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三)(1 / 2)

余下不表,言歸上文。話說郝老頭子負傷逃竄,妻子死死護住大門,不准我追出去。相持七八分鍾後,她終究乃一女流之輩,漸漸沒了氣力。於是,我趁機把妻子推開,「咣當」一腳踢開大門,不顧一切沖出小院。

當時三月份天氣,夜涼如水,驟然從溫暖如春的室內跑到外面,身上不禁絲絲寒氣。路燈幽暗,星星點點。眺目望去,對岸一河之隔的洋氣大別墅,燈火通明。我綳緊臉,深吸一口氣,撒腿朝橋跑去,瀝青路面頓時響起一連串急促而有力的「噔噔」聲。這股心碎而倔強的腳步聲,多年以後,依舊回盪在我腦海,久久不能忘卻。

沖至河對岸別墅,只見院子里鐵柵門敞開,地面上印有淺淺胎痕,似乎剛有車離開。我沒有停留,氣勢洶洶闖進別墅正廳,一臉凶神惡煞樣子。也不理睬其他人,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大眼,見門就推,遇著旮旯便搜,碰上櫃子即翻。「兵兵乓乓」把上下三樓尋遍,沒見郝老頭子影兒,方黑著臉返回一樓正廳。

我嘶吼一聲「郝江化在哪」,振聾發聵,驚得兩個妙齡女子目瞪口呆,滿臉惶恐。這兩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郝家以前的小保姆,春桃綠柳是也。幾年時光雕琢,已把她倆打磨得前凸後翹,風韻性感。

「老爺…老爺…」春桃戰戰兢兢,手指向大門。「剛坐車…離開了…還有,老爺的秘書…岑小姐——」

我狠狠地掃她倆一眼,朝窗外看了看。只見妻子神色匆匆小跑而來,走到門口時,目睹我站在廳堂,四下環顧一圈,定了定神色。然後把牙一咬,垂首疾步進入廳內,用蚊蠅似的聲音問道:「翔翔和靜靜呢?」

柳綠瞧我一眼,壓低聲音回道:「稟少夫人,小少爺和千金已在二樓卧室安歇。」

「少夫人」三個字,從柳綠嘴巴里說出來,很容易誤聽成「小夫人」。我哼了哼,心下一陣冷笑,暗自想道:私底下,也許你們就把我妻子叫成小夫人,所以才「少」「小」不分,顛倒黑白。不過,也不能全怪你們,誰讓我妻子還真就是郝老頭子的小夫人呢。念及此,我把凌厲的目光掃向妻子,狠狠地逼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