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1 / 2)

「佳慧姐,你就別埋汰我了。我區區薄賤之體,怎能入得行健大哥法眼?在他眼里,你才是最完美的女人,」母親理理鬢發,笑語盈盈。

「是呀,親家母,」郝江化舔舔舌頭,喜不自勝。「您不論從哪方面看,都是非常完美的女人,讓人百看不厭。」

原本普通的一句恭維之話,從郝老頭子嘴巴里講出來,卻馬上變了味。

岳父皺皺眉頭,不動聲色地說:「佳慧和萱詩,都是出類拔萃的女人,倆人平分秋色,不相上下。不過,就個人品味而言,我更鍾情佳慧這種類型美。溫婉恭良,潔身自好,如清池中亭亭玉立的荷花,不容人起絲毫褻瀆之心。」

郝老頭子讀書不多,哪懂岳父言下之意,還一個勁兒點頭恭維。母親聽在耳里,卻如鯁在喉,鑽心般疼痛。於是,羞愧地轉過臉,躲開岳父凌厲的目光。

「當然,萱詩是另一種美,像那灼灼盛開的櫻花,潔白無瑕,徇爛多姿。只可惜,命運不濟,生錯了地方,才引得眾多攀花折柳手…」

「咳——」岳母假裝咳嗽,對岳父使個眼色,制止他繼續說下去。「櫻花盛開得時候,是多么無與倫比的美景!如此潔白,如此純凈,如此美麗!把萱詩比喻成櫻花,最形象不過了。親家母,你自己說是不是?」

母親正黯然傷神,聞言迷離地看一眼岳母,又把視線投向窗外,悵然若失樣子。良久,方輕啟朱唇,娓娓說來。

「我哪比得上櫻花之美?」母親凄然一笑。「親家公,你實在抬舉我了。我不過塵世中石橋下一株萱草而已,任千萬騎從橋上踩過,濺落一身灰土。談不上潔凈,更談不上美麗,偶爾被人惦記,已經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