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膽婊子·山河霸拳(2 / 2)

換個認真一點的說法,我們摔下去的高度不低,換作是兩個與我們修為相若的人摔下去,搞不好真的會粉身碎骨,我們能夠幸存,除了運氣,主要的理由是我們並非普通武者。

鬼魅夕身為大地上的忍者之王,各種死里逃生的極限訓練,本就是她的拿手好戲,區區高空摔墜,自然不在話下,而我跟隨白起訓練的時間里,各種天候、地形不斷變化,里頭也不乏這一類的求生訓練,記得最開始的時候,是白老大莫名其妙領我到高崖上,一腳把我踢下去,幾次以後,他就直接問我,是要自己直接跳?還是被他踹下去?

真他奶奶的,這可不是跳傘,是跳崖耶!我有時候還真搞不懂你是在訓練我,還是玩我?

所以,我對鬼魅夕說的話,一點也不誇張,在這方面我確實是「訓練有素」的,甚至可能就是因為做了太多這種無意義的訓練,才搞到練了那么久,實力還是凄慘的第六級。

總之,在摔落的過程中,我和鬼魅夕用了許多手法,減輕下墜的勢道,我是訓練有素,她是專業夠強,我們兩人聯手,當然只有更加厲害,若非手邊材料不夠,真的會緊急弄出一個降落傘來確保安全。

在我們兩人的努力下,外加摔落處是雪地,減去了不少撞擊力,這才讓我們勉強平安地落地了。所謂的勉強,確實是很勉強,我在墜地後的翻滾中有了多處瘀傷,身上被亂石割得鮮血淋漓,至於鬼魅夕……情況當然只會更糟,尤其是在落地的瞬間,我的頭重重碰在她胸口,因為那兩團肉墊保護住腦袋,平安無事,而她……我估計是斷了幾根肋骨。

坦白說,這還真不是蓋的,假若墜崖的人不是我們兩個,那就絕不是受點骨折、皮肉傷了事,九成以上的機會是粉身碎骨,摔成一灘肉醬,若非如此,搞不好李華梅就跟著跳下來追殺了。鴉「嘖,羽霓跑到哪里去了?要是有這個長翅膀的在,我們可以不用這灰頭土臉的……」

羽霓雖然是受我控制的傀儡,但也有一定程度的自主反應,不至於我沒命令,她就傻傻坐著等死,看著列車爆炸不動,一起被炸掉,照理說,我們這邊打得乒乒乓丘,她早該沖出來助陣了,一直沒看到她身影,讓我覺得很奇怪。

「對了,剛才打得亂七八糟的時候,也沒有看到方仔,雖然他是傷者,可是起碼還能下來走路啊,總不會……」

我突然生出一個很怪異的念頭,方青書遲遲不見,羽霓也不見蹤影,總不會是列車一出事,羽霓就自動反應,去搶救方青書脫險吧?如果是這樣,那倒也說得通了,不過……

令我覺得不解的事情頗多,但眼前首要的工作,似乎還是解決身體的傷患問題,玩這么刺激的自由落體運動,雖然僥幸保住性命,卻也已是傷疲交煎,若是再被冰雪寒氣一凍,大病一場,不死也是半條命,所以脫險之後,絲毫耽誤不得,要找個安全地點療傷,還要生火保暖。

和我比起來,鬼魅夕的傷勢沉重得多,畢竟在上頭那一仗她出力多,李華梅一上來就針對她,墜崖時又是她承受主要的撞擊力,嬌小的身體連挨了這許多,沒有散架已經是很幸運了。

當我頭破血流地從雪地中站起來,就看到鬼魅夕躺在一片白雪中,烏黑光亮的頭發,散垂開來,純潔有若妖精的臉蛋,沒有一絲邪氣,更看不見一絲血色,高聳的胸口微微起伏,嬌軀半縮著,像是一幅絕美的圖畫。

和一身是血的我不同,鬼魅夕的身上似乎沒有什么傷痕,但我知道她的內傷肯定嚴重,什么筋斷骨折不在話下,就只是讓人從外表看不出來而已,這個……也是忍者的專業。

鬼魅夕望向我,眼神所給予我的感覺,好像是對我很放心,將一切托付給我,跟著便閉上眼睛。閉眼的姿態很優雅,好像是舒服地午睡,可我卻明白,她是傷重難以支撐,昏死過去了。

「真要命,都傷成這樣了,死撐著干什么?這樣會很有面子嗎?真搞不懂這些忍者的想法。」

抱怨歸抱怨,我不可能把鬼魅夕扔著不管,過去將她扛起來後,拖著滿身傷痕找安全棲息處,最後找到了一處洞穴。

「嘖,莫名其妙成了勞工,一點好處也沒有……媽的,早晚把你干了,連肚子也搞大。」

以前在薩拉城還是個軍痞混混的時候,常常這么對女人背後詛咒,後來成名了、有本事了,就沒什么機會放這種沒意義的馬後炮,現在又說起熟悉的台詞,感覺倒是不錯。

山洞里頭沒有野獸,就算有我也不怕,畢竟野外求生的次數多了,什么意外狀況都碰到過,只要別突然跑出一尾殘虐者來,其他的小場面,我總是應付得來,身上也帶了起碼的應用道具,生火取暖不成問題,當一團熊熊籌火燃燒起來,我對著火光,開始思索一些問題。

這次李華梅忽然殺來,破壞了長角小丑號,對我可能不是一件壞事,若不是發生這個意外插曲,我一路被帶進第三新東京都市去,後果就很嚴重了。之前怎么想,都沒有想到變態老爸會綁架星玫,他變態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黑龍會在阿里布達境內攻城掠地,就算沒有我故意搗亂,早晚也會殺到第三東京都市去,一切正是兵荒馬亂的時候,他就算完全不把敵人放在眼里,不思考應敵策略,至少也可以在家里發呆,別把魔爪到處亂伸,給認真辦事的人添麻煩吧?況且,他這次想干的事,到底是想干啥呢?

(綁架了星玫,要我繼續去干,搞不好還真的要干到肚子大了才放人,雖然他平常就夠變態了,但這次可算是代表作了吧?他腦袒在想啥?把我們當成配種工具?他想要得到什么?法雷爾家的下一代嗎?

我不可能理解變態老爸的想法,他腦子里裝什么東西一向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是百分百清楚。如果他真想要法雷爾家的下一代,自己去生不就好了?他身強力壯,願意對他兩腿開開的美女一大把,總沒可能說他已性無能,生不出孩子來吧?玄武真功雖然難練,但從沒聽說會練到性無能的先例啊!

百思不得其解,我的頭甚至都痛了起來,但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只要我一天不到第三東京都市,星玫就暫時安全,想來變態老爸也不會因為我不去,就找人輪奸星玫作報復吧?

(真可惡,要是月櫻姊姊和蘭蘭還在,知道星玫被綁架,不曉得會有多著急?什么都幫不上忙,只能坐在這里空想,實在是對不起她們……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冷翎蘭還在,以她的個性,十有八九會忍耐不住,親自殺去第三新東京都市,試圖救人,這後果當然是以卵擊石,毫無懸念,屆時兩姐妹都被變態老爸擒住,逼我過去辦事,雖然她們沒有性命之憂,我大可硬起心腸,不理會綁匪的要求,可是……萬一變態老爸要脅我,若是我不肯來,他就代替我親自上,甚至還拍了兩姐妹的裸體錄影發來,我也只有乖乖低頭,俯首認輸了。

這樣一想,就覺得冷翎蘭現在不能插手此事,其實是最好的選擇,否則事情亂上加亂,更難以處理。

我一面思考,一面把剛才順手打著的黃獐剝皮、串架,預備燒烤。魔法世界自然有魔法世界的好處,身為追跡者,我身上准備著一種易燃礦石,只要一遇火花,就能長時間燃燒,比干柴好用,更省去了找柴枝的麻煩,可惜此物甚為昂貴,若非滿身是傷,外頭天寒地凍,不好撿拾柴枝,我還真舍不得用。

至於打獐子、烤野味,這個就更簡單,我個人研發了一種香料,只要扔在火里點燃,就會把附近的野獸給吸引過來,省得我出去滿山遍野猛找狂追,累個半死。

這個香料研發之初,一度引來獅子,老虎之類的猛獸,甚至連地龍都聞香而來,追得我滿山跑,經過一再的改良,才調整成現在只吸引小型野獸的成品。

鬼魅夕躺在火堆旁不遠處,靜靜地烤火,烘干她身上衣服,令她不至於失溫,我曾經想過替她運功療傷,卻發現她體內真氣運轉,自成一格,我無從著手,勉強要進行干預,可能還會有反效果,只能在一旁靜靜守著她。

純真而恬靜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個平凡少女在熟睡,不知道她身份的人,恐怕很難把這張面孔與鬼魅夕三字聯想在一起。她看似熟睡,其實卻是以一種近乎假死的方式在療傷……准確一點的說法,應該不是療傷,而是重新在構築體內的器官。

普通的武者運氣療傷,那是以真氣止住內出血、打散與化消瘀血,打通堵塞的經脈,借以達到讓傷勢痊愈的目的,但當我以內視法探查她體內的狀況,卻發現她的氣血,正以一種很奇妙的方式在運行,有別於正常人體……甚至是正常生物的運作,彷佛是在進行一場浩大的土木建築工程,無中生有,一點一點地把破損的臟器、骨骼建構起來。

這種異樣的「建構」模式,我絲毫不懷疑,就算是她的內臟整個被打得稀爛、被摘除,她也能重新生長出來,事實上,另一個最好的證明,就是她的右臂,在她昏迷之前,用一個奇特的罩子把斷口覆蓋上,配合她本身奇異的「肉體重建」現在已經長出了小半截。

駭人聽聞的痊愈速度,這已經超乎我所知道的術法范圍,以前聽白起說過,他們家族有一種奇術,化先天元氣為後天氣血,能夠達到類似效果,不過鬼魅夕這邊的情形,與白起那邊的敘述明顯不同,我只能暫時解釋為……忍術的奇跡。

看鬼魅夕昏迷未醒,我把一條獐子腿烤得香噴噴,油光亮亮,就是不好意思吃,心里多少有點擔憂,我們冒險跳崖,僥幸保住性命,逃過了追殺,可是崖上的眾人不曉得跑不跑得掉?李華梅如果銜尾追上去,後果肯定是全部被殺光。

若想要逃生,除了個人運氣好,比較大的希望,還不如寄托在那道臨時出現的神秘人影,盡管它被李華梅以斬龍刃一劍腰斬,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那絕不會是本體,只不過是以術法幻化成形,借形凝體,短暫出現,用來攔截李華梅的,那一劍腰斬……我不敢說幕後之人沒受傷,但就算傷也肯定不重。

身外化身猶有如此威力,施術者的修為起碼有第八級,只是環顧當今絕頂高手,似乎沒任何人符合條件,無論是修為,或是出現在此地的可能性,全都對不上號,這可就讓人奇怪了,究竟是哪里跑出這么一號神秘人物?絕頂高手不是市場里的大白菜,沒法量產,更不可能說出來就突然冒出來一個。

(不過,也很難說,黑龍會的生物實驗做得亂七八糟,變態老爸那袒也掌握了一堆奇怪技術,說不定他們真的在搞絕世高手量產也說不定……

這個可能性,讓我為之苦笑,但腦中一直有個畫面徘徊不去,那個神秘人出拳擊退李華梅時,氣魄直撼山河大地,如此霸烈的氣勢,天下少有,可是我總覺得熟悉,彷佛在哪里看過這樣的出手、這樣的武學……

「想不起來啊……究竟是什么呢?」

想到腦袋有些發疼,卻是找不到答案,這時一個虛弱卻不失嬌嫩的聲音,輕輕地傳入我耳中,直指問題的真相。

「……獸王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