害，終於為我手刃真凶了！」

蘇婷婷沒想到，這一句話，讓杜啟睿的身形，猛然一晃。

蘇婷婷見杜啟睿的手，松動了，趕緊沖上去，一把掰開杜啟睿的手，將安可馨解救下來。

安可馨大口大口地喘息，渾身顫抖的厲害，栽倒在蘇婷婷的懷里，一點氣力都沒有。

蘇婷婷擔心杜啟睿再度沖上來，將安可馨緊緊抱住，警惕地盯著杜啟睿。

杜啟睿高頎的身體，晃了晃，手還保持著方才的姿勢，一臉沉痛的自嘲。

「抱著我？呵呵……她根本就不記得我了，早就忘了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