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朋遠來 及時送雨(1 / 2)

被女人罵變態,我不是很在乎,因為我生平所見的傑出人士,似乎都是心理變態,或者該說,我所熟知的那些大變態,都變成了傑出人士。如果變態一詞,在這個世界就意味著成功,那我就很光榮地接受這誇獎了。

再者,我也對冷翎蘭的思維覺得好笑,這也是其他女人常有的迷思。她們似乎都沒有想到,我才剛剛干完了她們,這種時候罵我是「變態」或是「豬狗」,那她們也不過是被變態、豬狗干過的賤貨,自取其辱,有什么好得意的?

所以,通常碰到這種狀況,我都會說,「變態就變態,只要能干得到你,當變態我有什么不願意的」,但考慮到與冷翎蘭斗嘴毫無意義,我選擇壓下這股還嘴的沖動,摟著冷翎蘭,就與她這么肢體交纏在一起,相擁而眠。

「唔!」

再次清醒,時間已經是早上,我察覺到冷翎蘭自我懷中掙脫,一陣急促的穿衣聲之後,我睜開眼睛,發現冷翎蘭已穿著內衣,站在窗口,向外眺望,似乎在看著什么。

和煦的晨光,自窗外灑進屋內,淺淺的金黃色,似在冷翎蘭身上披了一層金紗,我痴戀地凝望她堅實的青春胴體,欣賞她沒有一絲贅肉的美好曲線,正自出神,就見她眉頭一皺。

「外頭出事了!」

「啊?還有什么事?倫斐爾遇刺了嗎?」

這話倒不是單純的開玩笑,現在索藍西亞亂局未定,全靠倫斐爾善後整理,只要他平安無事,什么狀況都有辦法應付,但倒過來說,如果他忽然掛點,整個索藍西亞的亂局將無可收拾。

不管怎么樣,此刻連我都隱約聽到外頭傳來的騷動,窗外確實有事發生,雖然距離這邊很遙遠,不過,那種千百人齊聲呼喊的叫聲,很不尋常,一定是發生了什么。

情況有變,我和冷翎蘭立刻穿好衣服,奔出屋外,才跑到外頭,就看見驚人的一幕。

「唷,早安,搞亂倫的法雷爾家變態兄妹,你們起床啦?「能夠躲在外頭,不被我和冷翎蘭發現的高手,這世上還真是不少,但在那之中,會這么明明白白踩人痛處的,就只有一個華更紗,她像一個幽靈似的,站在距離門口不遠的一根樹枝上,漆黑的身影,在茂密枝葉中很難被發現,我不曉得她在那里待了多久,但希望不會是昨晚直接跟蹤我們回來。

「你在那里待了多久?」

冷翎蘭怒喝聲中,揚手便劈發一道刀氣,斬空斷樹,轟向華更紗。盡管這一刀沒有運上第七級力量,但華更紗看也不看,隨手一揮,就把刀氣撥開,揮灑如意,這手本事就足夠鎮住場面,讓冷翎蘭壓下怒氣,先不動手。

「真是奇怪了,你們兩個在那邊搞上半晚,窗戶不關也就算了,連叫都叫得那么大聲,哥呀妹啊喊個不停,我想不聽見也不成,現在你們一出來就砍我,這似乎不是對待鄰居的好態度吧?」

「你不請自來,是名符其實的不速之客,算是哪門子鄰居?」

對於這種人,打又打不過,罵又不痛不癢,講什么話都是多余,我抱怨了一句後,直接問外頭發生了什么事。

「喔,好像是精靈那邊不受控制,也可能是對倫斐爾不滿,剛才發動起義,已經燒掉半毀的王宮,到處亂殺起來了。」

「什么?怎么會忽然變成這樣?」

我聞言大吃一驚,縱目遠眺,果然在遠處隱約看到火光竄升,而且還不只一處,顯然叛亂勢力鬧得很厲害,還在華爾森林中到處縱火。

華爾森林這兩天也真是倒霉,先是龍牙戰兵肆虐,大肆燒殺,好不容易龍牙戰兵潰滅,居然又有叛亂勢力騷動,不過這件事情有點奇怪,倫斐爾在精靈之中的威望甚高,尤其是那些士兵,根本就認定他為領袖,如今他接掌索藍西亞大權,就算說不上萬眾歸心,照理說也不該有太多人反對。

然而,看森林中燃起的火頭,還有越來越大的人群鼓噪聲,這場叛亂鬧得著實不小,甚至連倫斐爾自己都招架不住,被攻破王宮,這不能不說是內有蹊蹺。

「別廢話了,我們出去看看究竟吧。」

我振臂一呼,登時引來華更紗好奇的目光,「你不能用魔法,現在等若全無自保之力,居然還那么勇敢,搶著要跑去外頭看,我能不請教一下,你勇氣的根源何在?」

這答案顯而易見,硬要問就是擺明了糗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身旁的冷翎蘭搶上一步,明艷英武,威風凜凜地道:「有我在身邊,且看看誰傷得了他一根汗毛。」

冷翎蘭雖未拔刀,整個人卻如一把出鞘的寶刀,威壓迫人,叫人不敢懷疑她說出的話,但看她這么有威勢,我又覺得有些不是味道,皺眉道:「喂,可不可以留點尊嚴給我?你這樣子講話,傳出去了,我以後很難做人的。」

「喔……」

冷翎蘭愣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氣,好像很為難似的壓低聲音,拉著我的手,低聲道:「等一下到外頭去,要靠你來保護我了……」

說實在的,聽見這種柔弱的話語,再看看冷翎蘭刻意放下身段、矜持的柔媚表情,較諸平時的爽朗英艷,真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我心頭瞬間一陣悸動,但口中卻說出相反的感受:「……還是算了吧,以你的個性講這種話,太沒有說服力了。」

「喂!你到底想要怎……」

「哇哈哈哈,沒什么,大家別在這里浪費時間,一起到外頭看看狀況吧。」

拉著冷翎蘭的手,我急急忙忙相她往外跑,不讓她有機會發作,華更紗也跟在我們後頭,三個人兩前一後,很快就離開樹屋,從樹上下去。

來到平地,我才覺得自己失策,剛才居高臨下,還可以看見東西,現在到了平地,周圍都是巨木遮擋,什么也看不見,怎么去探查究竟?

華更紗也發現了這一點,道:「下來好像什么都看不到,要不要再上去?」

「好,你立刻上去,我和她往前面走,一個時辰後大家在外頭會合。」

「……你們兩兄妹昨晚干得不夠,現在又欲火中燒,要找地方躲起來搞?」

「其實我們只是想甩開你而已。」

如果繼續這樣講下去,不曉得要鬧到什么時候,但一隊精靈士兵卻在此時來到,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我見之心喜,往前跨上一步,朗聲叫喊。

「喂!你們的王子殿……」

一句話沒說完,我慌忙轉身開溜,因為那一隊精靈士兵居然拉弓搭箭,朝我們這邊亂箭射來,精靈的箭雨又快又准,如果不是因為我身後有兩道防壁,這一下就要大大糟糕。

(真是不妙,難道精靈們發動兵變,除了干掉倫斐爾,還預備連我們也殺?這下麻煩了,華爾森林這么大,里頭精靈那么多,怎么分辨敵我啊?

我腦里閃過許多念頭,但全沒把眼前的箭雨放在心上,因為冷翎蘭把手一舉,無形氣罩生出,將我們三人都籠罩在內,所有箭矢與氣罩一觸,立即寸寸碎斷,掉落地上。

以冷翎蘭的武功,就算要把這些箭矢盡數反射,那也是做得到的,但這里始終是索藍西亞,要是把精靈殺死太多,後頭不好處理,我與精靈早有深仇大恨,是無所謂,但冷翎蘭的身份特殊,代表阿里布達,終是要留點余地,否則後頭算起帳來,不管是誰坐在索藍西亞的王座上,大家都要鬧得不好看。

混亂之中,又一支精靈隊伍繞到我們後方,飛箭如雨而落,不是從側面射來,是劃出美麗弧線,從我們正上方灑落,看起來威勢驚人,卻沒有什么實質意義,冷翎蘭半舉起手,增強了的氣罩把箭雨盡數封擋。

前後兩波攻擊,都是由冷翎蘭擋下,不過,這不代表出手的人只有冷翎蘭。受到攻擊的人有三個,我無力反擊,冷翎蘭出手留有余地,但剩下的那一位,卻是連拿弓箭向她瞄准,都要死路一條的,怎么可能只站在那邊,被人當靶子一樣射?

無聲無息之間,華更紗的反擊早已發動,我們甚至沒見到她有什么動作,直到前後兩批精靈士兵發出悶哼,全身肌肉迅速腐爛,發出惡臭,我們才知道她早已把毒放了出去。

「媽的,鬼婆你放毒也不先打個招呼,萬;母到我們怎么辦?」

我立刻發了脾氣,冷翎蘭卻是面有憂色,華更紗這一手,幾秒內就干掉了數十名精靈士兵,還死得面目全非,慘不堪言,不管是再怎么正當的理由,都會引起精靈們的眾怒,不好收拾。

華更紗冷淡道:「毒這種東西你就不用擔心了,憑你的這副鳥樣,什么毒看到你都要逃之夭夭……咦?」

冷冷的表情驟轉驚奇,我順著華更紗的目光看去,發現那些中了華更紗無名劇毒,身軀都已經潰爛的精靈士兵,居然沒有倒地身亡,還擺動著腐爛中的惡臭身軀,發著可怕的怪聲,無視痛楚,持續向我們逼近。

情況詭異莫名,看著這一幕仿佛活屍騷動的畫面,我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伊斯塔,又要和那些邪門玩意兒打交道。

「鬼婆,這是你搞的特殊效果?什么東西不好玩,怎么玩起僵屍來了?惡心不說,你品味還真是低啊。」

「……我也覺得奇怪,黑煞寒毒並沒有把生命體變僵屍的效果,他們的這些反應不正常。」

華更紗搖頭道:「僵屍什么的,與我無關,是另有一股力量介入,把瀕死或已死的他們弄成了僵屍。」

華更紗的話,令我們覺得不妙,這種詭異變化代表局面可能已經失控,如果華爾森林里頭出現一堆這種東西,這就不是那么好應付的了。

「鬼婆,你是邪門外道的大行家,能不能看一下這些僵屍的成因?好端端的正常屍體,怎么一下說變就變了?」

「還看不太出來,不過以僵屍來說,這些東西的動作也不正常,好像正被什么東西操縱一樣。」

華更紗所點出的問題,我也感覺到了,雖然說僵屍的動作本就死板,但這些精靈死屍的呆板動作,卻又不同於一般的僵屍,看起來倒挺像是扯線拉的懸絲傀儡,被某些看不見的絲線給扯動控制,操控著他們行動。

「這么說……除非我們破掉控制他們的那股力量,或是把他們挫骨揚灰,不則是無法擺脫他們了?」

「可以這么說。」

華更紗的回答令我傷透腦筋,打這種沒有意義的泥沼戰,是我最怕的事情,最理想的策略就是立刻脫離,這點倒不是太難,有兩大高手護持,這些被操控的僵屍還難不倒我們,轉眼間便沖了出去。

情況發展到這里,已經大大超出我原先的預想,也很肯定這絕非是單純的軍事政變,而是牽涉到一股強大的神秘力量。

不過,再怎么強大的神秘力量,也不可能突然冒出來,考慮到地緣關系,我大概猜得到是誰在幕後搞鬼。

沉寂大半天,那個取代大祭司的莫名邪物,終於有了動作,發動反撲。連葛林斯王都能被他控制,要操控這些普通的精靈士兵根本輕而易舉,但我相信他絕不會無聊到只操控這點士兵就來襲擊我們,連騷擾都還算不上,再看看華爾森林內的騷亂程度,問題就只剩下一個…………被操控的精靈,到底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