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百邪辟易 諸惡之源(2 / 2)

驟然聽見這句話,大概沒有人會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會相信對方的意圖,但那個人卻以實際行為,證明了他不是來這里開玩笑的。

一句話撂下,那個人飛起一腳,在國王還搞不清楚發生什么事之前,就被踹飛出去,撞破牆壁,滾出了房間,鼻青臉腫,當他好不容易掙扎起身,耳邊傳來了自己妻子哭喊求救的聲音。

「源堂!你這個畜牲!」

國王悲憤地沖上前去,想要阻止正發生的丑陋惡行,但……阻止什么事、進行什么事,都要憑靠實力,國王的憤怒與悲痛,只換得對方好似很不解的冷冷一句。

「吵什么?用完了自然會還你,我還沒用完呢!」

連仇人的衣角都沾不到,國王再次被轟了出去,這一次他暈了過去,沒能夠起身,當王後凄厲的呼救、慘叫聲連續響起,在寂靜的夜里遠遠傳出去,暈倒在地的國王流下了淚水……

悲慘的一夜過去,留下了深沉的傷害,為了王室的尊嚴,這件事理所當然地被掩蓋起來,不可泄漏,但還沒等國王想好要如何處理,當天晚上,那個人又出現在他的床畔,就像前一天晚上那樣,來得無聲無息。

同樣的事情,再一次上演,而且是反覆重演,在那之後的每天夜晚,只要到深夜時分,那個人就會這樣突然出現,又在天明之前離去,每次到來,事先絕無征兆,無法防范。

國王嘗試過抵御,但無論躲到哪里,藏得再隱密,那天夜里這個人總是會准時出現,輕易掌握他們的行蹤,即使國王布下大量軍馬,伏藏眾聖高手,但在這人面前卻全無意義,所有人都在極短時間內被擊倒,有的甚至瞬間就失去意識,直到醒來也不曉得剛剛發生了什么。

招較於這等驚人實力,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個人的態度,他好像完全無法理解別人的痛苦與憤怒,在擊破所有防線後,扔下一句話。

「……不是說過用完就還你嗎?又不是不還,搞那么多麻煩事有意義嗎?」

冷冷的態度,又不是刻意諷刺,仿佛是天上眾神俯覽腳下螻蟻一般,讓所有人為之心瞻寒。

這樣的苦難日子持續了半個多月,直到某天早上,王後確認自己身懷有孕,那個人才不再來。

堂堂一國王後,居然被逼奸成孕,這是何等奇恥大辱?照正常情況來辦,馬上就要送去墮胎,把胎兒拿掉,不過,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那個男人雖然是出了名的變態,卻從不是個笨蛋,自己所要做的事,每一步都料敵機先,算得清清楚楚,國王很快就發現,他所下達的相關命令,不是受到莫名阻撓,就是沒有人聽,就連王後本身的自殘行為都被制止。

身為王者,面對如此奇辱卻束手無策,再沒有比這更具諷刺性的東西。在這樣的身心打擊下,國王的個性慢慢發生扭曲,往黑暗的方向沉淪,只不過在表面上,一切看來沒有什么異常,整件事完全被封鎖消息,外人只知道王後有孕,沒人知道還有如此內情。

十個月後,恥辱之女誕生下來,這本應是王國的大喜事,卻沒有人能從國王的表情中看見一絲喜意。如果事情到此為止,那么往後的十余年,就是相關當事人慢慢療傷的時間,事情或許不會好轉,但也不會太過惡化,只是誰也想不到,在公主滿月的那天夜里,一個久違的惡夢再度出現。

「你!源堂,你這禽獸不如的狗種,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

「……你吵什么呢?我說過我用完了嗎?既然還沒用完,就算你沒請我,我也會來!」

仍舊是那么輕蔑冷淡的語調,國王憤怒了,但在絕對的實力差之前,他的怒吼毫無意義,也得不到任何重視。

「我忽然發現,你真的……很吵耶!」

轟隆巨響聲中,國王再次破牆而出,牆壁破的洞形狀還是差不多,但與先前不同的是,這次國王的肋骨幾乎全斷,口吐鮮血的他,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也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來,只聽著間斷傅來的哭嚎聲,任無助的淚水滑落……

一切就照著十一個月前發生過的那樣,重復的事、重復的傷害,一切都只是為了重復的目的……

「等等!」

所聽到的事情,著實令我感到汗顏,在震驚與不解的同時,也有一種耳根紅透的羞愧,但冷翎蘭所說的事,仍有一點最大的不合情理。

「星玫與你相差兩歲,就算變態老……呃,就算剛才你說的那個男人真那么變態,但你出生滿月後,他馬上去搞……呃,與王後發生關系,時間上怎么也對不在一起啊,你沒有弄錯時間吧?」

「……我有說那個孩子是星玫嗎?」

「呃……還有別人嗎?」

我呆了一下,腦子一時間完全僵化,轉不過來,想不通冷翎蘭的話,而當我稍微掌握到一點方向,猜到整件事的可能性後,登時驚出一身冷汗。

(媽的,該不會真的這樣干吧,他真的把人當成畜牲一樣用啊……

我心驚肉跳,下意識地回避冷翎蘭的目光,就聽她緩緩說道:「姊姊告訴我,那個孩子在五個月大的時候,因為證實是男的,所以被拿掉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在冷翎蘭與冷星玫之間,還有一個……唔,或許還不只一個孩子,只不過沒有來得及生出來,就被解決掉了,而之所以被解決的理由,我還真想不到會是這個。

冷翎蘭的話里,藏著兩個令我不安的事實。

第一,告知冷翎蘭真相的人,居然是月櫻:但月櫻卻沒把這些事告訴我,這又是為什么?是因為她覺得我不該知道這些事?還是……

第二,胎兒因為被探知是男的,所以就被處理掉,這表一不變態老爸「使用」王後的目的,只是為了要生女兒出來。變態老爸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多子多孫的人,他要女兒當然不是為了想有人承歡膝下,唯一的理由……真糟糕,看來就是我了,這樣一來,我不就變成罪惡之源了嗎?

「那個胎兒被處理掉以後,為了讓母親休養身體,源堂消失了一段時間,後來再出現的時候……那一段時間,有了星玫。」

冷翎蘭說話的聲音平平一線,太過刻意的壓抑,反而聽得出她的滿睦恨意,我沒有必要替變態老爸辯白什么,只是想緩和一下過於緊綳的氣氛,便道:「不幸中的大幸是,一切就到星玫為止,最痛苦的就是這兩年時光。」

這些話雖然無聊,但也應該不會太過分,哪知道冷翎蘭聽了,瞬間像是氣得要跳起來,雖然她強自忍下,渾身肌肉卻緊綳起來,這點正與她肢體交纏的我,感覺得最是清楚。

「……星玫滿月的那天晚上,源堂還是出現了,一段時間之後……思,那次是個男的,處理的時候,母親身體受了傷害,不能再懷孕,源堂從那以後再沒出現過……呵,可能是覺得數量夠用了吧。」

冷翎蘭說話的時候,雖然輕笑了一聲,但誰也知道那不是歡愉的笑聲,我甚至聽得頭皮發麻。

變態老爸啊變態老爸,這次實在是干出代表作來了,雖然他犯的罪過我沒必要有罪惡感,但當這件事與我有關,我就沒法單純站在一個高外人的立場,與冷翎蘭一起大罵變態老爸是人渣。

這樣一想,當年發生的事情漸漸清晰,冷棄基這個老變態,最初似乎還是個品行敦厚的大好青年,但在遭遇了這些以後,別說是他,我想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承受不住,人格崩潰。

不曉得多少個晚上,就這么夜復一夜,堂堂一國之君尊嚴盡失,趴在地上,流著淚水,聽自己妻子的哀號、哭叫,承受著屈辱,並且要看著愛妻的肚子一天大過一天,最後生下恥辱的孽種……這些事全都不能對外張揚,再苦再痛,都只能由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

在這個過程中,我相信冷棄基一定也有試著向人求助,他並不是那么一個堅強的人,然而,變態老爸想必不會留這空子給他,他越是想找人幫忙,就越會發現自己的孤立無援,所謂王者……竟是如此可笑,他不過是戴著一頂沙之王冠的平凡弱者。

當光明的希望被斷絕,人唯一的出路,就只有趨向黑暗,於是一個敦厚正直的男人,慢慢發生身心變化,他逃避自己無能為力的事實,轉而把自己的怨與怒,發泄在一些不能反抗他的弱者身上,藉由蹂躪這些弱者來獲得滿是。

心愛的妻子被人當作一件道具般使用、玷污,冷棄基便把寬爪伸向純潔的長女,用她無助的淚水來取得尊嚴;女兒出嫁後,他開始奸辱幼女,變成一個殘酷的戀童癖,因為這些小女孩無法反抗他,是他自我滿是的最佳犧牲品。

一個曾經平凡正直的男人,最後變得這樣喪心病狂,其實他的內在極度軟弱,我甚至可以看見,他蒼白著臉,蜷縮在黑暗的角落,狂亂地揮手,生怕那個迫害他的人再出現。

無論如何,冷棄基是有罪的,他犯下的罪業怎么看都是無可饒恕,但在追究他罪責的同時,也不能忽略掉整件事的源頭,若不是因為那個人,他現在可能還是個好父親、好國王。

(所以說來說去,一切都定變態老爸搞出來的,要不是他亂搞,月櫻姊姊也不會承受那種捅苦,冷翎蘭和星玫也不會……不會……不會被我……

思緒打結,想不下去,我本來應該要很憤怒的,但變態老爸搞出這么多事情,似乎又下是為了他自己,而是口口聲聲為了我。也許這只是另一重利己的算計,可是我無論如何難辭其咎,不能很單純地憎恨他。

這些復雜的想法,在腦海里盤旋不去,我一時間出不了聲,冷翎蘭似乎沒有察覺到我的心事,只是側過頭,自顧自地說話。

「姊姊說,這些事情你完全不知情,我明白這一點,但還是無法不恨你,尤其是知道你和星玫發生關系以後……我想殺你,卻終究沒有下手,再後來我到第二新東京都市,一直想找機會刺殺源堂……」

冷翎蘭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刺殺源堂?法雷爾豈是易事?更何況是去他的地盤搞刺殺,就算是最強者級數的高手,都未必有多少成功希望,要不然以他的仇家之多,早就把他砍成肉醬,怎能容他活到今日?冷翎蘭這一去,凶多吉少是意料中事,後來果然也鬧得灰頭土臉,舉世都以為她能全身而退,是因為身分特殊,卻沒有什么人曉得她真正的「特殊身分」「我殺不了源堂,傷不到他,甚至連與他交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的手下給制服,多么可笑……他說憑我這樣的三腳貓功夫,根本沒資格向他尋仇,要教我武功,我?死也不願意向他學什么,他拿我親人的安全來威脅我,後來還強行灌功給我。」

冷翎蘭的聲音中滿是不甘,我很明白她的心情,變態老爸做事雖是喜怒無常,鬼神難測,但實施的手段卻當真是軟硬兼備,縝密無縫,讓敵人敗得心服口服,憑冷翎睹這點本事,自然是只能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灌功力給我的時候,很冰冷地告訴我,如果我不能在短時間內突破他設下的氣輪,就算功力大進,也早晚會斃命,除非能得到你的救援,所以,他傳功不是因為把我當女兒,我存在的目的,只是為了你,只是」這件為了他兒子而存在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