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兄妹登山 各自努力(1 / 2)

如果有人問我說,十幾二十年的宿怨,有沒有可能一朝化解?我的答案是:不無可能,卻也不太可能。

畢竟,十幾年的恩怨,真要說是能夠一朝化解,那這十幾年的憎恨、嗔怒,真是有夠心酸來著,但話說回頭,我與冷翎蘭並沒有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還大有可能聯手殺掉我們的父親,為世界除害;月櫻的不幸命運早已事過境遷,現在的她沐浴在幸福之中,冷翎蘭也浚理由拿這來責怪我,之前只是她的尊嚴放不下來而已。

更何況,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這種節骨眼上需要同仇敵愾。所謂的敵人不只是源堂·法雷爾,還有那群神秘的精靈殺手,他們既襲擊我方,又要殺冷翎蘭,是我們雙方共有的敵人,我力量有限,冷翎蘭傷勢不輕,都無力單獨應敵,想要殺出生天,就只能攜手合力。

我對索藍西亞的情形所知有限,更不曉得那票精靈殺手是從哪里冒出來,但之前、在軍中與精靈交戰,從沒碰過這樣的暗行隊伍,屏棄了精靈們一向重視的高雅與驕傲,所有動作變得追求實效,務求一擊而殺,這種風格在人類世界是普通,可是……如果讓人曉得索藍西亞訓練出了這樣的;我保證會震動大地諸國。

猶這么一支隊伍莫名其妙地跑出來,如果沒有冷翎蘭牽涉在內,我會以為這是倫斐爾訓練出的秘密武器,這個精靈王子素以黑道風格自豪,一個黑社會頭子調教出一幫殺手,那是合情合理,不用大驚小怪,但現在……我真的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眼前是什么情況。

或許……冷翎蘭能夠回答我這個問題?

我試著開口問了,但得不到回音,冷翎蘭似乎沒有與我盡釋前嫌的打算,把情緒平復下來的她,雖然沒有攻擊我,卻對我的和解提議充耳不聞,更不願意再多說什么。

「唉,好吧,我知道機密情報不能對外人透露,那我們不說機密,單純先聯手合作,回到山坡上,這樣總不違反你的大原則吧?」

這個提案合情合理,冷翎蘭不答話就表示了不反對,再運氣調息幾周天後,她緩緩站起,腳步還有些搖搖欲倒,我下意識地伸手要扶,哪知這個小動作竟引起了冷翎蘭的大反應,她幾個大跨步往後急退,甚至還不小心一跤摔倒在地。

「別、別碰我……你給我保持距離,不准你靠近我!」

「好好好,我保持距離,你自己慢慢爬吧!不識好人心,你還真以為我很想扶你啊,換做是別的女人,我早就騎著她們爬了……不識抬舉……」

委屈求全不合我個性,被冷翎蘭這樣一激,我的火氣確實也上來了。但在短暫的憤怒過後,我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件事。

冷翎蘭若厭惡被我觸碰,大可以用真氣把我給震開,以她新突破的力量要做這種小動作,易如反掌,用不著這樣驚惶失措,她眼中一閃而逝的驚恐,分明是在懼怕什么。

從力量上來說,冷翎蘭沒有怕我的理由,除非……她是怕被我知道什么,所以才慌忙閃避我的碰觸。如果實情真是如此,那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冷翎蘭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妙,取得第七級力量多半給她帶來某種隱患或暗傷。

(……照理說不該這樣,但這一切都有變態老爸在背後設局,那就難說得很了,唉,這個變態的死東西,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在與冷翎蘭合力爬上山坡的過程中,我腦里一直分心想著這個問題。

變態老爸的所作所為,是把冷翎蘭與我綁在一起,變成一個命運共同體,但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難道會是為了讓我們兄妹化解宿怨,兄友妹恭,和好如初嗎?如果是別人家的父親,倒是有這可能,但我們家的這個……他再轉生十次我都不會這么想。

而且,這絕不是變態老爸偶然心血來潮的隨性之舉,我有種感覺,這一切是一樁部署許久的陰謀,恐怕從冷翎蘭幼時,甚至是出生的時候,變態老爸就已經在進行計畫了。

變態老爸告訴冷翎蘭,她的存在只為了我,是為了我而出生的。這種話從別人口中說出,那就只是一種形容、比喻,可是若出自源堂·法雷爾,那就可能百分百符合字面意義,一點都不是比喻。

(為了我而出生?這是什么意恩?勉強要說的話,好像是為了我的誕生,刻意制造某種東西來配合,可以這樣子解釋嗎?那冷翎蘭算什么?幫我慶生的蛋糕嗎?

這已經超出了一般正常人的思維,我不是個變態……呃,我是說,至少我沒源堂那么變態,沒可能猜透他的想法,這一切只能等冷翎蘭對我說出更多,或是變態老爸發了瘋,跑來對我和盤托出,我才有可能明白了。

往上走的斜坡很陡,但終究沒有陡成懸崖峭壁的程度,我和冷翎蘭緩步行走,穿越銀白如雪的月牙林,慢慢朝上方走去。冷翎蘭傷勢雖然不輕,但平時卻早已習慣了刻苦鍛煉,又有一身神功作後盾,走到後來,把我給拋在後頭,兩人距離越拉越開。

「要死了,走得那么快干什么?趕投胎嗎?」

走得氣喘吁吁,我口中抱怨連連,要不是顧忌可能碰到敵人,我早就與冷翎蘭分道揚鑣,犯不著去遷就她。只是,當我正感惱怒,不斷發著牢騷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幕動人景象。

冷翎蘭一向穿著軍裝,上半身是藍色軍外套與白色襯衣,下半身就是軍靴和白色長褲,藍與白的搭配,看上去既亮眼又爽朗,由冷翎蘭這樣的絕色美人來穿,更是英姿煥發,教人舍不得把目光移開。

因為負傷,這套軍服上染了污漬與血跡,看來甚是狼狽,十足一副美人落難的模樣,我本也不以為意,但現在走在冷翎蘭後方,偶然抬頭,卻發現一個又挺又翹的美臀,被包裹在白色的長褲內,正朝著我搖晃,彷佛在發出招喚,邀請我去用力拍上一記,確認美臀的彈性與結實。

這種制式的白色軍褲,不是緊身褲,照理說也談不上什么性感誘人,但穿在冷翎蘭的身上,也不知為什么,那個圓翹的屁股,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讓褲子好像第二層肌膚一樣緊貼在臀上,有那么極短的一瞬間,我還以為這個妹妹外表冰冷,內心火熱,居然騷得連內褲也不穿,險些就讓我吞了口饞沫。

(唉呀,不好,我怎么會對親妹妹的屁股吞口水呢?這可是危險的傾向啊,要收斂、要收斂了……

心里這樣告訴自己,我發現褲子底下有淺淺的線條印痕,這才確認冷翎蘭是有穿內褲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卻又覺得悵然若失,真是難以形容的混亂感覺,說來說去……都是我妹妹的屁股不好。

或許是察覺到了我的異樣視線,冷翎蘭一聲不吭,卻加快了腳步,很快就把我遠遠甩開,自己一馬當先,沖了上去,我急急忙忙緊追在後,大概慢了她十分鍾,終於回到了墜坡之前的位置。

「嘖,敵人果然不見了,運氣不錯,否則又要打一場沒把握的硬仗,現在這種狀況,戰斗是越少越好……」

我環顧周圍,覺得自己運氣挺好,因為比起我,有些人的運氣實在不太好,尤其是那幾個在身高上有嚴重缺憾的可憐生物。

裝甲列車的兩飾車廂都已經被炸開、毀壞,在激戰中毀得一塌糊塗,就連最重要的裝甲車頭,現在都成了一堆冒火燃燒的廢鐵,可以說是壞得干干凈凈,讓人可以想像剛才戰斗的慘烈。

地上留下了幾具屍首,其中有一具是人類,是海商王手下的自家子弟,另外有四具是矮人……嗯,琳賽身邊的矮人護衛全軍覆沒了,如果說有什么事我要感謝敵人,那一定就是這件事了。

五具屍體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受到烈火焚燒,已經是半熟的東西,其中還有兩具四分五裂,算是死得夠慘了,但好像有一具屍體還剩口氣,冷翎蘭正在灌輸真氣吊住性命,想在那人斷氣前問出點話。

我在旁聽了兩句,一顆心筆直往下沉落,情況非常糟糕,矮人公主琳賽、阿雪所沉睡的靈柩、冷翎蘭的佩刀霸海,都被敵人搶走,去向不明,這個損失沉重到讓我承受不起,非得要把前兩樣奪回不可。

想要把東西奪回,我一個人力有未逮,趁那名矮人還未斷氣,我搶著問了一句,「告訴我,那個鬼婆還有其他人呢?該不會全都被敵人俘虜了吧?」

這句話焦急地喝問而出,聲音不小,那個矮人一下子睜大了眼睛,茫然地看著者我,喃喃道:「……戰、戰斗……才一開始……他們……他們就落跑了……」

一句講完,這個半身焦黑的矮人便一命嗚呼,什么話也說不出了,我卻氣得七竅生煙。那批精靈隊伍的實力強橫,又有硬手作主將,這些都不假,但華更紗也不是善男信女,雙方硬拼一場,勝負難料,現在的情形擺明是華更紗無意戰斗,一見硬仗在前,馬上就率領眾人開跑。

有這種同伴,打什么仗都別想羸了,這樣說起來,幸虧我剛才和冷翎蘭一起跌下山去,否則連我都要被俘虜了。

別的東西倒也罷了,連阿雪的靈柩都被搶去,這好比被人抄了老巢,我哪能不跳腳?

那個棺材是用特殊材質制造,上頭又加了幾十重法咒,不管落到誰的手里,都別想那么輕易地開啟,一時三刻之內是安全的,但情況終究是對我不利,敵人會想方設法把靈柩打開,如果讓阿雪碰到光線,那什么都完了。

(傷腦筋啊,這就好像被人搶走了一顆大炸彈,現在一面要搶回來,一面又要提防這炸彈隨時會爆開,真不曉得怎么辦才好……

我側眼瞥向冷翎蘭,如今若是無法取得她的協助,要救人根本是空談,而我相信她會與我聯手,因為霸海失落,她必定會設法取回,更何況還有一個琳賽公主,本就是她的目標,這兩個因素相加,她沒可能置身事外。

「趁早收起你的如意算盤,我是要找上那伙精靈沒錯,但沒必要與你聯手,以你的力量,聯手只會拖累我。」

看破了我的企圖,冷翎蘭搶先拒人於千里之外,這在我的意料之內,所以我也有我的籌碼。

「是嗎?但不與我合作,你怎么知道那伙精靈到哪里去了?」

為求小心起見,靈柩之內、琳賽的身上,我早就偷偷暗藏了發信魔法石,只要追蹤隱藏信號,便可找到敵人。

冷翎蘭不置可否,但我知道她心中在冷笑,身為一流刀客,她與霸海這等級數的神兵自然有心靈感應,只要循著感應追蹤即可,根本就不需要我的配合。

「別死撐了,提供你那伙精靈的下落,這只是台面上的下台階,給你留點面子,如果要聽實話……嘿,你現在的力量是很強,但你就不怕戰斗中有什么意外,到時候孤軍奮戰,後繼無援,連你都要變成俘虜?」

我道:「要是被人拆了幾根骨頭、斷掉幾條經脈,或是插上幾十顆鎖脈釘,你就算有第八級力量也是廢人一個,屆時不知你的下巴還能不能抬那么高?」

「你、你怎么……」

冷翎蘭一句話半途止住,但我們都很清楚她要說的是什么,「是要問我怎么知道你狀況不穩,身體有問題是不是?還是那一句話,我的力量是不強,但我眼睛沒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