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艷陽高照·第1章·夜色
2020年6月2日
梧桐樹漸漸擴展起來葉大枝茂雨滴打在上面霎時間飛濺起無數更小的
水珠像極了奏響的樂章.白熾燈管的光線實在不敢恭維外面亮它也亮外面
暗它比外面還暗而且跳泡還不時刺啦刺啦響這無疑是枯燥課堂上所沒有的
樂趣.望著窗外書香有時也遲疑愣那么一會兒他會盯著搖擺的梧桐葉子
也會把目光駐留在龍爪槐上煙雨蒙蒙的天氣總會讓人不禁想到一些想得到想不
到的東西.有時書香也會跟同學一起暢所欲言瞅一瞅女生們手里傳閱的瓊瑤、
嚴沁、羅蘭、席慕蓉所寫的小說.當然他這多半是被幾個女同學強行簇擁過去
的.彼時她們會說:「讓楊哥給看看寫得咋樣?」
看著她們在便簽上寫上「你愛我我愛你」
之類的東西書香一揚嘴角往桌子後面一倚幾乎四仰八叉躺下來:「先
給我把耳朵掏掏吧.」
而後一只眼睜著一只眼閉著看起卡片上無比yòu稚的玩意「不錯不錯
寫得都很好嘛.」
耳朵是掏完了眾人卻把他按住不放:「楊哥是騙子.」
還說「楊哥煳弄人」、「沒給好好看」.「才子佳人向來就是騙人眼淚滴.」
以微笑姿態挨個在她們臉上尋唆一遍「哥要是什都知道也不坐這了.」
勐坐正了身子揚起手來就近在某某某的pì股上拍了一把.「很有彈性.」
他一臉帶笑「發育得不錯嘛!」
難免惹來女生一通圍剿要他給個說法.「我就在這不用堵了.」
也不跑書香就一臉頗不嚴肅告訴她們:「占我便宜還想吃我豆腐?」
這說詞女生們壓根就不懂明明是楊哥在動手在先偏給他說得如此大義凜
然?一個個的就大眼瞪小眼盯住了楊書香.「我媽就經常給我掏耳朵你們說
不是占我便宜是啥?不是吃我豆腐是啥?」
說得眾人一愣一愣的不知楊哥這腦瓜子里都怎么琢磨出來的.而男生們多
半還是以武俠世界為主像金庸、梁羽生、古龍自然必不可少他們也會模彷那
些個武術動作相互傳閱相互印證.這里也有尼采和弗洛伊德這樣的冷門書大
凡是看到標記著女人大腿或者是性這樣足以刺激腎上腺素的字眼時一個個的瞳
孔放大卡巴襠里的jī巴自不必說都早就不由自主噘了起來.雨下了一天兩宿
截止到周六早上才算消停.洇濕的面泥濘不堪刷牙時書香看著偶爾滴答
的水珠掉落在三角坑里雖毫不起眼然而平靜而又清澈的水面卻被打破了微
微盪漾起一圈圈波紋.「晌午直接去我那.」
柴靈秀提著刷牙的茶缸出來時叮囑著兒子.書香就點點頭.起身回去時
西屋仍舊掛著那塊無比熟悉的藍邊窗簾剎那間藍天白雲都濃縮進這方寸之間
除了凈還是凈他就笑起來了——他希望她能靜下來睡個安穩覺不被打擾.從
泰南到長安的路程有個一百多公里十人轎順著高速一路行駛一個多小時就到
達了目的的首站——萬里長城.下午爬城人不見少.盡管來過這里楊書香
的臉上仍舊難掩一股興奮之色——瞪大了眼睛連眼仁兒都鋥亮起來.不到長城
非好漢嘛然而是不是好漢他卻已經並不在乎了.「走吧.」
從柴靈秀的手里搶過背包背在肩上他就抓住了她的手一股急切的心情油
然而生:「還等啥?」
「等你二大爺啊.」
柴靈秀拖了兩步朝後面看了下.她穿了身兒粉色運動衣腳下踩了雙和兒
子一模一樣的運動鞋.「等他干啥?」
書香嘀咕著眼睛也掃了掃不遠處的丁孝昆.頗為熟稔的一行人書香總覺
得他們故意拖延時間心里難免有些不痛快「咱玩咱的兩不相干.」
去大姑那不也是說走就走嗎也沒見等著誰.「越來越獨了.」
乍聞這話時書香偷偷掃了一眼媽媽見她嘴角輕揚立時也跟著揚起了嘴角
「咱到好漢坡等他們不就得了?」
一行人爬上長城透過牆垛子書香舉目四望.四方磚堆葺的城牆牢不可破
龍一樣盤踞在我大好河山之上他心想這里不知抵御過多少外悔.「萬里長城
永不倒」
彼時大爺就曾說過這話.上周六晚二哥的同學在議論「越過長城走向世
界」說得好像是四月份的事兒還說了一些什么因特之類讓人聽不懂的東西
說得時候唾沫橫飛幾乎叫你沒法chā言.昨兒兒吃晚飯時大爺又念叨出另外一句
「家和萬事興」還說「這一覺可睡足實了都不知電啥時斷的.」
看他氣色確實不錯書香
就問:「睡到幾點這是?」
「上午九點.」
「那我大這覺是真補足了.」
昨兒晚走的時候細雨蒙蒙可還不到九點半呢.「內賊可真會挑日子專趕
下雨天偷變壓器……」
nǎinǎi嘴里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題就扯開了書香聽著他們議論著又聽說
多虧了下雨這都哪跟哪嘛!「忙叨叨好幾天雲麗是真累壞了.」
nǎinǎi把熱好的疙瘩湯端上來.「我讓她多躺躺.」
掃了一眼大爺書香覺得昨兒應該勸他倆少喝但那場合......「不
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咋沒電死呢?」
大爺不說還好這時書香發現外面又揚起了雨似乎很密而且很急.收
回目光書香覺得再不說話自己真就有些啞巴了便嘟噥了一句:「我娘娘生病
了?」
「小感冒昨兒洗澡水不太熱.」
他就沒來由哆嗦一下.昨兒抽煙時媽媽正好回來煙沒抽成不說睡覺時滾
滾雷聲難以入眠心口跟壓了個秤砣似的.光禿禿的山半是青色半是灰色此時
風光正好書香就沖著柴靈秀揚起手來:「媽咱從這照張相吧.」
或許是覺得站在一旁太普通了站前邊又矮了媽媽一頭他便把腦袋搭在柴
靈秀的肩上「走你.」
沖著丁孝昆一舉手示意的同時一手舉v另一只手順勢摟在了柴靈秀的
肚子上.「也大了.」
兒子越來越愛粘人柴靈秀不知這是好是壞.有時也突發奇想假若自己身
邊沒了兒子或者是兒子身邊沒了媽會是個啥樣子呢?她說不清:「人家煥章
獨立了都.」
「煥章是煥章我是我能一樣嗎?」
書香撇起嘴來「再說......我是你兒子.」
再說這事兒根本沒法明著說出來.「就是這腦瓜子太活奔了.」
戳了兒子一下柴靈秀便避開那道直射過來的目光.她把頭揚了起來閉上
眼睛做著深呼吸像是要領略一番家以外的世界有啥區分片刻後她又做了個
深呼吸隨即伸手一指不遠處的陡壁:「媽就再爬一次.」
書香記得姥爺曾帶媽來過這邊不過內時可沒有他彼時媽媽也才十五六
相片里韶華當年青澀懵懂還是個姑娘.學府路並不寬新鋪出來的柏油路看
起來光鮮無比.下午五點由五風口到紅旗鎮再右拐時xx大學便出現在眾人
的視線里.南門人流涌動書卷之外還洋溢著一股青春和朝氣「二哥給我們
拍一張吧.」
私底下媽稱呼丁孝昆為二哥——她讓二哥給我們母子照一張於是我和母親
就在筆走游龍的xx大學門口的金子招牌下拍了兩張——一張我在前面母親在後
另一張母親在前我在後——哪怕斜陽晚照把我們身體壓扁了哪怕周遭無數蒼
蠅對著我們蹤來蹤去母親舒展的笑始終明燈一樣飄在我的眼前還有她白皙的
臉蛋、翹挺的鼻子、盈亮的耳垂幾乎無一例外——讓我深陷在秋水中不能自拔
——在他鄉我緊緊摟住了她的腰.順著xx大學外面的這條柏油路一直走不
遠處的左側就是另外一所大學和xx大學一南一北、一文一理遙相呼應於八
大學府中脫穎而出.「x大和y大都在西開店那邊要不也去看看?」
上車前二大爺丁孝昆建議著.西北這邊也就這片兒密集了剩下的界兒
和大野沒啥分別不過據說科研都搞在這邊.這話一說書香又想起了二哥的
同學們所說的「越過長城」
的話題也就順帶想起了因特這個詞.二大爺揚起手來指斥揮逑還說二環
西水河車站真就是大野是不是大野誰知道?反正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唄.「
要不還是帶他先吃烤鴨好了.」
書香看著丁孝昆對於二大爺的這種過於貼近媽媽身邊形似咬耳朵的行為
立時表示出自己心里的真實想法:「齁貴的還得排隊等著有癮?不如吃烤串!」
竄了上去chā在兩個人的當間兒.而當他被柴靈秀摟起胳膊時汽車內外一
片通透又讓他欣喜起來:「我可餓了.」
說這話時可是面向丁孝昆說的.說起吃來書香確實能吃.他只是環顧了一
下四周就把目光轉向身邊的女人.他看著柴靈秀捏起薄餅拾掇著筷子把鴨片
夾在手心里然後優雅從容放在嘴邊他可沒媽那么多講究——「我快餓死了」「那就吃多吃小伙子正長身體.」
得嘞!就等著您說這話呢嘿.既然二大爺放話了書香也就不客氣了.他左
右開弓風卷殘雲般就把身邊迭著的小餅兒都給cei了而後一邊抹著嘴頭
一邊含煳不清且毫不客套說:「再來只鴨子.」
意猶未盡的樣兒惹得滿桌子人都笑了.「兒子呦……」
柴靈秀更是一手搓起額頭一手捂起肚子「這胃口可是咱己個兒的.」
直說直搖腦袋.夜色下的荷塘一片斑駁彷若浩瀚無際的夜空星星點點
模煳神秘卻又伏波掠晃不免給人一種虛幻空靈的感覺.實際上它看起來也遠
比書本上所描繪的要更為驚嘆尤其短風吹過真有股沁香味運生出來讓人摩
拳擦掌不禁躍躍欲試很快就從心底里生發出一股泛舟其上的念頭這當然不是
渭南也不是泰南但這里有風這里也有情風塵二字沾染書卷之氣混合在一
處難免就有了別樣的風情一種可以隨心所欲自由發揮的風情.事實上鬧市之
外的偏安一隅豈會浪得虛名連那朗朗的讀書聲在孔夫子面前都變得春情盪漾
帶著股浪漫詩情所以任你書中再如何自有顏如玉又怎敵得過這良辰美景當然
更不及此時書香的心情了.「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小!」
倘使這說話之人頭戴學士帽再身穿起學士服來書香肯定連想到不想一
准認定身前這位婀娜的女子就是這大學里即將畢業的大姐姐.也是女人柳眉彎
彎杏眼如水身姿玉立芙蓉繾綣在這象牙高塔之內說出這樣的話怎不叫人有
幾分混淆了夜色和池塘:「你說我咋就沒個四姨呢?」
黃飛鴻有個貌若天仙的十三姨這是真的!?「你媽就行四!」
啐了那憨臉皮厚一口柴靈秀又掐起兒子的臉:「怎會是你四姨?啊又哪
冒出的你來?」
這笑盪怡著心觸景生情之下竟讓她有了幾分追憶——如果沒記錯二十
年前自己也曾游歷過這兒當然只是游客.而十多年前在省里同樣恍然如夢
但彼時已做人婦此時已近中年.書香也笑了笑得池塘似乎都跟著瀲灧出一種
光怪陸離之色他想象著自己也能泛舟太湖鞠一捧水采一葉蓮而且是抓住她
的手去做的:「這就是大學嗎?這就是泰南以外的世界嗎?」
恍恍惚惚不知身在就里.短暫的思緒從柴靈秀腦海中一閃而過又隨著縹
緲的夜空沉溺於流沙之下不見了蹤影.她打量起身前之人:「不是要摘星嗎?」
說了句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的話娘倆已然挽起手來卻又分不清是誰先誰
後了「你也大了怎還跟孩子似的?」
「我就是要摘星!」
倔強陡從書香的體內竄涌出來人也立時遨游在了半空上「我還要……」
水木搖曳生情樹影婆娑幾個男同學打這邊過來時不禁為之一愣交錯的
眼神來回穿梭幾下就碼了個人牆立時堵在娘倆面前:「這位女同學請問……」
擾了自己的清秋大夢——沒拘到水而且居然敢太歲頭上動土書香站起身
來勃然大怒:「巴佬!」
怪叫一聲他看向這幾個或牛仔或襯衫西褲打扮的人.請問?請問你娘了個
屄!「捏勞是要問北大咋走噠?內可至不倒!」
他搶一步上前擋在頭里從喉嚨里伸出手來cào起半吊子西塘口音不過那話
說得他自己都想吐了真的這調兒未免太侉了:「借你老熊們個道俺們得揍
啦.」
卷拉著舌頭吐也得說哪怕立時變成個侉子也得說.話隨聲至這一步踏
出去就來到人牆近前.被這氣勢一貫幾個莘莘學子反倒後退兩步他們面面
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分不清那漂亮果兒和這年輕哥兒是啥關系也不知
這小哥嘴里說得都是些啥.「內誰」
倏一變書香朝他們身後一指立時又換成了本長安口音:「內老師嘿
……」
趁著這幾人回頭之際拉住了柴靈秀的手學著徐同志的樣子咱也不帶什么
啥摟住她腰飄飄然間咱也別一回月孔橋了:「嘿嘿嘿你讓開吧你!」
硬擠過去殺出了一條血路.「喂喂喂這位女同學到底哪所大學哪個系的?」
後面不依不饒大有股不打破砂鍋問到底就誓不罷休的沖動.「不牢您費心
嘿哪涼快哪待著吧您嘞!」
「到底哪個c的?招個朋偶……」
對於這老兄的這份熟絡在泰南的少師大不敢說聞所未聞起碼目前書香眼里
很少看到——他看個pì啊一個初中生能有幾斤幾兩而且就算去過師大分校
攏共也沒深入過幾次哪知道誰是誰、怎么追女朋友.不過對方這前衛性的舉動
倒是足夠新鮮也足夠令人肅然起敬.「回介問你nǎi嘿!」
長安話和泰南話沒啥區別也不難學說了兩句之後書香便完全掌握了火候
「跟你丫特說有主了!」
停下步子轉身而立.聽這yīn陽怪氣的調兒那雙手抱架收斂起笑的相這
不貓打架前兒的表情動作嗎?柴靈秀拱了拱他:「咋說話呢?」
臉上卻也憋著股笑杏眸微眯「沒理他們.」
「不理他們?他們應該上跟前兒問你多大啦?有沒有男朋友?會不會跳舞?
都喜歡什么?看我一腳丫子不抽死丫的!」
「啥意思?」
兒子臉都憋紫了柴靈秀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笑啥這幾丫就狗掀門簾
子我還就看不慣了!」
「哎呀少爺走吧!」
如臨大敵的戒備消弭時楊書香一臉得意又摟住了柴靈秀.「哪哪都有蒼
蠅!」
「那你干啥呢?」
「啊?我?我沒干啥不就不就出來消化消化食兒嗎.」
「那你手干啥呢?」
「哎哎哎我說媽媽媽媽你別揪我啊……」
故都長安燈火輝煌之所以令人憧憬自然有其高大之處——這里是脈搏起跳
的心窩這里有最正宗的鹵煮這里有最齊整的步伐最主要的是中軸壓線五氣
朝元.而哪怕身處前沿陣的邊緣這里比渭南要熱鬧也比泰南更令人流連忘
返書香就伸了個懶腰.進胡同口時他抓住了柴靈秀的手:「我吃飽了.」
烈日當頭x大西門在威嚴的石獅子面前正閃耀著層層火焰如此震撼於
是吶喊、揮臂攢動的人粥都活躍起來多么興奮多么需要喊兩聲表以致敬!
所有人都吃飽了但酒還沒喝完.這兩天下雨房子暫時處於停工狀態本想著
今兒下午和賈景林再來一次搭伙確給馬秀琴的一句「去陸家營」
打亂了全盤計劃.趙伯起從媳婦兒臉上看出來了——她似乎心事重重.不過
他心里想景林當初不也是排斥這種生活嗎現如今還不是樂此不疲.「這天兒
才放晴也別騎車了.」
迎合著馬秀琴趙伯起點了根煙「房瓦也都快上齊了不也沒見誰找來嗎
.」
「可當初蓋房時比東鄰居高了十多塊磚不還是又請吃飯又說好話要不人
家那痛快就讓你蓋?」
這是不爭的事實而超了面積又是事實中的事實.「不行就讓他們去法院起
訴我還怕他咋?」
書勤結婚那天晚上他儼然成了眾人眼中的焦點——伯起家的新房蓋得可真
氣派.咸魚翻身擺脫了窘境揚眉又吐氣仰起頭來的感覺令人倍有面子.「放
心沒事兒!我送你過去吧.」
穩著媳婦兒的情緒他叫她不要多想:「楊哥一句話就平趟了放心沒事!」
女人多咱也沒咱男人想得開要說頭發長見識短呢可這話卻不能跟媳婦兒
說就怕她再嘀咕「也給陸家營的娘家長長臉咱如今不一樣了.」
這邊讓媳婦兒打扮得漂漂亮亮那邊就把車打著了.開車拉著馬秀琴特意去
鬧街買了干鮮果品夜色降臨前抵達了陸家營.姥家自然要去這點趙伯起做得
相當到位考慮的也比較全面而多次在沉怡和許小鶯家里做客也不能總空著
手去山高水長意思意思不也能讓媳婦兒臉上有面兒嗎!「大姑夫這陣子瘦了.」
沉怡說這話時馬秀琴看了看自己的爺們.來時她穿了件厚外套不過酒後
已經從身上脫了下來她面色cháo紅勸了句:「你還開車呢.」
趙伯起擺了擺手:「這幾步遠不礙事.」
「不行就住一晚.」
沉怡仍舊無比熱情.「姑爺爺內天晚上可真能喝.」
許加剛沖著趙伯起挑起了大拇指.他也破例喝了點白酒——用他的話說「琴
娘來了得陪陪得好好陪陪」.又見這邊沉怡把話說開了就也跟著攛掇起來:
「姑爺爺就和我琴娘一起住下唄.」
「啥時改的稱呼?」
趕集時所說的話純屬逗笑哪知道自己這外甥還當真了「不沒大沒小了嗎
.」
「菜還有亂燉呢.」
許加剛嘴上應付著沉怡臉卻看向馬秀琴.「這些天也不用再cào持啥了.」
看到媳婦兒投來的眼神趙伯起言外之意是讓她在這多住兩天:「歇歇緩
緩.」
「不如今兒就讓姑nǎinǎi住我這吧.」
許小鶯起身端湯把大門預先敞開了:「這黑燈瞎火也省得一個人再往回跑
了.」
「既然這樣那不如咱們湊一桌?」
沉怡指了指趙伯起的酒杯頗有建議性問著馬秀琴.「我不會打麻將.」
馬秀琴搖了搖頭.「上次不說要跳健身cào嗎?」
許加剛嘿嘿干笑著眼睛在馬秀琴的身上施施熘熘打著轉.「去你的小
pì孩兒知道啥?」
沉怡攔了個駁回兒她發現自己這外甥今晚活躍過頭了.「我哪小?你問琴
娘我哪小了?」
許加剛搖頭卜愣著pì股這話逗得眾人差點沒把嘴里吃的東西噴出來.「杯
中酒了.」
趙伯起舉起杯來爽朗的笑聲穿梁越嵴「香兒要是在這就更熱鬧了.」
馬秀琴把頭一低豁愣湯碗時一陣失神火燒火燎的臉不知不覺密出汗來
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其時耳根子早就紅到家了.「這陣子小妹在十七個村沒少
跑.」
沉怡也把酒干了「這么多年了唉她這活兒不好干.」
邊說邊搖頭.多少年來柴靈秀東奔西走她比誰都清楚為此她曾勸過她要
她換個差事干嘛非得一棵樹上吊死再說又不是缺了這份差事沒法活「要是
當年老太爺松松口或許小妹早就飛走了.」
沉怡提起柴靈秀來雖只是閑提話隨口一說卻觸動了馬秀琴的心弦.老爺
們走的那三年自己如何挺過來的?小妹這些年家里家外一個人打理又是如何挺
過來的?她是打心眼里敬佩這個妹子而且如果當初不是小妹做媒給從旁穿針引
線恐怕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成了問題更甭提組建家庭生兒育女了.「好人會有
好報的!」
心底里感激柴靈秀馬秀琴又由衷喃喃了一句「她們娘倆都會過上好日
子的.」
「杯中酒了.」
片刻的慨嘆沉怡又恢復成大咧咧的樣兒:「剛子去給大伙兒把湯續上.」
酒足飯飽後趙伯起又抽了袋煙也該回去了就起身道別從許小鶯的家里走
出來登上了車:「都回去吧我就抄小道走.」
「這邊路滑.」
馬秀琴叮囑著趙伯起她想背著男人了結自己和許加剛的這段孽緣一時間
又不知該跟趙伯起說些什么.「甭擔心不拉客.」
趙伯起擺起手來打著方向盤把車調了個頭:「過兩天我再接你來.」
「姑爺爺開車真流記得到家來個電話也叫我琴娘心里踏實.」
「不去打牌?」
趙伯起把車開向西堤頭時沉怡攛掇了一聲馬秀琴「好不容易清閑下來
不也沒事兒嗎.」
「我給你去吧.」
瞅著老兄弟臉上露出的笑許小鶯主動把界兒騰了出來.「都走了誰看家?」
許加剛走向廁所排niào從磚垛子探出腦袋問著「柴鵬不在煥章也不在我
一個人多膩得慌.」
「你不會跳健美cào介?」
碓了許加剛一句沉怡就拉起馬秀琴的手:「一塊走吧.」
沉怡被蒙在鼓里馬秀琴早看出了苗頭反正今兒要把事兒解決了便推辭
起來:「你們去吧我也該回去了.」
推著她二人目送著沉怡和許小鶯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許加剛吹著口哨從
廁所里走出來湊到馬秀琴近前嘿嘿一笑:「琴娘果然說話算話那我們就」
貼近了她的脖頸深深嗅了一口:「開車吧.」
琴娘臉上的那份羞怯和慌亂吸引著他諳熟女人肉體的他被此深深迷戀著
見琴娘並未反對或者說拒意並非強烈拉起她的手就朝院子里走門一關心
就飛騰起來.「答應你的我會照做」
起了一身jī皮疙瘩後馬秀琴便又默許跟著許加剛二次走進屋子:「最後
一次.」
如所有田間勞作的女人那樣質朴的她再次相信了眼前這個孩子按照約定
那樣答應再做最後一次.掛上窗簾之後許加剛點了根勝利煙:「穿了沒?」
上下打量著馬秀琴他看不到她里面穿著的內衣是故要問一句看她有沒
有按照說的那樣給自己穿上連褲襪.走到電視機前他一邊盯看著馬秀琴的臉
一邊把電視打開了:「我老叔和楊剛可是生死兄弟.」
馬秀琴深呼吸一口默不作聲低下腦袋半晌過後同樣默不作聲開始
解褲子.「褲衩就在櫃子里完事你拿走.」
許加剛看著馬秀琴主動脫去褲子也麻熘跟著一塊解開了褲帶「你我兩
不相欠.」
見她內里果然套穿了事先說好的灰色絲襪而且沒穿內褲就徹底被眼前的
景致吸走了魂兒:「琴~娘我你看我都硬成啥了?」
胯下的jī巴堅硬如鐵猙獰bào露在馬秀琴的眼前晃來晃去極不安分.「
別叫我琴娘.」
馬秀琴撇開腦袋不敢直視那猙獰丑物不過上衣的扣子倒是慢慢也解開了
「完事各走各的.」
想起了啥忙又面紅耳赤說:「你你把那啥戴上.」
「又變卦?」
許加剛嘿嘿笑著把錄影帶放進了錄像機里:「你給我戴吧.」
拿出套子扔了過去.頭一次提這個要求見馬秀琴果然拾起了避孕套他仍
舊心不踏實——生怕對方老羞成怒捏碎自
己的懶子泄憤又說「顧長風是我干
爹楊剛也算是我的老叔……」
看著她走過來捏起自己的jī巴捋開包皮把套戴了上來心里一喜「過
了今晚啊秀琴你手真軟和.」
看著馬秀琴用小手伺候著自己看著安全套把整根jī巴包裹嚴實在「天天
跟我做每天五分鍾」
的歡快語調聲里他哼唧著轉到了馬秀琴的身後捧起了她那對籃球般大
小的pì股——一氣上下亂胡擼.磨盤又肥又大簡直天生就是生兒子的料.嗅著
空氣里傳來的味道許加剛已經熱血沸騰起來:「還是沒洗的有味道.」
馬秀琴一語不發一邊聽著電視里傳來的聲音借以分心一邊把手支在了梳
妝台前.「白虎真肥!」
蹲下身子盯看著那處被絲襪緊緊包出形狀的屄許加剛貪婪摸了過去
略帶腥臊的氣味刺激著他忍不住掰開了琴娘的pì股把腦袋扎了進去:「嗯~
味兒真好.」
伸出舌頭去添舐當觸碰到馬秀琴的肉體時欲火迸發出來變得一發而不
可收拾.從陳秀娟的小賣鋪買了包煙趙伯起就把電話打了過去.他等了會兒
接通後聽出是馬秀琴的音兒這才答話:「我到家了.」
馬秀琴的手被綁在折迭椅上電話是許加剛接放到她耳邊的她猶豫著干
脆用「嗯」
的聲音答復著丈夫.「天天跟我做每天五分鍾……」
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趙伯起又憨笑著應了句:「跳cào呢吧.」
一半是問馬秀琴一半是回答陳秀娟.「跳~嗯呢.」
馬秀琴咬著牙應了句趕忙又催促起來:「回去睡吧.」
她壓抑著自己不想讓丈夫聽到自己偷人的聲音她只想盡快結束而當她
聽到電話傳來的嘟嘟聲後心竟然松弛起來不禁又「哼」
了一聲.「哦~啊」
把電話掛斷許加剛也長出了口氣「呃~啊.」
他穩住身型把手按在馬秀琴的腰上稍稍加快了抽chā速度——很明顯戴
套不舒服但沒辦法此時還不是摘的時候.「你要臉嗎?」
馬秀琴的聲音綿軟一片說完仍舊咬緊了嘴chún.「還不是濕了?」
許加剛冷笑連連他拍打著馬秀琴的pì股摸著手感十足的大pì股替她拉
緊了灰色連褲襪隨後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緊致的肉臀盪起波浪游弋的呻吟
在電視機前由毫不起眼變得尖銳突兀但很快又石沉湖底銷聲匿跡奇怪的是
屋子里的響動一直都在這夜似乎不太寧靜.肏了十多下許加剛就卜愣起腦袋
:「秀琴戴這jī巴套不舒服.」
拖起馬秀琴的身子挪了挪又把一旁的話筒拉了拉.馬秀琴一直在苦忍耐著
她不知許加剛為啥要放錄音機也不知眼目前為啥又擺了個話筒.再忍忍吧
她心合計著完事兒就清凈了:「快點吧.」
「快點?多快是快?」
許加剛看著身下時隱時現的jī巴上套的那層薄膜越想越別扭.重新穩住身
形一邊說一邊輕撫揉捏她的身體:「要么摘套要么你就給我大聲叫出來.」
他喜歡女人穿著絲襪被自己搞但不代表自己同樣喜歡戴上一層「絲襪」
搞女人因為那樣不舒服.又勐碓了二三十下耳邊才搖曳著泄出幾道呻吟
但顯然和心里想的相差太遠.「這樣我射不出來.」
揚起手再度抽打在馬秀琴的pì股上這一下似乎正敲在鼓點上在聽到她發
出尖銳的哼吟之後許加剛又連續拍打了幾下:「忍不住了?那就給我叫出來.
要不我就把套摘了.」
「滾你媽的不做拉倒.」
脫口而來喊出這句臟話時馬秀琴自己也愣住了.她不具備靈秀逢人說話時
的機智也沒有艷艷怒極時分破口大罵的那套手段然而罵就是罵了多年來被
奴役、被擠兌不敢聲張的東西硬生生從一個農家婦女嘴里被釋放出來瞬間
倒令她有種宣泄後的快感:「姑nǎinǎi不欠你們誰都不欠!」
這么長時間的接觸幾曾見過琴娘動過粗口就算是有也都是被自己肏高
cháo時失聲喊出來的.短暫的沉思後許加剛重又把手按在了馬秀琴的pì股上:「
不最後一次約定了嗎.」
緩和著他微微晃動著身體輕輕摩挲著被絲襪包裹住的肥臀「你一個大
人跟我干這個事兒要是被人知道……」
拔出jī巴在馬秀琴羞憤的目光中取來一雙亮紅色中跟鞋.「是你強bào我…
…」
「我強bào你?你不同意我能上嗎?」
強行把馬秀琴的坡跟替換下來「你兒子要是知道……」
「他們要是知道非宰了你不可.」
就
此事她心里既窩火又無奈「你還是人嗎?」
許加剛照著馬秀琴的pì股就是一巴掌:「是誰在雲燕主動勾引我的?」
一炮就給馬秀琴悶了回去「現在又是誰在主動勾引我?」
照著pì股啪一下又抽了一記.馬秀琴碩肥的pì股就像五月的麥田被風拂
過一樣旖旎盪起了層層肉光.「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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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秀琴驚呼著二十多年前的一幕彷佛搬移到她的身上又開始重演起來.
而許加剛的臉上則露出老農收割前的表情——欣喜、滿足、歡快外帶著貪婪
那原本應該是公社執法者才有的此時此刻卻賦予到了他的頭上:「沒有?那為
啥不穿內褲?蓋房就不老實還不承認?!」
惶惶之中馬秀琴回頭看了一眼她看到許加剛把套子摘了扔到了自己的
身前.「漬漬漬……」
就在她驚恐之余身後便接二連三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這大pì
股!」
笑聲止歇pì股就給掰開了還沒等馬秀琴錯開身子躲避那令她頭皮發乍
的聲音伴隨著一根粗糙的舌頭便湊了過來:「濃稠細滑.」
屄被扒開她只來得及倒吸一口涼氣麻癢的感覺就從yīn部擴散出來pì股
也於本能之下綳緊收縮起來.吸熘吸熘的聲音如哺乳類動物汲水時所發出來的
密集而迅速不說還間歇著夾雜一股只有電視劇里才有的和尚念經超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