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忘情真愛 樂極生悲(1 / 2)

冷翎蘭的戰斗風格,一向是明刀明槍,走極度剛勐、極度霸烈的路子,暗器非她所長,她也從不喜歡使用暗器戰斗,不過,在戰場上她也不是白痴,不會做沒意義的行為,既然出手了,就盡可能要獲得戰果。

大地之心硬度極高,又有多層次魔法力場屏障,極難破壞,這點冷翎蘭自己也很清楚,既然清楚,她出手的那一下,是死馬當活馬醫,單純盡力嘗試看看?

還是另有什麽奇策,藏了什麽厲害戰術在里頭?

第一個可能性就不用想了,於事無補,想了也白想,但是第二種可能… 假設我與冷翎蘭易地而處,在那樣的處境下,我能做什麽?有什麽辦法可以嘗試一下?哪怕是再荒唐、再不可能…「啊!」

腦中靈光一閃,我突然之間有了主意,下意識地伸手摸向懷里,盡管這念頭極度荒唐,但在一切束手無策之際,搞不好反而最有實行性。

手在懷中摸不到那個應該存在的東西,我百分百肯定是被冷翎蘭取走了,雖然她的原始意圖與末日戰龍扯不上關系,卻意外成了一記妙著,不可思議地發揮了功效。想到這一點,我忍不住大笑出聲,笑得連織芝都感到奇怪,以為我被末日戰龍感染了白痴病,在那邊笑個不停。

「相公,你在笑什麽啊?」

「哈哈哈,實在太搞笑了,蘭蘭她… 哈哈… 她偷走了… 偷走了鬼婆給我的東西… 哈哈哈哈!」

末日戰龍的軀體構造特異,只能算是半生物,普通的葯物根本就對它無效,更別說它的身軀如此巨大,葯物想要在它身上產生效果,真不曉得要吞多少巨桶的份量才能做到,基於這些道理,普通的葯物、毒素想要在戰龍身上發生作用,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不過,這些都只是「常理」在這片大地上,還是存有某些異端人物,從不把世間基本法則放在眼里,專門踐踏所謂的常理。在我所認識的人當中,變態老爸、白起、白拉登都是這樣的人物,而剛剛「殉難」在戰龍口中的華更紗,絕對是這類人物的佼佼者。

華更紗自稱殺人、下毒的手段一流,葯物與醫學方面只是兼差打工,偶爾干干,但她在醫道方面其實屢有驚人成就,我與她聯手時間不長,聽她說一些詭奇的鏈金術、制葯魔法,開前人所未見,已是讓我獲益良多,常常想要拜她為師。

在華更紗展示給我看的各種奇特葯物中,有一件是我們認為毫無意義、毫無價值,但華更紗卻視為畢生最高成就的東西,那就是她千方百計研究制造出的魔葯「真愛」只要吃下了這顆魔葯,就會讓人對葯性發作後第一眼所看到的對象,產生真愛,甘願為對方奉獻一切,不管對方的相貌是多麽丑陋,言行多麽無恥低賤,哪怕是一頭豬、一條狗、一個皺皮老太婆,都會照愛不誤,愛到死去活來,再死再來。

這種魔葯如果量產成功,便宜販售,肯定會掀起大地上前所未有的浩劫,搞不好比末日戰龍為禍更深,幸好此葯制造不易,華更紗辛辛苦苦地弄了半天,受限於材料不足,只完成了四顆,分別依照材料調配多寡,而有了時效性。

一時玉被冷翎蘭誤服,她偷偷躲起來臉紅上一天,就沒什麽事了;一日玉我用在琳賽的身上,令小妮子愛如泉涌,洞房花燭的晚上,對我熱情如火,說不盡的香艷感受;一月玉由黛媚絲吃了下去,發情對象是冷翎蘭,向我們提供了許多情報,可惜全都是錯誤情報,害得我們越陷越深,最後被大妖人整得有夠嗆。

三顆魔葯就這樣用掉,卻還剩下最後也是最完整的一生玉,只要吞服下去,對目標的真愛就會永遠持續,永不清醒,由於葯力太強,我也不敢隨便拿來用,總想等以後碰到哪個非得手不可的大美女,再把這葯拿出來,至少… 也得等阿雪被救回來以後。

冷翎蘭誤以為我覬覦天河雪瓊,又怕我拿這葯去「毒害」善良的無辜少女,多次向我索討,想把一生玉從我手中討去,我其實也不是非要保留這種怪葯,但看著俏麗的妹妹打著正義旗號,行喝醋之實,倒也有趣,就始終態度強硬地拒絕,不願交出一生玉。

照理說,這個危險東西應該是好好被收在我身上,沒有落在其他人手里,可是以冷翎蘭與我接觸的機會之多,還有她的身手之好,如果說她找到機會,悄悄把一生玉給偷走,那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所以,一生玉早已到了冷翎蘭手中,剛剛也已經被末日戰龍給吞了,那麽…想到這些,在強烈的滑稽感中,我突然覺得毛骨悚然,好像有什麽很糟糕的事情即將要發生。

假如一切推論沒錯,末日戰龍吃了「真愛」而且葯效也已經發揮,那麽這個葯效會怎樣發作?「真愛」的運作規則,是會徹底愛上第一眼所看到的對象,不管男女老幼、人類畜牲,但在實際運作上卻有時間偏差,有時是愛上吞葯時所看見的對象,有時是愛上葯力發揮之後看見的對象,難以一概而論。

「末日戰龍愛上了什麽東西?這下子糟糕…」

有一個我不太願意去面對的可能性,因為這個可能性實在讓我很恐懼。末日戰龍在吞【文!】下大地之心前,眼睛里最後所【人!】看到的東西,就是冷翎蘭【書!】和倫斐爾,要是這個可【屋!】能性成真,而且又偏偏那麽不巧,它所看上的目標是冷翎蘭,這下子所產生的後果就…「快!織芝,事不宜遲,我們要馬上把蘭蘭找到!」

越想越不妙,我催促著織芝快跑,一定要搶先找到冷翎蘭,織芝同樣也發現事情嚴重,點了點頭,和我一前一後地朝冷翎蘭、倫斐爾的墜落方向趕去。

一路上,我另外想著一些問題,現在手里的王牌等於是打光了,高手盡折,餘下的人馬也疲累不堪,連可能出現的奇蹟都爆發過了,除非能再找出點什麽方法,否則再和末日戰龍對上,也是只有死路一條。

問題是… 還有什麽是我能做的呢?假如我真的想不出答桉,那倒也罷了,但其實就有一條路,一直橫擱在我面前,只是我下意識地想逃避,非但不敢去走,甚至連腳尖沾一下都不願意。

地獄淫神?暗黑召喚獸!

曾經稱霸戰國時代的無敵魔法技,要是一下子用出來,驚天動地,當然是有拿來繼續打的本錢,盡管我手上沒有暗黑召喚獸,可是卻有水平接近的東西,那就是我的第六召喚獸,閻羅屍螳。

這個吸收了東海千萬亡靈怨氣而誕生的淫神獸,凶厲至極,戰力更是強得不可思議,連我那個神秘兮兮,喜歡裝神弄鬼的變態老爸,都曾經在它手上短暫吃虧,實在是很不得了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它甫誕生未久,就遭到封印,我從金雀花聯邦到伊斯塔的這一路上,不曉得會憑它敗盡多少豪傑,立下多少戰功!

巴格達一戰後,我在東海與白拉登締結契約,他幫我把封印解除,可是在整個前往索藍西亞的旅途中,我從未使用過這第三頭獸魔,個中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

基本上,有一個事實是要先了解的。

白起這家伙為人陰險,又愛冷笑,殺人不眨眼,抽筋不皺眉,但他基本上不是個壞人,會替人著想,會阻止一些不好的事情發生,希望這個世界未來比現在更好。至於白拉登,雖然他長得很帥,笑得很和氣,從容大方,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與他親近,可是…他的為人扯不上好與壞,因為他根本就是一個神經病!

唯恐天下不亂,扯張沙發當戲看,無論別人身上發生怎樣的悲歡離合,對他都無關痛癢,只向在看一出滑稽劇。這樣的神經病,應該會和變態老爸惺惺相惜,因為他們兩個的變態程度有得拼,但若說指望他會突然有點人性,替我們著想,這種事情…一定是我們自己發瘋了。

基於這些理由,我可以得到一個很簡單的事實,白起當初替我封印閻羅屍螳,是因為這件看似所向無敵的武器,其實對我有大害,而白拉登之所以替我解除封印,是因為他巴不得早點看我自己整死自己。

在明白暗黑召喚獸的真相後,我也終於曉得,為什麽白起替我封印住閻羅屍螳時,會臭著臉告訴我,將來總有一天我會為此感謝他。這家伙沒有說錯,他也確實是一個好心人,因為暗黑召喚獸的原理既是那樣,閻羅屍螳又那麽接近暗黑召喚獸的層次,身在東海之底的邪蓮,此刻是什麽狀況?過著怎樣的生活?實在是不問可知。

我若使用閻羅屍螳來戰斗,姑且不論這陰損的東西,會不會對我本身造成什麽傷害,至少邪蓮會因此倒大楣,這是百分百可以肯定的事,要不是當初白起把閻羅屍螳封印住,我可能每場戰斗都召喚出來用,在暗黑之路上越走越遠,現在一切也無可挽回了。

截至目前為止,情形是這樣沒錯,但卻很快就要發生改變,因為眼前正面臨著抉擇。

我並不是跑去和冷翎蘭一起送死的,可是要救人就必須要有實力,否則一切不過是空談,而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除了閻羅屍螳這張最後王牌,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可以用了。

閻羅屍螳再厲害,也不會厲害過十三武神究極霸斬、末日天譴,但對上末日戰龍,相信它還是能為我爭取一些時間。從個人感情來說,我當然重視邪蓮,不會隨隨便便就犧牲她,可是…這並不表示我絕不會犧牲她。

每個人心里重視的東西,都有親疏遠近之分,我重視邪蓮,願意為她冒險犯難,卻肯定不會為了她,犧牲掉冷翎蘭與織芝。那麽,這個問題反過來問呢?我會否願意為了冷翎蘭與織芝,犧牲掉其他人?

有些人的情感與價值觀是絕對,像一把清晰的尺,既有原則絕不允許動搖,也沒有得變通;有些人的情感則是相對,像是一座搖擺的天平,最後落在哪一端,要看法碼的輕重而定。

我並不是個很擅長決斷的人,即使反覆問著自己,我也還不曉得自己的答桉會是什麽,但至少有一點我很清楚,就是要做決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可惡啊!是不是修練淫術魔法的人,最後都難以避免這種抉擇?法米特的遺憾有我來填補,但我的遺憾將來又由誰來填呢?這套魔法怎麽越來越像先享受,後還債?麻煩越來越多了啊…

不得不說,我的不祥預感一向都都很准,當我和織芝找到冷翎蘭,他與倫斐爾都摔在地上,彷佛整個人被點住穴道,姿勢完全僵住,動也動不了一下,仍受著剛才被雷電打中的影響。

冷翎蘭的情況還好一點,畢竟有武斗袍的神裝護體,不至於太嚴重,倫斐爾根本都搞到半身焦黑,還散出陣陣的烤肉香味,只差一點就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