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才瘋狂 趕鴨上架(1 / 2)

「海商王」白拉登興致勃勃地向我們講述他的生意經,聽得出來,他很希望東海繼續內亂下去,他兩邊都有得賺,最好還能把生意做到大地上,直接與金雀花聯邦合作。

「不過,很可惜,我還通不過慈航靜殿那一關,他們不喜歡我,一直以來也反對我上岸。呵,這次倒是難得,他們主動來求我幫忙,這一次的生意做完以後,我一定會要他們努力地還我人情。」

白拉登大笑出聲,好像非常開心的樣子,卻令我感到頭皮發麻。這次慈航靜殿為了協助幾十萬獸人平安返鄉,搞不好當真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把一個惡魔給釋放出來了。

「海商王閣下,對於你的喜悅,我非常感同身受,不過我想先弄清楚,你找我來應該不是為了單純聊天說話吧?如果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做,那我想我還是先問個清楚吧。」

其實我真正想要問清楚的,是萬一有事情委托,我卻不想答應,那應該怎么辦?如果答案是扔進海底喂魚,那我想我一定會仔細選擇答案的。

「好,我喜歡爽快的人,既然你這么問了,我也就告訴你。」

白拉登道:「我是這里最大的走私頭子,除了各種有形的貨物,有時候也走私一些技術。這些技術有家庭、有醫學方面的,也有些是考古專用,但大部分都是軍事相關……很遺憾,這就是市場經濟。」

如果技術都只是一些養顏美容,讓女人青春永駐之類的東西,那倒是沒有什么,但那些出得起錢的大買家,都是對一些什么變種凶獸、超霸神兵有興趣,又或者是想買到超生死,忠貞聽令的完美軍隊,甚至是流傳在極久遠之前的太古時代,那種超級強力的滅世兵器。

這些要命的技術,如果隨便傳遞,非但足以改變大地上的國家勢力消長,更會帶來彌天大禍,絕對不是可以說出來笑的事情。

「事關重大,要是這些技術泄漏了,我就會少賺很多錢……呢,說錯了,是有很多無辜的百姓就會受到影響,所以平時我都是很小心地在保管這些東西,不過呢…人生之中難免有百密一疏這種事情啦。」

白拉登摸著胡子,好像很遺憾地說著。約莫在幾個月以前,海南王有一個得力手下神秘失蹤,若單單只是這樣,問題是不大,但經過清點,有一個極重要的機械也不見了,整件事串聯在一起,那就是有人帶著重要貨物私下叛逃。

察覺此事後,白拉登的處斷極為明快,立刻就派出高手追殺,干掉了叛徒,搶回了那個機械零件,但事後經過詳細調查,才發現那個叛徒與人長期勾結,幾年來偷偷把某個技術泄漏出去,由合作一方秘密建造,整個制作已經到了尾聲,那個叛徒預備把最後的核心組件盜走,完成整個建造程序。

白拉登聳肩道:「能夠及時阻止這件事,堪稱是不幸中的大幸,因為如果讓那東西建造完成,事情就會十分棘手,連我也不曉得該怎么收拾。」

我道:「及時阻止?我想未必吧,如果事情真的被阻止了,海商王也就不用找我來說話了。核心部分被取回,但那些流出去的部分,我想你大概不會就此善罷罷休。」

「聰明。雖然核心機件沒有流出,但已經外泄的那些部分,還是得要處理,尤其是已經建好的那些東西,如果放著不管,說不定有一天會生什么亂子,特別是我得到風聲……那些人知道核心部分無法取得後,已經開始嘗試自行制作,效果也似乎還不錯,這點讓我始料未及。」

白拉登說得頗為遺憾,像他這么精明厲害的一個人,平時想必是算無余計,一個手下能長時間瞞過他,還盜賣重要技術出去,絕對是他的奇恥大辱。為了洗刷恥辱,整件事情必須要有個了結,這些我都可以明白,但我還想不通的一點是,這些事情與我有什么關系?我還在猜測,旁邊的茅延安忽然開了口,「那樣技術的流向……應該是索藍西亞吧?」「呃,大叔你說什么?」我還在驚愕,白拉登喝了一口茶,贊道:「茅大先生的智慧真是令人驚嘆,不曉得是怎么推論出這個答案的呢?」「說來也挺羞愧的,但這幾年里頭,我們輾轉在南蠻、阿里布達、東海、金雀花聯邦、伊斯塔都惹過事,如果這么重要的大事,是發生在這幾個國家,我想我們不會一無所知。」

聽茅延安一說,我登時省悟,如果用消去法來看,大地上有能力制造那個超級武器的地方,就只剩下索藍西亞、羅賽塔兩個地方,羅賽塔的那票矮子素來直線條,秘密制作大規模毀滅性武器的可能很低,就算做了也很難不走漏風聲,反倒是索藍西亞那票精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要說是暗中搞什么陰謀,這點是有說服力得多。

(等等,索藍西亞?制作高等級的毀滅兵器,需要很高的技術與匠師……干,我知道為什么找我了!)猛然之間想到,我和索藍西亞的精靈雖然只有深仇大恨,沒交情可言,但是在索藍西亞卻有一個舊識,那就是我的小情婦織芝.洛妮亞。織芝本來在阿里布達,任職於冷翎蘭的摩下,但萊恩大總統組織國際聯盟時,因為索藍西亞的力邀,織芝前往索藍西亞進行觀摩與研究。

現在想一想,所謂的研究工作,很有可能就是協助進行武器研發與制作,索藍西亞自身雖是人才輩出,但織芝卻是一個橫空出世的天才型匠師,索藍西亞為了制造出那個核心組件,特別把織芝延攬過去,這是完全說得過去的。

白拉登道:「織芝.洛妮亞,現在在索藍西亞備受禮遇,是制作那件武器的核心人物,如果有她協助,要破壞那件武器,還有銷毀所有研究資料的機會就高得多。在數據上,她除了冷翎蘭之外,就沒有什么別的人比較親近,不過我們的調查小組掘地三尺,終於查到她與你有著特殊關系,我相信如果是你出面,一定能說動她倒戈相向。」

「好,沒有問題,我現在立刻寫一封信,你們設法把信傳到她手里,叫她馬上脫離索藍西亞,跟著你們走,這樣就可以圓滿收場了。」

沒有那么好說話的我,之所以會一口答應,是因為看出這件事情的棘手。一個搞不好,我就要被送到索藍西亞去大搞破壞,炸工廠、燒研究所,還要干掉大批研究人員,這何止是出生入死,簡直就是九死一生,無論是有什么好處,我現在都不想冒這么大的風險,如果只要寫封信就能逃脫,我寧願當這是順水人情,快快應付掉了事。

只可惜……我的對手似乎沒有那么好說話,或者該說,他們沒打算這么輕易就放過我。

「呵呵,很抱歉啊,索藍西亞那邊對此事嚴加戒備,研究所與工廠都是十步一兵,即使我們能把信送到織芝小姐手中,也沒把握將人安全帶出。」

白拉登道:「更何況,索藍西亞最近與阿里布達秘密締結軍事同盟,冷翎蘭還為了此事親赴索藍西亞,在這種情形下,我不認為單憑你一封信有什么用。」

「如果是這樣,那么就只剩下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憑什么我要聽你的話?老子說不去就不去,看你有什么辦法能硬逼著我去!」話說到這個份上,基本上已經是攤牌翻臉了,雖然危險性很高,但我想應該不至於馬上被扔下海喂魚,畢竟我還有利用價值,直接傷害我不是妥當辦法,白拉登並非傻瓜,應該不會行此下策。

「哦,你不願意去啊?這可麻煩了,我是聽說你膽大包天,俠骨仁義,才想找你幫忙的,看你這樣子,利誘大概是沒用了,那么,我該怎么威逼呢?你現在對我很重要,如果我說要砍你手腳,這種話你也不會信,頂多只能用你重視的事物來威脅,比如說……」

白拉登道:「當個見面禮……先誅滅在這里的幾十萬獸人?」我本以為白拉登會拿茅延安或是霓虹來要挾,沒想到他一開口就先拿獸人們當目標。

威脅的東西是什么並不是重點,但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氣氛忽然變得很詭異,盡管他還是笑得那么從容不迫,彷佛只是在說著一件趣談,但身上所散發的感覺卻顯得那么認真,令人絕不懷疑這句話馬上就會付諸實行。

也許,只要他一聲令下,一場喋血慘劇立刻便會上演,幾百艘大船上同時動手,把疲憊不堪的獸人殺個措手不及。有心算無心,要暗算幾十萬獸人其實不難,只需先在餐飲中下毒,就算不能讓他們毒發身亡,也可以先減弱戰斗力,然後再派出武裝人員動手,一切可說十拿九穩。

「不,其實也沒那么麻煩。」

彷佛看穿了我的想法,白拉登道:「下毒這個手段是共識,所以獸人們再蠢也會提防,反而不易得手,我的做法簡單得多,只要發個信號,所有船上人員一起跳海逃生,順道鑿船,頂多就是送幾十條船給獸人當陪葬禮物,簡單省事。」

我聞言心頭一震,暗贊一個「絕」字,這條毒計想的太絕,絕到哪怕是明擺著告訴我們,我們都防御不了。從這里到南蠻,幾十萬條人命等於是全被白拉登綁架,他想要什么時候鑿船,就隨時可以動手,只要他舍得賠上那些陪葬船只。

從這段話里,我感到一種懼意,這個走私頭子的腦袋根本不正常,那條毒計確實可行,而且干凈利落到極點,但一般正常人哪可能會想得這么絕?如果說我家老爸是變態,那白拉登……就是瘋狂。

「瘋狂嗎?不至於吧?船艦的損失只是財物損失,能用錢擺平的問題就不是問題,錢可以再賺,船也可以再建,唯有人命損失是補不了的。」

白拉登冷笑道:「伊斯塔要是早點想通這一點,就不會把精銳戰力都葬身大海,落得往後起碼二十年內都抬不起頭的結果。」

又一次地,我感覺到恐懼,這個男人並不是胡亂割舍東西,而是非常清楚地認清主次重點,然後絕對冷靜地貫徹實施,他的瘋狂有足夠理性在做支撐,瘋狂、理性兩種背道而馳的元素,集於一身,所以才能做得如此之絕。

真是要命,我怎么偏偏惹上這種人?幾十萬獸人並不是我的致命弱點,就算真的要殺光他們,我也不可能為此犧牲自己性命,問題是……這明顯只是個開頭,我拒絕下去,只會逼出對方的底牌,那時我未必承受得了,只會輸得更灰頭土臉。

「咳……不好意思,我喉嚨有點癢。」

緊要關頭,還是茅延安出言解救,他表示大家首次見面,弄成這樣,氣氛很怪,不如各自回去休息一下,多點思考時間,反正事情再怎么重要,也不差這幾個時辰,給我們幾個時辰想一想,再來回答,相信會比現在的僵持氣氛要好。

「也對,那么……三個時辰的時間,法雷爾提督可以慢慢考慮,當你有了答案,白某就在這里恭候大駕。」

就是土匪這句話,我和茅延安勉強算是全身而退,急急忙忙地出了那扇紅色大門,勉強把鎮定形象保留到出門前一刻,一出大門就忙著幫對方抹汗,大大喘了一口氣。

「哎呀,賢侄,你怎么會惹到這種狠角色?這次真是名符其實地上了賊船,想跑都跑不掉了。」

「他媽的,什么見鬼低調,這人低調個屁,他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狂野心家,如果不是因為忙著做生意,滿腦子利益來利益去,早就卯起來發狂去征服世界了!」我罵道:「這家伙在東海多年,坐觀兩大勢力互斗,其實是兩邊牟利,要是他自己下來當野心家,一定他媽的黑得比黑龍王更黑,早知道上趟就不該幫反抗軍打黑龍會,應該挑撥離間,讓黑龍王和李華梅一起打他,消減危險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