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女護士長誤入陷阱(1 / 2)

「好了,別哭了!引起別人注意就麻煩了!」

醫院安靜的走廊上,阿威一邊壓低嗓音警告著,一邊用戴著手套的右掌取出紙巾,替林素真抹拭著臉上的淚珠。

林素真乖乖的點著頭,但淚水還是不受控制的流下,把阿威的手都弄濕了。她滿面焦慮擔憂之色,帶著哭腔道:「主人,你說珊奴她……她不會有事吧?」

「肯定沒問題啦!剛才醫生不是說了麽,送院還算及時,估計搶救一下就好了!」

阿威嘴里雖這麽說,但心中卻沒有什麽把握。他抬頭望了一眼急診室門口亮著的警戒燈,心里的焦急其實不在林素真之下。不過他更多焦慮的是手術時間已經很長了,在這里多呆一分鍾,就多一分被人發現的危險。

這是整個f市規模最小的一家醫院,設備簡陋,來看病的人一向很少,基本都是郊外鄉村的農民。選擇這里來就診,相對來說應該是最安全的。

但是阿威卻還是提心吊膽,因為林素真身為人大代表.副市長夫人,在f市算是數一數二的知名人物。她的形象經常出現在市電視台和報紙等媒體上,絕大部分市民都認得她的。雖然阿威給她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摘掉了她的金絲眼鏡,又胡亂打散了她慣常的發型,但只要仔細看恐怕還是能輕而易舉認出來。

而阿威自己就更不用提了,他連面具都沒戴,就這麽裸露著一張疤痕累累的臉。幸好他還戴著一副寬大的墨鏡,衣領又盡量向上翻起,遮住了大部分臉龐,才沒有把周圍的人都嚇暈過去。但是這副樣子卻顯得鬼鬼祟祟,還是有不少人投來詫異的目光。

其實,那幅精巧的面具就在外衣口袋里,只要阿威願意,不要兩分鍾就能以偽裝的身份出現。但是,現在對他來說偽裝的身份更加重要。假如被人瞧見這麽裝的身份和林素真在一起,那這身份就暴露了!不管將來編出何種藉口來解釋,都難免會引起警方的懷疑。

因此,在權衡利弊之後,阿威還是決定以燒傷的真面目出現,反正沒有多少人目睹過這副尊容,周圍的過路人頂多被嚇一跳,還不至於露出什麽破綻。

「不好意思啊,先生。請問能借個火嗎?」

突然一個熟悉的蒼老嗓音在耳旁響起,阿威轉頭一看,是喬裝打扮後的老孫頭,嘴里還叼著支煙斗。

在駕車前來醫院的途中,阿威就用手機打電話給老孫頭,簡單說了事情的經過,要他趕來幫忙。

「沒問題。不過這里不能抽煙的,咱們到外面去一起抽吧!」

阿威不動聲色的說著,與林素真打了個招呼,就跟老孫頭一起走到了拐彎無人的僻靜處。

「你太欠考慮了!怎麽能冒這種風險?」

老孫頭第一句話就是嚴厲的責備,看的出他在盡力壓抑著火氣,假如面對的不是阿威的話,已經早就罵個狗血淋頭了!

「就算你非要到醫院來,帶蕭珊一個人就夠了,干嘛把林素真也帶來啊?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阿威苦笑說:「第一,她吵著要來:第二,有她在,一路上可以照顧蕭珊:第三,必須要靠她出面辦手續.跟醫生打交道,雖然這麽做比較冒險,但假如是我一個大男人把蕭珊送來,樣子如此的恐怖.鬼祟,蕭珊身上又有明顯的受虐傷痕,醫生不疑心才怪呢,恐怕當場就會報警吧……讓林素真以母親的名義出面,別人就不會大驚小怪了!」

老孫頭悶哼道:「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是聰明呢,還是糊塗?是心狠手辣.殘酷無情的罪犯呢,還是天良未泯.婦人之仁的笨蛋?」

阿威聳聳肩,苦笑不答。

「算啦,不說那麽多了。我已經替你開了一輛新車來,你可以放心駕駛。你的車就由我開走,過幾天再換回來吧!」

兩人互換了車鑰匙後,老孫頭就匆匆坐電梯下樓了,而阿威則返回到林素真身邊,繼續耐心的等待手術結果。

不知過了多久,急診室的燈終於暗了,室門推開,一個戴著口罩的醫生走了出來。

林素真忙奔過去,顫聲詢問治療結果。那醫生說手術非常成功,病人目前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胎兒沒有保住。只要再住院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林素真喜動於色,連聲道謝,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

她正要進手術室親眼看看蕭珊,突然旁邊一個丑陋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看到她後「咦」了一聲,脫口叫道:「素真!這麽巧啊,你也來這里看病?」

此言一出,阿威當即遍體冷汗,心中大叫糟糕。聽這中年丑婦的語氣,叫的這麽親熱,想必是林素真的熟人,這下可要露餡了!

林素真也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先望了一眼阿威,見主人正對自己連使眼色。她這才想起之前阿威叮囑的話,忙慌亂的道:「你……你認錯人了!」

轉身就想躲到阿威身後。

那丑婦卻哪里肯信,奔到她面前嚷道:「笑話!我怎麽可能認錯?我跟你是二十年的老同學了,你化了灰我也認得!怎麽啦,你什麽時候開始對我也擺出副市長夫人的架子,不肯跟我說話啦?」

這時周圍的不少人已經注意了過來,林素真越發驚惶,大聲叫道:「我都說不認識你啦!你……你走開!」

「哈,連說話的聲音都一模一樣,還想賴!對了,你不是被綁架了嗎?什麽時候得救的也不說一聲……」

那丑婦滔滔不絕,還想繼續嘮叨下去,突然看到阿威凶狠的眼神,嚇的她倒退了兩步。接著她猛的神色大變,似乎醒悟到了什麽,轉身飛快的跑走了。

阿威知道不妙,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這丑婦一定是報警去了,危機已在頃刻之間!

「聽著,壞人很快就要來捉你們了!」阿威湊在林素真耳邊,用急促的嗓音說道,「我現在去付錢.辦理出院手續:你趕緊借一輛輪椅來,把珊奴帶到電梯口等我!聽懂了嗎?」

林素真顫聲道:「不,不,主人,我們一起帶珊奴走!我害怕……」

阿威惱怒的罵道:「怕什麽?快照我說的去做,快!」

邊說邊伸出手來,在她肥厚多肉的大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就像是在驅策一匹母馬。

而林素真也果然就像挨了鞭子的母馬一樣,哆嗦著跳了起來,踉踉蹌蹌的奔進手術室去了。

接下來的幾分鍾,阿威用最快的速度辦理完了一切手續。他來之前就已准備好大量現金,迅速付清了費用,然後返回到電梯口,正好與林素真母女會合了。

三人進入電梯,門剛關上,驀地里只聽一陣警笛聲由遠到近的傳了過來。

阿威駭然震動,知道已經來不及了。警方既然已經趕到,自己無論如何不可能帶著母女兩人逃走,何況其中一人還要坐輪椅。

林素真更是被嚇的渾身顫抖,臉上血色全無。她失憶後並不清楚警笛聲意味著什麽,只是下意識的覺得這刺耳的聲音十分可怕,不用問也知道,肯定就代表著主人所說的「壞人」了。

蕭珊則尚未從手術麻醉中完全清醒過來,似睡非睡的靠在輪椅上一聲不響。

阿威當機立斷,伸手摁下大樓最頂層的按鍵,然後轉身一把抱住了林素真。

「真奴,你相信不相信主人的話?」

「當然相信!」

「那好,主人現在告訴你,等一下主人不得不自己先逃走了。不過你放心,主人很快會再來找你們,把你們平安接回去的……」

林素真驚恐的尖叫道:「主人,你要拋棄我們了嗎?那真奴寧願去死,也不想落在那些壞人的手里……」

這時電梯一震之後停了下來,顯然是外面有人摁了向上搭載的按鍵。阿威躍到門邊,在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大喝一聲,拳腳旋風般齊出,將兩個正想進來的醫生推搡了出去,然後重新按鍵關閉了電梯門。

電梯又緩緩向上升去。

「你要聽話,真奴!」阿威厲聲道,「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我就真的永遠不要你了!」

林素真「哇」的哭了出來,不顧一切的張開雙臂緊緊摟住阿威,豐滿誘人的成熟軀體死命的貼在他身上,怎麽也不肯松手。

阿威啼笑皆非,耳中聽到警笛聲已到了最近處轟鳴,顯然警方已進入醫院大樓了。他心中焦躁,突然冒起一股毒念,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將這母女二人殺掉算了。這樣子才是萬全之計,保證不會泄漏給警方任何線索。

但是下一秒鍾,當他感覺到林素真的熱淚灑在自己肩頭,而她胸前那對肥碩柔軟的飽滿乳球摩擦著自己胸膛,帶來高度的刺激,令他又不忍心下手了。

--看來老孫頭沒有說錯,對於已經臣服的性奴,我還真是婦人之仁呢!

阿威搖頭苦笑,正想出手打暈林素真,不料她卻突然自己松了手臂,退後一步,滿含熱淚但卻神色執著的說:「主人你趕快走吧!真奴會乖乖聽話,等著你早日來救我們的……」

阿威大感欣慰,叮囑道:「那些壞人是最會騙人的,不管他們說什麽,你和珊奴都別相信!記住了麽?」

林素真流著淚答應了。

電梯到了頂層,阿威伸手將所有樓層的按鍵都摁下,然後躍了出去。接著電梯就又帶著林素真母女緩緩下降了。

這醫院阿威曾經來過,他知道頂層是牙醫區,晚上基本沒人,因此放心的奔到了這一層的洗手間里,用最快的速度取出面具戴上,再將外衣脫下,里面赫然又是一件外衣,不過款式.顏色都完全不同。

這正是他來之前所做的准備措施,當下阿威將兩件外衣對調了一下,原來里面的那件穿到了外面來,再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儀表。嘿,現在的他和兩分鍾之前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任憑再好的眼力都不可能看出破綻。

阿威鎮定了一下心神,施施然的走了出去,沿著樓梯向下,走了五六層後正碰上一隊警員快步沖上,與他擦身而過,誰也沒有多望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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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f市所有地方媒體都播出了一條爆炸新聞--被色魔綁架數月的林素真.蕭珊母女,昨晚出人意料的在醫院出現,現已被警方轉移到了安全地點。據消息人士透露,母女倆是被色魔脅迫到醫院來的,警方隨即包圍了醫院,可惜仍被色魔逃脫,只成功救出了母女倆.雲雲。

除此之外的所有細節,警方都以保護當事人隱私和破案需要為由,全部守口如瓶。但是許多小道消息還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遍了全市的大街小巷。其中流傳最廣的「版本」是,母女倆已經被色魔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女兒到醫院是去墮胎的,而母親已經發瘋。

至於色魔為何會突發善心,將她們送來醫院,那更是眾說紛紜了。市民們紛紛展開了豐富的想象力,添油加醋的發表著自己的看法,一時間各種離奇.荒誕的故事爭相出爐,匯編起來足可拍成一大堆三流電視劇。

而刑警總局內部的每個警員,包括石冰蘭在內,也都為這個問題感到迷惑不解。他們絕不相信色魔會發善心,但是也想不出其他能說服人的原因來。李天明等人認為,色魔是故意釋放林素真母女二人的,目的在於以此嘲笑警方的失敗。石冰蘭卻認為以當時的種種跡象來看,色魔的行動顯得十分匆忙,假如是故意釋放完全不必要把他自己搞的那麽緊張……

雙方各持己見,只能暫時先擱置爭議,從其他方面著手尋求真相。但是經過調查,收獲卻甚微。雖然當晚醫院里不少人都見到了色魔,然而他們對色魔的觀察,還不如石冰蘭在「黑豹」舞廳里看的仔細,基本沒能提供出有新意的線索。

另外,警方當晚在趕到醫院之後,就扣押了停放在停車場內的所有車輛,想要找出色魔開來的那輛車。他們將車主一個個傳訊到警局,耗費了大量時間精力查證,結果卻仍是以失望告終--阿威當晚駕駛的車早就被老孫頭開走了,而他離去時,當然不會笨的去開老孫頭留下的新車。

總之,警方的調查幾乎是交了白卷。本來他們還想通過林素真.蕭珊母女,來獲得關於色魔的更多第一手資料。誰知這母女倆真的像是神經出了問題,只要任何一個警員一靠近,她們就會驚恐的尖叫發抖,仿佛見到世上最恐怖的惡魔一般。

更令人駭異的是,醫生檢查後發現她們都已失去了記憶,必須在情緒不受外界干擾的情況下,先靜養好身體,再逐步接受醫學專家的會診治療,說不定才有希望恢復記憶。在這期間警方的詢問非但於事無補,反而只會加重她們的病情。

也就是說,在相當一段時間內,也都不用指望能從這母女倆嘴里問出什麽來了!

不過,警方卻並未因此而氣餒。以李天明為首的專案組已經查出兩年前鄰縣那起奸殺案的關鍵所在,案情有了重大進展,他們都樂觀的估計,用不了多久,所有的疑點和線索都必將指向同一個嫌疑人,到時候色魔的真實身份就將昭然若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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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的某天晚上八點,夜幕剛剛降臨。

在協和醫院的胸科醫務室里,女護士長石香蘭手拿著電話話筒,心里涌起一陣強烈的不安。

--怎麽回事?家里為什麽會一直沒人?

今晚輪到她在科室里值夜班,按照以前的老習慣,她臨睡前往家里打了個電話,准備交代小保姆阿麗注意鎖好門,以及問一問寶貝兒子的情況。

誰知道從七點鍾到現在,整整一個鍾頭過去了,石香蘭已經重撥了七八次號碼,電話那頭始終都沒有人接聽。

--奇怪,就算是出去買東西也用不著這麽久呀,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女護士長的心懸了起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緩緩的放下了話筒。

「叮呤呤……」

她的手還沒挪開,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石香蘭連忙重新拎起話筒。

「您好,這里是協和醫院胸科……」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機械難聽的嗓音打斷了:「請問你是石香蘭女士嗎?」

「是的,請問您是……」

石香蘭覺得這聲音十分古怪,好象是被某種儀器修飾過一樣,令人聽了很不舒服。

「我是省立醫院的。有個女孩子出車禍受了重傷,被過路人送到我們這里搶救,她昏迷前說是你家的小保姆,還告訴了我們這個電話……」

石香蘭失聲驚呼:「什麽?」

「對了,這個女孩子還帶著一個嬰兒……」

對方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女護士長聽到「嬰兒」兩個字就像晴天霹靂般尖叫起來:「嬰兒怎為了?他是我兒子……他怎麽樣了?」

「你先冷靜,冷靜點聽我說!」對方低聲說,「嬰兒也受了點輕傷,不過沒有什麽大礙……」

石香蘭身軀一晃,臉色頓時變的慘白,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哭腔:「我兒子到底傷到什麽程度,你快說呀!快說……」

「真的不嚴重,你放心。」對方頓了一下又說,「你趕快到省立醫院來吧,我在院門口等你……」

女護士長憂心如焚的放下電話,匆匆交代了幾個小護士替她值班,自己連制服都來不及換下就乘電梯下了病房大樓,快步奔出了醫院。

醫院門口停著一輛的士,本來是熄燈熄火的。石香蘭剛出來這輛的士就發動了,主動向她身邊駛去。

完全顧不上多想,女護士長急忙招手攔了下來,打開車門鑽進了後座。

「去省立醫院!」

的士調了個頭,開足馬力駛到了大路上。

車窗外的景物飛快的倒退著,石香蘭焦急的無以名狀,一顆心七上八下。

--小苗苗,心肝寶貝……你千萬別出什麽事呀!不然媽媽也不想活了……

她忍不住想哭,魂不守舍的坐在那里發呆,過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

「咦?師傅,我是去省立醫院,你往哪里開呀?」

司機沒有回答,自顧自的打著方向盤,拐到了一個距離目的地更遠的路口。

「師傅!你走錯了,師傅……」

石香蘭接連叫喚了幾聲,對方始終不理不睬,連頭都不回,她這才感到問題嚴重了。

「你想干什麽?停車,快停車呀……」

女護士長驚慌失措,轉身拉動門把用力往外推,誰知車門竟紋絲不動!她不死心繼續搖撼車門,但直到手幾乎脫臼還是徒勞無功。

「別白費力氣了!」一個沙啞難聽的嗓音傳來,「車門是用中控鎖鎖住的,只有我這里才能打開!」

「你……你是什麽人?」

石香蘭覺得這聲音似乎有點耳熟,隔著前後座之間的鐵絲網仔細看去,可是只能看見一個後腦勺。而車子的後視鏡又被調整成向下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司機的臉。

「別管我是誰,跟著我來就是了!」對方冷冷的說,「我保證你能見到你兒子……」

石香蘭駭然變色,立刻明白自己上當了,顫聲道:「剛才那個電話……電話是……」

「是我打給你的!」司機陰惻惻的奸笑,「想不到你這麽好騙呢,哈哈……哈哈……」

女護士長又驚又怒,粉臉變色的憤然斥責:「你這是什麽意思?怎麽能拿這種事開玩笑?快把孩子還給我……」

「我已經說了,現在就是帶你去見兒子。」

說完司機就不吭聲了,任憑女護士長責罵,懇求,叫嚷,威脅……他始終一言不發,只是穩穩的駕駛著的士向前飛馳。

--怎麽辦,我被歹徒綁架了!

石香蘭終於絕望的靜了下來,一股懼意直泛上心頭。想起妹妹不久之前叮囑的話,她後悔自己太大意了,中了對方的計。

本來這些天她上下班時,的確是按照石冰蘭的吩咐,先給那兩個便衣刑警打電話,由他們一路上尾隨保護的。但剛才驟然聽說兒子受傷,情急之下哪里還顧的上打電話呢,就這麽樣孤身沖了出來,結果就落入了對方設下的圈套。

看來這人是蓄謀已久,故意用這奸計來避開刑警騙我上當的!女護士長想到這里不寒而栗,再想到孩子也落在對方手里,那份焦慮擔心就別提了。

她不知如何是好,失神的癱坐在車座上,腦子里一片空白。

窗外的道路越來越偏僻了,沿途上幾乎看不見過往的車輛和行人。

在一條林蔭小徑上七彎八拐了一陣後,的士駛進了一棟幽靜的別墅。

這棟別墅的圍牆上爬滿了植物,里面黑漆漆的居然沒有任何燈火,充滿了一種陰森恐怖的氣氛。

當的士駛入之後,兩扇大閘門就在身後自動緩緩關上了,隔絕了跟外界的一切聯系。

石香蘭更是害怕,美麗的俏臉上滿是恐懼的表情,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發起抖來。

的士停穩,司機下了車,像個幽靈似的飄進了前面的屋舍。

「喂,喂……你怎麽把我丟在這里?快放我出去!」

女護士長焦急的叫著,伸手敲打著玻璃,無意中又拉動了一下門把,不料車門竟應手推開了。

她一怔,隨即不假思索的鑽了出去,環顧著周圍的情景。

四面都是高達兩米以上的圍牆,上面還架著密密麻麻的電網,厚重的大門緊緊的關閉著,顯然是要靠特定的控制系統才能打的開。

一句話,這里簡直就像個密不透風的監獄。進來容易,想出去可就千難萬難了。

石香蘭呆呆的站了幾秒鍾,鼓起勇氣,一步步向那漆黑的屋舍走去。

她雖然害怕,可是始終擔心自己的孩子,明知是陷阱也不能不先闖進去了。

再說反正也逃不出這里,倒不如快點和對方面對面的解決問題。

屋里只有一點微弱的燈光,模模糊糊的什麽也看不清楚,只能隱約瞥見這是一間寬敞而空曠的廳室。

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咚.咚」聲,在死一般的寂靜里聽來更是平添了恐怖的氣氛。

石香蘭緊張的心臟怦怦跳,只感到後頸涼颼颼的,牙關控制不住的打戰。如果不是母子掛念的力量支撐著,她早就已經嚇的掉頭逃走了。

「有人嗎?你出來啊……」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顫的厲害,在空盪盪的廳室里引起了嗡嗡的回音。

半晌,毫無動靜。

女護士長只好繼續向前走,膽戰心驚的邁著步伐,下意識的朝那微弱的光源處走去。

來到近處才瞧見,原來那是一盞安在牆上的小燈泡。燈泡下面是只相當大的鐵籠子,里面放著個搖籃。

再定睛一看,搖籃里赫然躺著一個嬰兒,就是自己的寶貝兒子!

「苗苗!」

石香蘭發出驚叫聲,撲上去將兩臂伸進鐵籠,隔著欄桿抱起了嬰兒。

小家夥睡的正香呢,口鼻平穩的呼吸著,看上去安然無恙。

女護士長喜極而泣,連連親吻著心肝寶貝稚嫩的臉蛋,一直懸著的心總算稍微松了些,但跟著又發起愁來。

孩子是沒事,可是怎麽把他弄出這個鐵籠子呢?欄桿之間的縫隙太小了,連小腦袋瓜子都出不來。

她不得不又將嬰兒放回到搖籃里,在一根根欄桿上觸摸著,很快就找到了籠門,可是馬上就發現上面掛著一把沈甸甸的鐵鎖。

就在這時,一陣夜梟般的怪笑聲突然響起,室內燈火通明。

石香蘭出其不意,心臟都嚇的差點跳了出來,驚魂未定的轉身望去。

只見寬敞的廳室正中擺著一張沙發,有個戴面具的男人正端坐其上,全身光溜溜的只穿著條褲衩,大模大樣的翹著二郎腿。

看到那僵屍般的可怕面具,女護士長尖叫一聲,情不自禁的退了兩步。

「你……你是誰?快讓我們母子離開這里,不然我要報警了!」

阿威喋喋怪笑,嘶啞的嗓音充滿淫邪:「好不容易才把你請來,何必那麽急著走呢?起碼也應該賞臉陪我玩一玩吧,我對石護士長可是仰慕已久了啊……」

石香蘭越聽越覺得這人的聲音耳熟,女性的直覺告訴她,對方一定是自己見過面的人。

「請把面具摘掉!」

阿威目光閃爍:「我的臉被大火燒毀了,已經嚇死過十幾個女人,你還是別看的好……」

「你騙人!」石香蘭忽然鎮定了下來,生氣的打斷了他,「你當我認不出你是誰嗎?」

她從牙縫里迸出了幾個字,阿威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全身劇震,霍地從沙發上站起。

「無恥!」女護士長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溫柔的俏臉上露出少有的鄙夷表情,「用這種下三濫的骯臟手段強迫人,我永遠也看不起你!」

阿威悶哼一聲,隨手扯掉了面具,露出了那張傷痕累累的丑陋臉孔。

石香蘭駭然倒退了兩步,雙眼睜的大大的,仿佛不認識這個人了。

「怎麽,害怕了?是你自己叫我摘下面具的,現在看到我的真實臉孔,感覺如何呢?」

阿威陰冷的說著,聲音里充滿了嘲弄和悲愴。這是石氏姐妹的父親給他留下的「傑作」,每一處疤痕里都飽含著人生的一段苦難。

「廢話少說!你……你到底想干什麽?」石香蘭鼓起勇氣怒斥,「快把苗苗還給我,放我們母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