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找到小子麟,陸羿辰也派了很多人手,明里暗里地打聽,可是一天過去了,竟然全無消息。
「羿辰,子麟會不會有危險?若子麟有了什么閃失,等麗莎姐蘇醒過來,一定會怪我們沒有照顧好子麟。」顧若熙急聲道。
陸羿辰擰緊眉心,「派出去那么多耳目,竟然都沒有消息,那么劫持子麟的人,很可能不是道上抑或是哪位大人物。」
「否則,不會將消息保守的紋絲不漏。」
「除非是……」
「除非什么?」顧若熙更加焦急了。
「難道只是一般的綁匪?見宋家現在陷入無人當家作主的局面,劫持了小少爺,索要贖金?」
「一般的綁匪?」顧若熙更加迷惑。
祁少瑾點下頭,「我也有這樣的考慮,但是派人盯緊了宋家,一直沒聽說宋家接到綁匪索要贖金的電話。」
「一般的綁匪怎么會那么有本事!還能潛入戒備森嚴的宋家,劫走被重重保護的子麟!」顧若熙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無意之言,竟然讓陸羿辰和祁少瑾,齊齊看向自己。
「怎么了?我說錯什么了嗎?」
祁少瑾和陸羿辰對視一眼,沉悶的臉色上,終於有了一些明了。
「除非那個人,正是熟悉宋家一切防衛部署的人!」陸羿辰道。
「看來是宋家內部自己的熟人作案了!」祁少瑾道。
「到底是誰?難道……」顧若熙嚇得了一身冷汗,「如果是被有心人劫持走,那么子麟就危險了!羿辰,少瑾,我們一定要想辦法盡快找到子麟。」
陸羿辰和祁少瑾也很擔心,宋子麟被那個想要趁著席家和宋家風雨飄搖之際上位的那個人劫持走,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宋子麟多半就會凶多吉少。
宋秉文一死,宋子麟現在是宋家,唯一的繼承人。
陸羿辰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地出門下樓。
「羿辰,你去哪里?」
顧若熙追著問了一聲。
陸羿辰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話,「醫院。」
醫院?
難道是去見昏迷不醒的麗莎?
「我也去看看。」祁少瑾便也追著陸羿辰下樓了。
……
殷媽媽猶豫許久,終於按響了宋家大門的門鈴,還拂了拂頭發,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著。
佣人見是殷夫人,客氣地開了門。
「抱歉,夫人,我們老爺現在身體不便,不能見客。」佣人抱歉地說。
「你就告訴他,是我來了,他會見我的。」殷媽媽脊背筆直,自然透著一股胸有成竹。
佣人猶豫了一下,還是上樓去稟報了。
果然,宋成安讓殷媽媽上樓了。
殷媽媽看到躺在床上,形容枯槁,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歲的宋成安,不禁心口狠狠一酸。
殷媽媽還是忍住了眼角的滾熱,笑著走了過去,輕輕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你來了……」
宋成安的聲音,虛弱的細弱蚊蚋,不仔細聽幾乎聽不見。
殷媽媽笑了笑,「聽說你病重了,很嚴重,就要死了,總要過來看一眼。」
宋成安吃力地轉頭,看向殷媽媽,看到她今天穿了一套碧藍色的衣服,蒼老的臉上浮現了一些笑紋。
「奧羅拉,你穿藍色,很漂亮。」
「我最討厭藍色。」殷媽媽道。
「……但我喜歡。」
「你喜歡的東西很多,不過都是我不喜歡的。」殷媽媽道。
宋成安嘆息一聲,「這么多年了,很多事情,卻恍如昨日那般清晰,我還記得,你上大學時,每次偷偷跑出來和我約會時笑得那般開心明艷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你,真美……」
宋成安緩緩閉上眼睛,唇角帶著一抹回味的笑紋。
殷媽媽閉上眼睛,卻是將宋成安提起的回憶畫面隔斷,臉色冰涼。
「看到你這個樣子,不禁讓我感嘆,你拼搏爭奪了一生,最後到底得到了什么?聽說你的孫子,被人偷走了,兒子也死了,女兒也跑了!整個宋家現在,就剩下你自己一個人躺在病床上,你知道這叫什么嗎?」
「叫什么?」宋成安睜開眼睛。
「眾叛親離。」
「……」
宋成安的身體,不住地隱隱哆嗦起來,最後在他強大意念的控制力下,才緩緩平靜下來。
「原來,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宋成安道。
「不全是,還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
殷媽媽的聲音,緩緩停頓了下來,臉上的神色也變得異常嚴肅。
宋成安擰緊花白的眉心,忽然有種嚴重性的預感,「你要對我……說什么?」
「我終究,還是不忍心,見到你的晚年,以被人刺殺的方式離開人世。」殷媽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