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王子挨罵 公主操媽(2 / 2)

「那群沒有生命的邪物瘋狂肆虐,不分任何目標地亂攻,造成的傷害很大,精靈那邊的動作也怪怪……你怎么會弄成這樣?這邊發生什么事了?」

二言難盡,簡單一點的說法……我碰上異形了。「我向冷翎蘭簡單說了事情發生經過,她皺起眉頭,道:「大祭司居然有這么詭異的變化,背後肯定有著重大陰謀,現在華爾森林亂成這樣,我們該怎么辦?要抽身撤退?還是要幫哪一方?」

「哪一方也不關我們的事,總不能替精靈們當佣兵吧?那些沒生命的龍牙戰兵可不好對付,就算要見義勇為,也犯不著挑這么強的敵人,但現在就算要抽身,外頭亂成這樣,也很難全身而退……」

我抬頭看天,喃喃道:「再等一下吧,算算時間,收拾亂局的人也差不多該來了。」

「收拾亂局的人?誰啊?」

「哦,說錯了,是收拾亂局的精靈。」

話才剛講完,遠方又有一連串喧嘩之聲響起,與正在激斗中的戰場是反方向,看起來若非是龍牙戰棋分兵兩路,另開戰場,就是來了另一路新人馬。

過不多時,新響起的那陣喧嘩,越來越往這邊靠近,直沖王宮而來,我縱目眺望,看到一支精靈的小部隊快速朝這邊沖來,雖然這支小部隊的成員個個帶傷,衣甲殘破,好像剛剛才打完一場慘烈的戰爭,傷疲交加,但奔走時身上所散發的銳氣,卻讓人不敢小覷。

和其余的精靈士兵相比,這支小部隊是真正能作戰,並且在嚴苛戰爭中生存下來的精銳,數目雖少,戰斗力卻很驚人,而放眼索藍西亞,能夠栽培出這樣一支勁旅的領導者,恐怕就只有……

「法雷爾將軍,」

遠遠的,一聲提氣發出的大喝,如乘風破浪般傳來,用的是人類蠶言,盡管還看不到對方身影,這聲破空長喝卻是占盡氣勢,我有心回敬,卻是沒這個本事,不甘之下,心生一計,便向身旁的冷翎蘭吩咐。

「幫我一下,把我喊出的話再喊一遍,要讓對方聽得到。」

說完,沒等冷翎蘭答應,我就扯開喉嚨大喊。

「倫~斐~~爾~~~我操你媽~~~」喊完回頭一看,冷翎蘭正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怎么都不敢把我的委托付諸實施,畢竟以她金枝玉葉的尊貴,要她上陣拔刀砍人,輕而易舉,但要她當著千百精靈大聲喊粗話,這種事對她是奇恥大辱,換作平時,大概殺了她都干不出來。

不過呢,男人就是下賤,越是難以得手的事,就越是想要做。看冷翎蘭這樣別扭為難的樣子,我腦袋一陣發熱,也不管現在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揮手出去,「啪」的一聲,在冷翎蘭挺翹的圓臀上重重打了一記。

正在驚愕中的冷翎蘭,被這突來一嚇給刺激到,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吐氣揚聲,高喝出去。

「倫~倫斐爾~~~我操你媽~~~」不愧是第七級強者的放聲一吼,這聲大喝高亢入雲,回盪九霄,震得在場所有生物耳內作響,久久不能平靜。雖然不是每個精靈都聽得懂人類語言,但至少倫斐爾聽得懂,夠他享受一下了。

像這樣的張口罵街,是地痞流氓所為,我平常不喜歡搞這一套,覺得罵來罵去,像野狗互咬,浪費時間,毫無意義,但這次我身歷奇險,幫了倫斐爾的大忙,讓他平白占了大便宜,自己卻肯定拿不到好處,別說什么獎金、謝禮,對方只要不過河拆橋,就算非常有義氣,如此吃虧的鳥事,不當眾罵上兩句,逞逞口舌之快,又怎么能出得了這口惡氣?

這番心思,冷翎蘭又怎么會理解?「口氣把那段臟話大聲喊出去的她,喊完後才如夢初醒,一雙美目含怒瞪來,似是瞋怪,卻很快地轉過頭去,像是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這種動人的小女兒家嬌態,真是讓人看得兩眼發直。

被冷翎蘭這響徹雲香地一喊,倫斐爾大概是感到尷尬,沒有再叫喊回話,所率領的那支勁旅很快來到附近,操控懸浮工具,上了巨樹,出現在我們眼前。

這位久違的精靈二王子,模樣看起來算不上安好,他失蹤之前最後留下的訊息,就是他身負致命重傷,生死不明,而他現在的樣子,則是完全對得上那個訊息,不但渾身衣甲破損,沾染血污穢漬,身上、臉上都是傷痕,甚至還盲了一目,戴上眼罩。

如此重傷,不難想像那一戰的慘烈,倫斐爾本來的相貌文雅俊秀,是精靈中一等一的美男子,但如今臉上有傷疤,又瞎了一只眼,俊美外表可以說是毀了,只不過:他仍睜著的那只眼睛,神光炯炯,面上雖見風霜憔悴,英銳之氣卻不減,還多添了幾分剽悍之感,看來……這番險死還生的歷練,對這位二王子倒不全是壞事。

以身份來說,被通緝的倫斐爾目前尚是罪犯之身,突然這樣出現,精靈們應該群起攻之,把這家伙擒拿或格斃才對,但他就這么往這一站,周圍的精靈士兵全部讓開,對他態度恭謹不說,差點就全部彎腰行禮,顯示這位罪犯王子在士兵心中的地位。

「法雷爾將軍!」

獨眼的精靈王子向我拱了拱手,又向冷翎蘭道:「這公主,兩位好,我本已率領部屬埋伏附近,只是忌憚妖人厲害,不敢進入華爾森林,後來看見森林中騷動起來,料想法雷爾將軍已然得手,立刻發動突襲接應,幸好來得及時,沒有誤事。」

「說得好聽,你躲得遠遠的接應,把老子推在刀尖浪口,替你當殺手:那張什么字條的,上頭也不寫個清楚,害我猜半天,最後才敢動手……他媽的,你這精靈連一點良心也沒有。」

倫斐爾始終是占了便宜,被我劈頭這么一罵,只是笑笑,也不動怒,正要回答,忽然看到我身後躺著的雷曼,臉色大變。

「……三弟?這是怎么回事?」

倫斐爾急忙搶奔過來,確認雷曼的狀況,擔憂之色,溢於言表,這讓我有些訝異,本來聽說他們兄弟相爭,倫斐爾也把雷曼看成廢物,兩人看起來交惡已久,可是看他此刻的神色,兩兄弟終究血濃於水,不似旁人傳說的那樣恩義斷絕。

確認了雷曼傷勢雖重,沒有立即的性命危險,倫斐爾問起了事發經過,這種事情橫豎沒得隱瞞,我就簡單說了一次,包括葛林斯王自我犧牲,還有王宮內的驚變,全部敞了交代。

倫斐爾聽見葛林斯王已亡,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晃晃,差一點就栽倒下去,總算他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強行撐了下來,揮了揮手,讓我們給他幾分鍾的冷靜時間,順便也讓他為父親致哀。

彼此的家庭狀況不同,我很難想像死老爸會讓人傷心成這樣,不過看倫斐爾的樣子,他是真的很難過,幾乎被這喪父之痛給擊倒。

趁著這個短暫的空檔,冷翎蘭也問我是何時與倫斐爾同盟,到底是怎么搭上線的,我搖搖頭,表示沒有與倫斐爾接觸過。

「如果真的有聯系,就不用搞到那么驚險了,行動上可以更周密一點,說下定也不會有那么多的傷亡……」

我道:「你還記得那天機甲戰偶襲擊老畜牲,結果殃及池魚,我胸口正中一銀梭的事嗎?那枝銀梭其實不是要射老畜牲,根本就是射我的,就連整個刺殺行動,都只是為了送出這一下的掩護之舉。」

這些事情當時沒有人曉得,就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直到那晚四下無人,我在一陣胸痛之後,胸口漂浮出五色彩光,彩光中顯現出一條魔法字箋,我這才明白過來,銀梭中藏有魔法訊息,是有人藉這方法苦心送出訊息。

為了不讓旁人察覺,這條訊息真是送得煞費苦心,但大概是因為太過重視隱蔽性了,本就微弱的魔力散失大中,我所看到的字箋上,並沒有完整內容,僅是一些殘破的只字片語。

「禍首」、「織芝」、「大祭司」、 「殺」、「命危」,殘缺的文字,我無法判斷真實意義,只能照自己的想法去拼湊,這事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不難,我總不可能把它翻譯成「大祭司命危」、「殺禍首織芝」吧?只能把它判定為「織芝命危」、「殺禍首大祭司」了。

判斷是這樣沒錯,但整個字箋的內容搞不好失去十分之九,我只憑著十分之一的文字,就做出這樣的推論,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萬一上頭所指的禍首與殺,另有其意,我錯將之聯想在大祭司身上,貿然行動,那豈不是搬石頭砸腳?即使真的是指大祭司,那也只是對方一面之詞,我沒理由要替人家當殺手啊。

至於是誰發這張魔法便箋給我,那倒是非常好猜。有能力發魔法信箋的人很多,但除非是極高水准的匠師,不則是制作不出那種自主活動的機偶,所以我看到魔法信箋之俊,就曉得有織芝牽扯在內。

織芝在回國路上失蹤,下落不明,但她失蹤之前,是和倫斐爾一黨人一起行動,有可能是途中出了意外,又會合在一起,那么,爛船也有三斤釘,以倫斐爾殘部的力量,再得到織芝的輔助,要搞出一場這樣的襲擊毫不為難。

解讀這些訊息後,我就知道倫斐爾未死,其勢力也潛伏在附近,伺機而動,但如果以為我做了什么,就會得到他們的接應……嘿嘿,這就未免太過天真,我是想也不敢想。

諸多顧慮,最終是讓我不敢妄動,心里非常擔憂織芝的情況,不過在得到更進一步的情報前,做什么都是不妥當的。

王宮中的意外變局,大祭司的種種百行,讓我明白下禍首「這兩字所叾非虛,自己確實跌入別人設計好的大陷阱,在這種情形下,敵人的實力高深莫測,我就算掙i也是無力改變,不過……與其坐著等災厄降臨,我寧願拼一個魚死網破,至少也從扎人身上討點利息回來。

基於這心理,我奮勇一擊,將華更紗特制的那柄滅魂匕首,一反手就插進那個老妖怪的心窩,雖然沒有造成重創,卻也逼得老妖怪現真身,讓一切黑幕被掀開至陽光底下。

(鬼婆制造的東西,肯定是變態貨色,威力只有可能街太過頭,不太可能不足,換句話說,那個老妖怪即使傷得不重,恐怕也不會太輕松,所以才遲遲沒有第二波反擊……唔,鬼婆說,滅魂匕首對龍牙戰兵有效,或許等一下可以試試看,拿匕首與倫斐爾交易,換點好處,否則那些失控的戰棋還不知道怎樣收拾。

我想了想,有許多問題要提出,但人家剛剛死了老爸在默哀,似乎不好去打擾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未來,走到我面前,把他手里的那個長條狀物體再次遞給我,這次還附上了一封書信,看起來……好像他此行是受人之托,把信與東西帶來給我,這「嘿,我一向喜歡拆禮物的時候。」

我把信接過,拆開一看,發現信是久不見面的不良中年茅延安所發,開頭除了狗屁寒暄,說自己過得不錯,有吃有喝有得搞,要我千萬不要為他擔心,也提到他近日內會趕來素藍西亞,助我一臂之力,要我別一個人獨吞索藍西亞的美女,怎么都要幾個給他,真是一堆無聊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