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口桀口桀(1 / 2)

最近找上門來的不速之客實在很多,不但菲妮克絲莫名其妙上門拜訪,就連久久沒碰見的方青書,都神不知、鬼不覺地找上門來。

方青書不是個壞人,用這世上九成九的價值觀來看,他是最值得結交的良師益友,但如若我有權選擇,我會希望永遠不用見到這個人,尤其是在這種被人通緝的逃亡中。

「很久不見了,朋友,我可以進去找個位置坐嗎?站在房門口說話似乎很奇怪。」

「……堂堂的方大俠、方大公子,金雀花聯邦不知道有多少人爭相結交,居然開口稱我為友,這真是受寵若驚,如果我把方大俠擋在門口,金雀花聯邦的雌性動物大概都會把我列為必殺對象吧……請進,請坐,請自便。」

對我語氣中的嘲諷恍若無聞,方青書笑吟吟地步進房來。隔了一段頗長的時間,再次相逢,方青書的風采更勝往昔,英武俊美的外表、高雅合宜的穿著,足以搶盡人們的目光﹔盡管身上沒有佩劍,但每一步跨出都散發著所謂「高手氣派」更為成熟、穩重的炯炯眼神,不怒而威……每個角度都無懈可擊,我想金雀花如果有最引女性遐想的男士票選,大概第一名就是他了。

「羽霓師妹,很久不見了。」

方青書注意到了羽霓,向她打招呼的同時,一雙眼睛彷佛藏在鞘中的利劍,直射向羽霓,想借此打量她的確切狀態。

若讓身為調教者的我來下結語,羽霓開朗英媚的陽光形象,僅是我苦心營造出的假像,在本質上,仍受到邪蓮血咒影響的她,不是女人,而是一頭野性的雌獸,反應特別敏銳,當方青書的劍目掃過她身上,感應到危機的羽霓立刻有了動作,像是一只被刺激到的雌貓,整個身體緊綳,指爪內扣,瞬間進入了戰斗預備狀態。

「咳!」

不想讓場面失控,我輕咳一聲,手指輕輕撫過羽霓後頸,像是愛撫著雌貓的背脊般,來回揉撫那嬌嫩如脂的肌膚。這個動作對羽霓而言,就是我早設定下的無上指令,讓她蓄勢待發的緊綳肉體,瞬間放松下來,撒嬌般的軟軟靠在我身上,變得無比溫馴、無比慵懶,嬌媚姿態渾然看不出早一刻的殺氣內蘊。

羽霓沐浴過後的粉嫩香軀,只罩著一件單薄的絲質襯衫,長長下擺蓋過翹臀,內里的窈窕曲線若隱若現,幼滑的鴿乳、纖細的小蠻腰,都散發惹火的性感魅力,尤其是那雙盤屈的滑嫩長腿,美玉無瑕,最是讓人想要輕輕捧起,慢慢愛撫把玩。

方青書直盯著羽霓胴體,像是在貪婪第飽覽艷色,但眼神卻清明得像是在看一截朽木,嘗試看出羽霓的狀況,假使那如劍般的眼神不是如此鋒銳,那我一定會懷疑他是個基佬。

看了羽霓一會兒,方青書似乎看不出什么端倪,本來就含著笑意的臉上,更添了幾分柔和,向我們微笑說話。

「……之前聽說羽霓師妹身上有病,又獨自漂泊江湖,心燈師叔和羽虹師妹日夕為此牽掛,但現在看來,羽霓師妹的狀況不錯,他們兩位也可以安心。」

「方仔,閑話少說,你三更半夜獨自殺來,總不會只是來這里探病吧?」

「方仔?」

大概從沒被人這樣叫過,方青書的臉上浮現錯愕表情,但我沒給他思索機會,就繼續趁勝追擊。

「難道你比較喜歡聽我叫你方青書?方大俠?」

「不,這樣並不好,但方仔……」

「三更半夜的不速之客,一定沒有好事,但你連劍也不帶,自然是為了表示誠意,不想與我發生武力沖突,既然你沒有動手的意思,我不趁現在討些口頭便宜,又要等什么時候呢?」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想這大概就是方青書此刻的感覺。這名少年英俠縱橫江湖,無往不利,大概很少遇到這種被人擺明吃定的感覺吧,不過,就如我所看准的一樣,為了消弭沖突而來的他,不會為這些旁枝末結動怒,反而因為我能看穿他的來意而欣喜,畢竟和聰明人說話,大家都省事得多。

「苦大師的事情,與我們無關……當然也不能說全無關系,但終究不是我們下的殺手。」

「我也相信是這樣,因為從南蠻那時候的經驗看來,你是一個非常克制自我、明白實際利害的人。這里是金雀花聯邦,以你的個性,絕不會在這里與慈航靜殿結下死仇,所以有你在場,你和羽霓師妹都不可能是凶手。」

這就是與聰明人對話的好處了,一句話說得直接了當,彼此都不用浪費時間猜來猜去,而且方青書還告訴我們一個重要消息:苦大師未死!

「其實苦師伯那天重傷而歸,確實是非常危險,差一點就因此圓寂,但剛好心……嗯,神宮有高手在該分院,救了苦師伯一命,我恩師與眾阿羅漢會商之後,決定先隱瞞苦師伯的消息,對外散播苦師伯圓寂的情報,一面讓凶手以為得計,不會再來暗算……」

「一面也逼出躲在暗處的老鼠,對吧?他媽的,慈航靜殿真是一群陰險的賊禿,連我們這種無辜的善良老百姓都不放過。」

大概是這句話太有娛樂性,方青書和羽霓放聲大笑,羽霓更用指頭輕戳著我的肩膀,笑問說我哪算善良老百姓。

真是管教無方,如果是阿雪,一定不敢這么放肆,頂多……偷偷笑吧。

「方仔,苦大師既然沒死,我們當然就沒罪。最近的行程很忙,可不可以撤銷通緝,別讓那些低輩禿驢和獎金獵人像吊靴鬼一樣跟著我們?」

「約翰你自己剛才也說了,苦師伯的事情,你們也不是全無責任,更何況至善師叔祖的血案未了,正需要你出來澄清,我和我恩師都相信你是受到黑龍會陷害,如果你不想一輩子給人追著跑,就該與我們合作,共同反擊黑龍會的污蔑,這是你最好的機會了。」

「這算威脅嗎?嘿嘿,我……咦?等等,你剛剛說你和你師父?是心禪大師要你來的?」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假若方青書已經和心禪連絡上,那么我們的落腳處,心禪賊禿也一定知道,以心禪的辣手滅口之速,殺手可能很快就會上門了。

方青書會和心禪同流合污嗎?不可能!雖然我和方青書不是一路人,但這個人的本性,迂腐得不可能成為一個壞人,心禪頂多能利用他的正直與信任,可是要拉他一起圖謀霸權,那卻是絕無可能,所以……干,心禪該不會想把我和他一起除掉吧?

「約翰,怎么了?你臉色不太好看啊,有什么事情不對嗎?」

「方仔,你有沒有聽說過一些有關令師的傳聞?例如說他其實……」

方青書的臉色略變,我知道自己這一問沒錯,但他卻很直率地告訴我們,最近他確實耳聞一些傳言,說自己恩師秘密組織凈念禪會,更意圖策動凈念禪會,借著對抗黑龍會的機會來奪權,然而,自己拜在心禪門下多年,對恩師的了解,絕對敢以性命擔保,自己恩師是一名心懷慈悲的大德高僧,這些傳聞絕對與他無關。

「……但盡管我這樣保證,約翰你的眼睛……似乎不認可我的保證。」

「這么標准的官方承諾,你猜我信不信得過?」

世上的事情,不是單純一句信不信就能區分,我確信方青書不是壞人,也信任他不會對我說謊,但萬一他是個豬腦,識人不明,替壞人作保障,那我豈不是也連著一起栽?

信得過他的誠意,信不過他的能力,這是法雷爾家族合理的懷疑。以前看過很多人為了一句「難道我也會害你嗎」就搞到拋頭顱、灑熱血,最後還是被人給賣了,因為有這些經驗,所以我也特別小心,更何況……從南蠻到東海,我所接觸到的內幕,都告訴我心禪這個賊禿大有問題。

但無論心禪如何,方青書武功既強,人面又廣,倘使能好好利用他,這不啻是多了一張護身符。一想到這里,我就展露笑臉,刻意與方青書談一些有的沒的,默默計算時間,當心里默算的數字到了兩千,一陣幾不可聞的輕微破風聲響起,我差點就爽得笑了出來。

「小心!」

方青書變了臉色,動作極快,但羽霓的反應卻更快。不顧春光外泄的風險,羽霓拉著我滾倒到一旁,用自己的軀體覆蓋住我,為我阻擋將來的危險,跟著,就是一連串激烈的氣勁交擊,方青書沒帶兵器,竟然扯下前方桌巾,舞成一條軟索,把從屋外用強弩射來的爆破弓箭一一擊落,為了避免爆炸威力傷及無辜,他每一擊都必須拿捏妥當,以內勁硬生生震斷箭頭與箭身的連結,這手本事當真是了得。

感謝老天送來這個武技超群的大護身符,感謝老天讓心禪賊禿派來的刺客如此沒有耐性,更感謝老天造物有方,讓我在如此兵凶戰危的情形下,還能夠摟著這么一個千嬌百媚的小尤物,一面夾著她的粉嫩長腿滾倒躲箭,一面對她圓翹的美臀上下其手。

離開東海之後,我希望讓阿雪多累積戰斗次數,手上再多染些死者怨血,對黑魔法修練極有好處,所以會在戰斗中悄悄拉住羽霓,無視戰場凶險,就與她躲在暗處,偷偷監看阿雪的戰斗,順便也撫弄她健康嬌美的胴體,等阿雪收拾掉敵人,羽霓往往也來了一次小高潮,裹住她渾圓屁股的熱褲濕上好大一塊。

經過長時間調教,羽霓這時候的反應就很快,我的手才探進襯衫,撫放到她隆起的美臀上,她的雙手就勾纏住我脖子,主動投體入懷,纖巧的雪乳隔著絲質襯衫,在我胸前擠壓,帶來無限美妙的火辣滋味。

「哇!怎么搞的,這是槍林箭雨啊!」

茅延安的驚呼聲大老遠傳來,這里的喧鬧終於引起他注意,但從聲音聽來,阿雪已經與他、夏綠蒂會合,安全上有保障,況且敵人主要目標是殺我滅口,他們反倒不是重點,攻擊壓力應該不重。

方青書不愧是年輕一輩的首席高手,手中軟索翻飛若雪,將魔法弩箭擊落砸飛,頃刻間起碼擋了敵人百多箭,重挫敵人銳氣。這些魔法弩箭都是昂貴兵器,在黑市的價格並不便宜,這一輪硬攻無效,敵人只得自行上陣,月色下隱約見到幾個黑影高速閃動,從四面八方朝這里飛竄過來。

不過,敵人來得快,我們這邊動作更快,雪燦白影一晃,方青書赫然飛身拔起,主動迎擊刺客,去勢比那些刺客還要快上許多,一下子就攔在他們身前,軟索貫勁,赫然迸發劍氣飛射,血花飛灑,屍體滾落。

「約翰,我……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