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話前債舊孽。對面清算(1 / 2)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千防萬防,總是難防。我自認是一個還算小心的人,做什么事情之前,總會再一二評估各種風險,避免沖動,無奈,我終究還是一個人,只要是人,就難免會受情緒左右……話又說回來了,即使是機械,程式里不是都還有蟲子嗎?

自從被黑龍王狠狠打擊過後,我就一直壓抑著自己,一切行動務必要理性行事,不能行差踏錯,因為我沒有失敗的本錢,如果因為一下誤判,再次輸掉,我可能再也沒有希望站起來了,因此,我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戰戰兢兢,直到被羽霓給引發,由於是勝仗過後,敵人都被掃平,危機解除,又因為沒看到鬼魅夕兩人,心里松懈幾分,在不吐不快的沖動下,就把一堆什么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部都脫口而出了。

壓抑的情緒稍微得到宣泄,腦子就一下子清醒,我立刻警覺不妙,沖動是魔鬼,看不見的東西不等於不存在,我怎么會傻到在這里說這些話?

一有警覺,我馬上住了口,但卻仍晚了一步,一個我最不願在此時聽見的聲音,在旁驚愕響起。

「你……你怎么可以如此對她?她剛才說的那些話,都、都是真的嗎?」

天河雪瓊不知什么時候來到我十步范圍內,手里拿著一塊足以遮住她整個人的黑布,外表看來平凡無奇,卻隱約散發著水系魔法的波動,看來是高階的忍術法寶,效用……我猜多半是隱身、匿蹤一類。天河雪瓊現身,鬼魅夕卻不知道跑哪去了,合理推斷……可能是去找封印結界的摳紐,試圖加以破壞,回復力量,而她臨去前怕天河雪瓊有事,就留下這塊隱身黑布給天河雪瓊防身,再然後……

我這邊就有好大件事。

如果天河雪瓊明白一切真相,情形還不至於這么糟糕,畢竟,曾經發生在天河雪瓊身上的悲劇,若要追究責任,我覺得心劍神尼該扛的責任比我還重,更別說現在還拉上心禪大師、方青書一起來扛。最糟的情況就是,天河雪瓊聽了幾句似真非真的話,一知半解,憑自己的想象去猜,那猜出來的事實絕對是說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很不幸,現在的情形就是這樣,天河雪瓊站在那里,臉上閃現的表情,有著驚疑不信、有著憤怒,這些已經夠讓我頭痛,不曉得要怎樣解釋,而她眼中那抹閃閃發光的淚光,更是讓我難受。

之前我與天河雪瓊敵對時,不管她怎樣痛恨我,我如何刺激她,也不曾看到她這樣的表情,這顯示……她確實為此受傷,而且……很傷,因為她確實信任著我,偏偏在交付信任之後,受到背叛,這樣的傷害比什么都痛。

「你……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老實說,我真痛恨自己的言詞貧乏,這種老套的台詞,是我以往最深惡痛絕的,偏偏事到臨頭,腦里浮現的就是這些老掉牙台詞。不過,既然台詞沒什么新意,所得的結果自然也非常「傳統」……

「住口!我不會再相信你了,從頭到尾你都在騙我!你就沒有一句實話。」

「這……我說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再說,這能全怪我嗎?你所在的世界,本來就是沒半句真話。」

這些話絕對不適合在解釋的時候講,然而,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也實在有些灰心,覺得所有的努力終歸無用。希望一再點燃,又一再熄滅,受到打擊的不只是天河雪瓊,對我也是同樣,令我感到深深的疲憊,眼看天河雪瓊傷痛成這樣,再多的言語解釋也難以讓她相信,便也懶得再扯什么,把隱藏在心里的話都說出來。

天河雪瓊對我的話充耳不聞,由於心情激動,臉色蒼白如雪,兩行珠淚更止不住地從面上滑過,「你當我是什么?我不是你的大奶奴隸!也不會再讓你操屁股!你離我遠遠的,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在敵境與戰場上說這些話,實在是滿可笑的,但此刻的天河雪瓊,明顯已不能自己,慌亂地踉蹌後跌,一手護著自己胸口,一手無目標地往前亂揮,似要阻止我朝她靠近。

「你先鎮定下來行不行?我們還沒有脫離危險,有話等離開再說,敵人大軍馬上就要到了,還有,你想一想,就算我的話有問題,難道你師叔心禪大師、師兄方青書,他們兩個也會騙你嗎?」

我試圖鎮定,亡羊補牢,先離開這里再說,至少不要當著黑龍會大軍的面,上演三流的愛情戲劇。當聽到心禪大師、方青書的名字,天河雪瓊出現一絲動搖,咬緊了下唇,眼望著我,似乎想說些什么,哪知道羽霓卻在這時候開口。

「蠢女人,你大腦里裝的全是奶汁嗎?你……你早就被當成貨物賣掉了,心禪和方青書……他們……把你賣給這禽獸,用你的大奶和屁股,換取這狗操的畜牲替他們對付黑龍會……你……你在他們眼里的價值,就只是比我多雙大奶而已,哈哈哈哈「你他媽的給我閉嘴!」

我一聲暴喝,打斷羽霓的慘笑,不過已經慢了一步,效果仍是出現,本來稍微穩定下來的天河雪瓊,一下子又變了臉色,緊抓著那塊隱身黑布,我怕她又隱身跑得不見蹤影,連忙伸手去抓,她全力一推,反把我推倒在地……這動作確實很刺激到我。

「你聽我說……」

我的話沒說完,羽霓再度撲了上來,這女人滿腔怨忿,失去理智,這次不是用兵刃,居然是張開嘴,像頭母獸般想要咬破我的咽喉。我慢了一步,又不能直接一拳打爆她的頭,只有托著她的下巴,與之纏斗。

連續遭到重大打擊的天河雪瓊,這時已經無法分辨什么真與假,那塊隱身黑布從她無力的手中墜下,接著,她雙手捧著腦袋,開始放聲尖叫,聲音凄絕刺耳,我幾乎就以為這是地獄厲鬼的號哭。

「……為什么你總這樣……我一直相信你……你知不知道,我總是夢……」

天河雪瓊泣不成聲,她到底說了些什么,我也聽不清楚,忙著抵御羽霓的致命攻擊。眼看著黑龍會的大軍越來越近,這兩個瘋女人卻像聽不見一樣,各發各的瘋,而我這個唯一的正常人,卻被她們兩個癲婆給拖住,陷入這個進退不得的窘境,真是想想都感到哭笑不得。

法米特的老爸曾說過,所有的冒險,都是由不知死活的女人和不知所謂的男人所組成,這話真是一點不錯,也就是我目前處境的最佳寫照。眼看著黑龍會的大軍越逼越近,最外圍的都已經進入弓箭射程,換句話說,我們隨時可能被人亂箭射殺,一想到這里,我索性拋開顧忌,重招出手。

羽霓把我壓倒在地上,這姿勢不利於攻擊,難以發勁,但我這些時間的修煉,並非無功,先是重重一腳跺在地面,腳與地連,瘋狂吸納地氣,緊跟著,蓄勁完畢的我,兩記重拳連同電勁狂轟在地上,在對地面造成劇烈震盪的同時,一股含電的震盪波快速傳出去。

轟雷赤帝沖!

修為未足,加上發勁不完全,這一擊轟雷赤帝沖並不完整,只能算是半式,但強招就是強招,即使只有半式,威力亦是驚人,靠得離我最近的兩人首當其沖,天河雪瓊渾身癱軟,跪趴倒下;拼命與我廝打的羽霓,像觸電的魚兒,一下痙攣後就動彈不得。

電勁余勢未止,伴隨震盪波朝四面八方傳出去,最遠傳至二十米左右,恰好也是黑龍會援軍的最外緣,那些人正准備沖上來,腳下碰著森雷赤帝沖的電勁,登時全身麻痹,往後栽倒。

以我的修為,奮力將轟雷電勁傳至十五米外,已經沒多少殺傷力,那些精兵悍將的實力都不錯,挨了這一下,栽倒後本可立刻起來,但我在發動赤帝沖的瞬間,同時也以霸者之證使出精神攻擊,那些人全身一麻、腦里一震,估計三五個時辰內意識盡失,只有倒在那邊口吐白沫的分,看在旁人眼中,這半式灌水的轟雷赤帝沖非常恐怖,嚇住了黑龍會的人,讓他們一時間不敢再往前沖。

羽霓和天河雪瓊都倒地,我也趁這個機會站起來,第一個念頭就是先帶著她們兩個跑路,可是羽霓雖然已經被電得小便失禁,渾身抽搐,那分執著卻只能用變態來形容,居然仍試著抓我的腳脛,想要襲擊,看到這樣的動作,我再也忍受不住了。

「干你娘!」

一腳踢開羽霓的手,我怒喝一聲,如同春雷乍響,驚破四方,聽起來雖然不比天河雪瓊的悲泣凄怨,但盛怒之下,不自覺地灌注真氣,傳入旁人耳中,絕對像是炸雷一樣,黑龍會那邊的士兵又是一陣大亂。

黑龍會的陣勢已亂,我無心去顧,胸口澎湃的情感再也壓抑不住,我轉過頭,對著天河雪瓊就是一輪怒罵。

「他媽的,你是被害妄想症還是神經病啊?別以為自己長得漂亮又奶大,全天下的男人就只想干你一個,你屁眼是黃金打的?還是鑲鑽的?人長得漂亮就了不起啊?我呸!」

這一輪破口大罵,把天河雪瓊完全罵蒙了,她眼睛瞪得老大,卻似乎完全弄不清@ 楚狀況,怔怔地看著我,什么話都說不出。

「騙你,你當我很願意啊?一堆都是別人不願意告訴你的事,叫我怎么告訴你?你真的想聽實話,就去問問你師父,你是從哪里來的?父母是誰?她又為什么要把你養那么大?我告訴你,要不是這幾年心禪大師默許,讓你一直寄養在我這里,今天你別說屁股被干爛,全身上下只要還能找到一塊好肉,精神正常,他媽的我就跟你姓!」

我怒道:「對,這幾年里我沒有少干你,你要找我報仇,盡管放馬過來,但你要報的就只有仇嗎?不是只有我欠你,你欠我的怎么算?你還過沒有?這一路上走來,要不是因為你,我他媽的會活得那么累?」

氣惱之下,我有些語無倫次,但已足夠吼得天河雪瓊腦袋昏昏,我說的這些話,並不指望她會明白,只是把胸中累積的憤怒發泄出來。這些日子以來,我真的活得太累了,她自己完全不曉得,若非我刻意維護,她早已沒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心劍神尼把她交給我處理,心禪大師也拿她當禮物,就算她是一件貨物,也是件被一貨多賣的賤貨,就只有我這個蠢蛋,連續幾次都買回來當寶一樣供。

吼完了天河雪瓊,後頭還接著有,因為羽霓仍不死心,我在那邊吼天河雪瓊,她就在後頭試著想站起,拿匕首刺我。

「還有你!干你娘的,你煩不煩?白牡丹聰明得很,是怎么生出你這種腦袋和屁股不分的蠢種?」

我揮手擊飛羽霓的匕首,掐著她的脖子,迎上她怒瞪的目光,同樣是高聲吼回去,「看什么看?別以為我真的對不起你們,不就是干過你們幾次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沒被別人干過嗎?開你處的可不是我,少把帳全算我頭上。我真正想干的人是你妹妹,干你不過是順便,你還以為我真對你有興趣?少自以為是了,干你妹妹算是罪嗎?你還不是一樣干了,你干就可以,我干就是犯罪?操你妹妹的,這也能算是道理?」

「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