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邪魂誅仙 四元絕陣(1 / 2)

隊伍最前頭傳來慘叫,明顯是遭遇敵襲,再只要一想誰能把未來傷成這樣,答案就出來了。

忍術就算再怎么厲害,無可尋跡,那也是對一般人而言,敵人若換成是那個詭異的氣態生命體,未來就算是再會躲,也一樣會給找出來,如此結果可說是毫不意外。

「媽的,果然現身出來了……」

我喃喃自語,心里雖然遺憾,卻不意外,如果我們這樣一直往外走,離開華爾森林是遲早的事,敵人若不想放我們離開,也差不多該現身阻攔了。

「原來這玩意兒一閃一閃的,不是因為與聖氣共鳴,是對邪氣匯聚的反應啊!」

我說了一句,冷翎蘭則在此時告訴我,隊伍的最前方傳來訊息,他們本來走得好好,忽然碰到一堵黑色氣牆,光明聖光赫然失效,幾個精靈收勢不住,走進黑色氣體內,立刻發出慘嚎,被黑色氣體腐肉蝕骨,轉眼間就化為一地的血水。

黑色氣體蝕殺掉幾名精靈後,並沒有順勢拓展擴散,整個隊伍也不敢貿然前進,就聽倫斐爾一聲令下,整個隊伍往後撤去,采取守勢,先看清楚整體狀況,再圖後續應變。

朦朧黑霧中,那個變化不定的狂笑聲,仍舊持續傳來……

「哈哈哈,小朋友,你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要走,實在很不夠意思啊!」

語氣像是大祭司,但那種變換無定,忽老忽少的聲音,聽在耳里委實令人難受,我看看四面八方,盡管聽得見笑聲,卻看不見人影,更不知道這妖物身在何方,又或者……這妖物根本已經在我們面前,只是我們仍看不出他來。

「開玩笑,如果我向你打了招呼,我還走得掉嗎?廢話少說,有什么本事盡管使出來!」

我大膽的叫陣,引來冷翎蘭、華更紗錯愕的目光,我兩手一攤,無奈道:「不用這樣看我,反正我不說,人家也不會放過我們,隨便叫兩聲充一下好漢,壯壯聲勢,也不是太壞吧?」

冷翎蘭皺眉道:「你的朋友到哪去了?怎么忽然不見人影了?」

「什么朋友?我哪來的朋友……呃,這個老王八,還真的跑了?帶著未來一起跑也不帶我?媽的!他真的是雙插頭啊!」

我四下張望,已經看不到茅延安的蹤影,就連剛才重傷在地的未來,都隨著不良中年一起消失。這家伙能夠在江湖上存活這么久,沖鋒陷陣輪不到他,腳底抹油的技術實在是很有一手,但他再怎么會跑,也跑不出聖光籠罩范圍,估計是使了什么障眼法,躲藏在人群里,伺機待逃,他要不是有這種本事,當初在芰里被獸入圍攻,也不可能跑出重圍。

黑霧彌漫,漸漸從外部把我們包圍,聖光籠罩以外的地方,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所有人都知道情況不妙,冷翎蘭更朝我使眼色,示意舍利聖力再撐不了多久,如果不早點想出辦法,聖光很快就會消失,而我們屆時只能任人宰割。

這情形我不是不知道,但也想不出什么辦法來,此時半空中更持續傳來那怪異笑「不告而別,未免太失禮數,念在你我相交一場,如果不送你點臨別禮物,何以供你來日之思?」

「……要走還有禮物好拿?恐怕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吧?」

「哈哈哈,我早就說過,重禮我拿得出手,就怕你沒有本事收下。」

聽到這種笑聲,我忽然想到一件非常不妙的事,這個老妖怪在王宮里拋出一團黑氣,就能無限吞噬,連葛林斯王這樣的高手都不能幸免,如果所謂的重禮就是這個,而外頭的黑霧鋪天蓋地,哪怕是有聖光護罩作屏障,時間一旦長了,大概仍能把我們全部吞噬掉。

所幸,敵人的重禮似乎不是這個,又或許放團黑氣出來搞吞噬與爆炸,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容易的事,我的擔憂沒有成真,但黑霧之中忽然傳來一種奇特的聲響,似狂風吹卷,飛砂走石,迅速由遠而近,朝我們這邊直迫過來。

假如只有狂風卷動,那是不足為懼,我們也不至於被這種小陣仗嚇得尿褲子,但那股狂風中存在著某種東西,還在大老遠外,便開始不住散發驚人的靈壓。

「小朋友,不用太害怕啊,至少對你們來說,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七日之內,本王並不會親自出手來對付你們。」

半空中的聲音持續傳來,黑霧也有了明顯的變化,每說一句,黑色霧氣就像潮水一般翻涌不休。

「本王當年被那姓白的妖人所害,魂體分離,那妖人只道本王已死,將本王的軀體封印,藏於索藍西亞。本王在虛空中漂浮多年,最後來到索藍西亞,占了這精靈老鬼的軀竅,開始進行還原本王軀體的大計。」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對白拉登充滿敬意,居然連這個大妖怪都會稱他為妖人,他真是妖中之妖,妖得不能再妖的超級壞蛋了。

〔唔,搞了半天,原來是碰到拉登的老對手,這下子莫名其妙替他擋災了,不曉得他知不知道索藍西亞藏著這個老對手……這件事應該發生在很多年前,不會少於十年,拉登的主要勢力范圍是東海,這妖人又自稱是龍王陛下,該不會是黑龍王吧?那我的便宜師父心燈又是啥?〕不過,一方面固然是白拉登厲害,斗垮了這妖人,一方面……我想這位龍王陛下在個性上,也有重大缺陷,否則又怎會像三流戲曲中的大魔王一樣,對著我們自曝資料,說上這許多廢話?

「等待洞窟中的禁制,是當年法米特所下,後來又被那姓白的妖人補強,沒有兩件以上的創世聖器,絕難突破,小朋友啊,你可知道你終於踏入索藍西亞時,本王心中的興奮……」

創世聖器流散於大地各角落,別說奪取,就算是要確定位置,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金雀花聯邦、伊斯塔動員國家級的勢力在搜尋,也沒什么成效,伊斯塔還為此搞出一個專放疑似聖物的大倉庫,傳出去都貽笑大方,我能夠取得那么多創世聖器,卻是機緣巧合,也難怪這妖人起了覬覦之心,想方設法要引我來此。

這妖怪此刻所講的話,是非常重要的線索,在場眾人明知道情勢危急,卻都仔細聆聽,生怕錯失什么重要線索,尤其是倫斐爾,不但聽得專心,更嘗試找出敵人詳細位置,但從那緊皺的眉頭看來,應該沒有什么收獲。

在我們側耳聆聽的這段時間,那股異樣的靈壓越來越強大。所謂的靈壓,是指魔法能量高度匯聚之下所形成的壓力,也可以叫做魔力壓,越是強大的魔法師在運使咒術時,散發出來的靈壓就越大,這道理也可以用在一些特殊的神器、神獸上頭,像創世聖器,盡管不使用,光是擺在那里,就會散發出靈壓。

但我們現在所感應到的那股靈壓之強,卻是生平所未見,勉強用現實一點的話來形容,就像是有一座龐然大山,高聳入雲,正以極快的速度朝我們栘來,強風狂卷,天地變色。

如此強大的靈壓,似非血肉之軀所能擁有,就連那妖人本身所散發的靈壓,相較之下也是不如。

閉目感應,我競判斷不出這股能量的屬性,它像是空無,又似萬有,水火地風皆被包容其內,森羅萬象,運轉不休,不是普通的魔法或神器,倒像是某個復雜而巨大的超級魔法陣。

但……魔法陣的中心,是什么?

我想象不太出來,什么東西會有這么強大的靈壓。這股能量之強,足可令整座薩拉城漂浮上天,也可以構成防御幾座城市的巨大結界,那妖人到底做了什么,才弄出這股沛然之能?

〔超越血肉之軀……該不會是降神術吧?真正的降神術已失傳於五百年前戰國時期,但以這老家伙的能耐,用別種手段研發出降神術,不是不可能,那么我們現在要面對的,是某個邪神?〕我心頭狂跳,望向四方,發現連華更紗的臉色都很難看,更是心驚。普通的大魔導士使用降神術,雖然能請動神靈降臨,但因為載體的問題,神靈並無法發揮真正實力,但這妖人精通能量轉換、肉體改造的技術,又有十年以上的長時間准備,能夠搞出什么東西來,這點是沒有人說得准的。

「……如今本王已取回被封印的肉體,只要再經歷七日融合,便可重歸於世,這是小朋友你的大功,本王實在感謝你得很啊……」

如果說,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就算是對我大功的答謝,那我還是寧願他獎勵我一點更有實質性的東西。

「在附身於柏南克之前,這些年里,本王換過無數暫用肉體,沒有一個能撐過五天,也因此開發出許多獨占技術,你非常幸運,將可以親身體驗……」

這句話的意思,我聽不是很懂,他那些操控肉體、引導能量的技巧,我要如何親身體驗?總不會是這妖人慧眼獨具,看上了我的肉體,想要奪為己用吧?

雖然這想法有些自我抬舉,但我確實想不通,自己的肉體有什么過人長處,會被人這樣看上……呃,應該是我自己想錯了。

這時,半空中的聲音雖然還持續傳來,我們卻已經聽不清楚了,那股驚人的靈壓迫至近處,因為滿天黑霧的遮蔽,我們看不見那是什么東西,但巨大的魔力波動有若實質,震天撼地,讓在場所有人的耳里都是嗡嗡作響,頭痛欲裂。

「轟隆!」

一聲巨響,也不曉得是真的響起,或者僅是單純在我們耳內炸開,遍罩住我們這邊百多人的明澄聖光,在那股巨大的靈壓下,瞬間被破,所有維持聖光結界的聖物都起火燃燒,冷翎蘭、倫斐爾手上的舍利,硬生生炸開,灰飛煙滅。

我看到幾個精靈口鼻噴血,整個身體彷佛受到巨力撞擊,離地飛上半空,最慘的那兩個,身在半空,肢體四分五裂,成為一堆碎屍塊,化作滿天血肉雨灑下,引起底下連聲驚呼。

這並非是敵人出手攻擊,只是巨大的魔力一下子撞擊過來,聖光結界內的某幾處承受力量過大,站在那些位置的精靈首當其沖,成了魔力沖擊之下的犧牲者,當場慘死。

我的運氣好一點,沒有那么衰,旁邊又有冷翎蘭的守護,這種倒霉事還不至於落到我頭上,不過這也沒什么值得高興的,因為相較於即將要來的,這不過是一個小小開場而已。

到目前為止,我們僅知道敵人發動了一個魔法質量大至不可思議的東西,但對這個東西的真面目,卻仍一無所知,這實在是非常糟糕的事,尤其是敵人都已經殺到面前來了。

舉目所見,我們還是只能看到一大片黑霧,盡管所有人都強烈感覺得到,在那片黑霧里存在著什么,但沒有人能夠看到一點確實的東西。冷翎蘭、倫斐爾在剛才舍利爆炸的時候,手上分別受了點傷,點點鮮血正往下流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兩人身上,將希望寄托於斯,但從他們兩人的表情來看,這些寄望恐怕是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