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絕境反擊(2 / 2)

石冰蘭雙眼發亮,雖然不明白為何會突然起火,但卻知道這絕對是個稍縱即逝的機會,熱省轟鞏楚倩仍驚魂未定、稍一土性禪的瞬間,驀地里右臂揮出,一把勒住了她的脖子。

女歌星立刻激烈掙扎了起來。要是換了從前,石冰蘭自然能輕而易舉的將之制伏,但現在她的身手嚴重衰退,再加上時刻緊迫,惟恐夜長夢多,因此再也顧不上手下留情了,左手握拳狠狠在楚倩後腦上一敲,將她打暈了過去。

「小冰,你怎麽又……又來了?」

整晚幾乎沒出過聲的石香蘭失聲驚呼。上個月妹妹也是打暈楚倩後,拉著她一起越獄的。但自那之後,她已經看慣了妹妹和自己一樣,在哭泣中披伽戴鎖的接受種種凌辱,甚至忘記了妹妹曾經有過的矯健身手和勃勃英姿。

「姐姐!姐姐你別緊張……色魔遇到了意外,我們反擊的時候終於到了!」

石冰蘭激動的說著,轉身拖著腳繚快步挪回沙發邊,從扶手的縫隙里摸出了那截事先藏好的鐵絲,蹲下身開始撬腳繚上的鎖。

「不,不……小冰,你千萬別再做傻事了!。」石香蘭一臉恐懼地說,「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你根本就不是主人的對手……」

「無論如何,我還是要冒險拼一下!」女刑警隊長手上忙著撬鎖,雙眸重新閃爍起堅定不屈的光芒,「放心吧,這次色魔沒有防備,我有很大機會偷襲成功的……」

「你已經反抗過那麽多次了,難道還沒吃夠苦頭?」話還沒說完就被石香蘭打斷了,惶然責備道,「小冰你也太不懂事了!。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企圖背叛主人,下場會很慘很慘的……趕緊懸崖勒馬吧!小冰,現在還來得及……等主人出來了主動跪下來認個錯,姐姐會幫你求情,一起乞求主人原諒的……」

「姐姐!」石冰蘭愕然,忍不住提醒道,「難道你願意當一輩子的性奴嗎?想想看……我們姐妹要一輩子過這種悲慘的生活,你不感到可悲嗎?」

「可我們至少還活著,還不至於走上絕路呀……」女護士長執迷不悟地搖著頭,繼續含淚苦勸妹妹,「再說主人已經對我許諾過,只要我永遠聽話,等我肚里的孩子生下來後他會好好待我的……你也是的,小冰……你也懷孕了吧,聽姐姐的話,別再逞強了……只要我們姐妹都乖乖的做主人的女奴,一起替他生下孩子,他看在親生骨肉的面上一定會善待我們的……」

「姐姐。」

石冰蘭想不到姐姐竟會說出這種話來,心里真是又氣又急,意識到姐姐已經被色魔馴出了相當深重的奴性,不過這也更加堅定了她反抗的意念,否則的話,再被囚禁一段時間說不定連自己也會逐漸變成這樣,那就真的是永墮深淵了。

「不行!我一定要打倒色魔!」她猶如爆發般低喝道,「姐姐你看著吧……我們姐妹一定可以跳出苦海的!」

說完她不再理會姐姐的哀求,專心一志的忙著手中的撬鎖活。

石香蘭還想再勸,忽然隱隱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嬰兒啼哭聲,從地下室入口處飄來。

她驚呼一聲「苗苗」,頓時顧不上妹妹了,挺著個大肚子跟跟槍槍的飛跑而去,沖進了入口。

「別進去!姐姐……里面著火了,危險!姐姐……」

石冰蘭連喊了幾聲,但卻毫無結果。她心想這是母子天性,不可能阻止的了的,情急之下只能加緊嘗試撬鎖。

只聽「卡嗦」一聲響,鎖應聲而開,束縛了將近一百天的鏡銬終於跌落了下來!

石冰蘭大喜,雙足一蹬翻身躍起,盡管騰空的高度和動作的協調都遠不如從前,但還是重新感受到了四肢都完全恢復自由的那種輕快、敏捷和靈活。就連自信也在剎那間悉數回來了!

她圓睜雙眼,就這麽赤身裸體的奔向地下室入口,迎著熱浪沖了進去。

里面的火已經燒得相當旺盛了,撲鼻而來的是滾滾濃煙,躍入視線的是一片汪洋火海!每個房間里都有火苗竄出來,到處都在熊熊燃燒。

石冰蘭一邊冒著煙火向深處疾奔,一邊在心里覺得奇怪,丈夫既然被關在囚室里出不來,是怎樣使火勢燒到室外來,並且還迅速蔓延到這麽多地方的呢?

這問題別說她想不明白,就連阿威都出乎意料,完全沒有防到這一招,以至於被蘇忠平打了個措手不及。

原來就在這除夕之夜,蘇忠平彷徨無計,原本已經絕望了,但當楚倩給他送來年夜飯,並咯咯嬌笑著要他多喝幾瓶白酒慶祝時,他忽然冒出了個玉石俱焚的念頭!

是的,玉石俱焚一要「焚」就要有燃料,而這些白酒,豈非就是最好的燃料!

蘇忠平熱血上涌,等楚倩走後立刻奔到角落里一數,共有整整十八瓶白酒,都是隨著每天的三餐飯菜一起送來的。蘇忠平對白酒過敏,一丁點都不能入口,但送白酒是妻子給他發出的暗號,為了不引起色魔懷疑,他全都不動聲色的收了下來,堆放在角落里,現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場了!

「乒乒丘、丘、」幾聲響,蘇忠平摔碎了兩瓶白酒,將酒水潑灑在地下室四處,心中充滿了一賭生死的悲壯一這是一場豁出去的賭博,假如色魔想救火的話,就不得不打開這間地下室,那自己就有機會奪門而出與他較量;假如色魔無動於衷,火勢失控後必將燒毀這個魔窟,消防車、警車等都會趕來現場,妻子說不定就能獲救。

當然,色魔也可能先設法隔門殺死自己,再去救火,但為了妻子,蘇忠平還是願意賭一賭,何況就算不冒險,今晚色魔也會要自己的命。反正都是死,那不如死得轟轟烈烈!

抱著這樣的想法,蘇忠平展開了行動,掏出打火機正要點火,忽然發現地上的酒水匯聚成幾道溪流,緩緩從門縫流到了室外去。

原來這間地下室所處的位置略高,酒水會自然的流出去!

這發現令蘇忠平更加振奮,忙將剩下的白酒全都傾倒在門口,大量酒水如洪流般滾滾而出,先是流滿了整個過道,繼而一一流進了沿途的其他地下室里。

然後他把動打火機,火苗霎時竄起,很快就順著酒水蜿蜓燃旺,遍布了過道和每間地下室。

幸好由於地勢高,蘇忠平所在的地下室的白酒殘留得最少,因此火勢反倒是最小的,但是悶熱的感覺和翻滾的濃煙還是令他相當難受,全靠毅力才苦苦支撐了下來。

等阿威發現起火時,熊熊大火已幾乎吞噬了所有地方。他暴跳如雷,一邊徒勞的使用著滅火器,一邊破口大罵蘇忠平。接著石香蘭驚呼著孩子的小名也沖了進來,不顧身孕一腳高、一腳低的穿行於煙火中,奔向她自己住的那問地下室。

阿威一把沒能拽住她,又見火勢已經高漲得無法控制了,只得拋下滅火器,涮地抽出了手槍推上膛,咬牙棹凶的地罵道︰「姓蘇的,您這個王八蛋!考子要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能跟你這惡魔同歸於盡,我夠本了!」

蘇忠平從囚室上方的欄桿間探出頭來,嘲弄地瞪著阿威,笑聲充滿了快意。

阿威火冒三丈,抬手「砰砰」的就是兩槍,可惜激怒下失去了准星,兩發子彈都打偏了射在鐵門上。

蘇忠平忙縮回腦袋。阿威騰身躍到門前,正想將槍口伸入欄桿里射擊,猛然間只聽耳邊一聲清叱,同時右腕一痛,手槍已被遠遠踢飛!

他駭然轉身,瞥眼就見到一條雪白修長的粉腿迎面撞來,躲閃不及下正中胸膛,整個人頓時被撞的向後翻倒,骨碌碌的滾了出去。

就在這同一剎那,只聽「咚咚」的巨響,一根燃燒著的粗大屋梁正好跌落下來,閃耀的火花照亮了個一絲不掛的絕美身形!

那正是及時趕到的石冰蘭!她閃身避開屋梁,飛快的打開反鎖的鐵門,焦急地叫道︰「忠平!你在哪里?忠平……」

話音未落,幾股焰火騰的竄出,嗆得她流出了眼淚,辛苦地咳嗽著,正要冒火沖進去找人,忽見眼前人影晃動,蘇忠平已經步履蹣跚的奔了出來。

「冰蘭!」

「忠平!」

夫妻倆激動地擁抱在一起,語聲都已哽咽。

但是肢體才剛接觸,蘇忠平忽然一震,驚呼一聲「小心」,抱著妻子猛地低頭一避,閃開了一下勢若瘋虎的攻擊。

「冰奴,你……你竟敢背叛我!」

阿威不知何時已重新躍起,一擊不中後惡狠狠的咆哮著,顯得氣急敗壞,面具後射出了兩道凶光。

石冰蘭凜然迎視著他,大聲道︰「我不是冰奴!我是刑警隊長石冰蘭!你再也控制不了我了,今天我要親手捉拿你歸案!」

義正嚴辭的聲音,伴隨著她那清澈冷峻的目光,盡管赤裸著光溜溜的胴體,但氣勢上卻像穿著全套警服般,顯得威嚴而神聖,令人不敢逼視。在這一刻,從前的那個「f市第一警花」又回來了!她已完全恢復了女刑警隊長的風采!

阿威驚愕地瞪著她,彷佛想到了什麽似的,嘿嘿擰笑道︰「別太自信了,石大奶!這聲棋,我還沒有輸……」

說著倏地撲上,拳腳齊出如狂風暴雨般發動了攻擊。

石冰蘭和蘇忠平連忙並肩迎上,施展開全部身手見招拆招。一時間呼喝聲不絕,就在煙火飛揚中,雙方打得不可開交。

論功夫三人原本差不了多少,但石、蘇兩夫妻都被囚禁、折磨了好些天,骼能上畢竟打了很大的折扣,因此只能和阿威剛巧打個平手,你來我往了十多回合都僵持不下。

而就在他們交手的短短時問里,火勢已愈加旺盛了。一根又一根帶火的屋梁轟然倒下,有好幾次都險些砸中他們。三人不得不且戰且退,一步步的向入口處挪動。

眼看就要經過最後一間地下室了,驀地里腳步聲響,披頭散發的石香蘭跌跌撞撞的奔了出來,看到妹妹後就像見了救星般狂呼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哭叫道︰「苗苗!苗苗困在里面了,小冰你快幫我救他!」

石冰蘭這邊原本已逐步占據上風,正看准了色魔的一個破綻想要驟然痛擊,誰知卻被姐姐給擋住了。她暗叫可惜,只得暫時退出戰圈,回頭安慰姐姐道︰「別急!姐姐你先出去,我這就去救苗苗……」

石香蘭哪里肯先走,痛哭著拉她轉向旁邊,指著另外一間地下室泣不成聲,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石冰蘭順著她所指方向望去,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只見這間地下室火焰最為凶猛,地面上幾乎已是一片火海,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了。而且門口處足足跌落了三根橫梁,互相搭在半空中,將通往里面的道路都給封死了,根本不可能進的去。偏偏嬰兒卻睡在最里角落的小床上,正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啼哭。

「怎麽辦?怎麽辦?」石香蘭快急瘋了,語無倫次地抽泣,「小冰,你快想想辦法呀……」

危急時刻,石冰蘭迅速鎮定著心神,暗想只有將橫梁逐一搬開,再冒險跳過火骸?救嬰兒了。但她剛要動手,忽聽丈夫一聲悶哼,駭然轉頭一看,就見蘇忠平滿臉痛楚之色,顯然已吃了虧,正被阿威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身不由己的連連後退,眼看就要跌到身後的火堆里去了。

「小心身後!」

石冰蘭惶然大叫,顧不上姐姐和嬰兒,下意識的又沖出去連續猛攻了數招,將阿威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來,才緩解了丈夫的厄運,令他喘過一口氣來站定腳步。

夫妻倆一聯手,雙方又成勢均力敵之勢,打得難解難分。

「小冰!別打了……小冰!」石香蘭挺著大肚子,又哭喊著跑了過來,「快幫我救救苗苗!火馬上要燒到他了……快救他!」

石冰蘭頓時陷入左右為難之中。假如拋下丈夫去幫姐姐,單是搬開那三根橫梁就需要一定時間,等到把嬰兒救出來,丈夫獨力難支、十有八九會慘遭色魔毒手;可要是顧著丈夫的安危的話,難道眼睜睜看著姐姐的心肝寶貝被活活燒死、忍心不去營救?

霎時問她心中焦急到了極點,拳腳攻勢更加猛烈,想先將色魔解決了再去救孩子,但阿威豈是如此容易對付的?她急躁之下招數略為紊亂,反而打得更加吃力了。

「是呀,石大奶,別打了!趕緊去救孩子要緊……」

阿威早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暗喜,一邊出招一邊循循善誘的「勸降」。

「只要你放棄反抗,跪下來磕頭認錯,重新承認你『冰奴』的身份,我就既往不咎,原諒你一時糊塗犯下的錯!你可以馬上幫你姐姐救人,我也可以控制住局面,大家皆大歡喜,豈不是好過在這里糾纏不清浪費時問!」

女刑警隊長氣得臉色煞白,怒斥道︰「住口!我永遠、永遠不會再做你的奴隸!」

阿威還沒來得及回話,石香蘭已痛哭著雙膝跪下,對妹妹苦苦哀求起來。

「小冰,你就聽姐姐一次吧!主人這麽寬宏大量,你現在認錯還來得及……就當是姐姐求你了,小冰……」

「香蘭姐,你清醒一點好不好?」蘇忠平在旁忍不住厲聲喝道,「色魔是沒有人性的!你們姐妹倆絕不能再跳進火坑……」

阿威反唇相譏︰「眼看著自己姐姐的孩子被燒死也不肯援救,這樣就叫有人性?哈,笑死人了!」

幾個人在大聲吵嚷,再加上夾雜著的嬰兒越發嘹亮的啼哭聲,更令石冰蘭聽得心亂如麻,無論如何也難以做出抉擇。一邊是姐姐,一邊是丈夫,手心手背都是肉,該舍棄哪個好?舍棄哪個?

「主人,你快幫我救救苗苗!主人,香奴求你了……」

石香蘭轉過身,又對著阿威泣不成聲的哭叫起來。

「不是我不想幫你,是你的好妹妹、好妹夫一直纏著我打斗,不然我早就進去救人了……啊喲,姓蘇的!你竟敢偷襲我!真他媽的卑鄙……」

「小冰!你們別再為難主人了好不好?」

石香蘭聲音嘶啞的哭倒在地,忽然匍匐爬行上前,張開雙臂抱住了妹妹的下身。

「姐姐給你磕頭了,小冰!放過主人,先救救苗苗吧……救救他……」

冷不防的被姐姐抱住雙腿,石冰蘭險些失去平衡摔倒,急忙叫道︰「姐姐快放手,我……我答應就是了!」

此言一出,剩下三人盡皆震動。石香蘭喜極而泣,蘇忠平慘然變色,阿威則是哈哈大笑,輕薄的道︰「這就對了!冰奴,算你識時務!」

石冰蘭心如刀割,暗想這時候惟有試試緩兵之計了,於是咬牙道︰「只要你肯答應不殺他……不殺忠平,我就承認自己是冰奴!」

阿威心中雪亮,知道她是想騙自己不下殺手擊斃蘇忠平,以便她贏得寶貴時問救出嬰兒後,再來對付自己,當下將計就計道︰「○k,咱們一言為定!」

石冰蘭深吸了一口氣,違心地道︰「主人,我……冰奴向你認錯……」

「冰蘭!」

蘇忠平肝膽俱裂的大吼一聲,一副不能置信的震驚表情,整個人都呆住了。

阿威見機不可失,暴喝聲中雙拳猛擊而出,將蘇忠平打翻在地,跟著舉足狠狠踩中了他的胯下。

蘇忠平痛得慘哼一聲,整個人都弓了起來。阿威大聲狂笑,一腳接著一腳的狠命直踹,企圖將他踢進火海里。而他背上的衣服已經著火了,亂竄的火花越來越大,隨時都有可能將他完全吞噬。

眼見丈夫性命危在旦夕,石冰蘭大急,什麽也顧不得了,一邊掙扎著企圖甩脫姐姐摟抱,一邊悲憤尖叫道︰「惡魔!你說話不算數,快給我停手!」

然而姐姐不知哪來的一股大力,竟死死抱著她雙腿不肯放手,石冰蘭一急之下,又喊了聲「放開我!」,同時屈膝撞中姐姐胸口,一腳將她整個嬌軀都踢了出去。

「啊一」

石香蘭痛呼中被甩開了足有兩米遠,在這一剎那,她的眼神充滿了絕望,彷佛那一腳不僅踢痛了她的身體,也踢碎了她的心,踢掉了最最親密的姐妹之情!那也是在今後無數個日日夜夜中,令石冰蘭永不能忘、永遠痛悔的眼神,就這麽定格在了熊熊火光中!

然而在此時此刻,她對此根本無暇顧及,只是心中彷佛被針刺了一下,還來不及體驗到疼痛,人已急著飛奔上前攔住色魔,阻止他再毆打丈夫。

看到妻子奮不顧身的撲來,蘇忠平精神大振,不知從哪里冒出了一股力量,就地連續幾個打滾,不僅避開了攻擊,還壓滅了衣服上的火花,跟著忍痛翻身站起,再次與妻子一起並肩雙戰阿威。

三人又陷入了僵局,誰也無法取勝。石香蘭一個人在旁放聲大哭,磕頭如搗蒜,一張俏臉被煙火黑得黑一塊白一塊,連秀發都沾上了火苗燃燒起來,看上去慘不忍睹。

驀地里,只聽「辟里啪啦」兩聲響,嬰兒所在的地下室門口的那三根橫梁原本互相架在半空,燒了這麽久後一齊從中斷裂開來,挾帶著煙火呼嘯墜地。其中一根不偏不倚的正巧砸在那小小的嬰兒身上!可憐的小生命連哼都沒哼一聲,就這麽被活生生砸成了一團肉泥!

時光彷佛在這一瞬問停頓了!

「苗苗!苗苗!」

石香蘭發出凄厲的狂叫聲,披散著起火的頭發,淚流滿面的飛撲向地下室。在熊能一火光中看來就像是頭受傷的母獸,令人感到說不出的震撼,說不出的怵目驚心。

交戰的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了手,駭然目睹這幕慘劇。石冰蘭臉無血色,整個人都在發抖,想要奔去拉住姐姐,但不知怎的偏偏邁不出步伐。

蘇忠平最先清醒了過來,怒吼著凌空躍起,用盡全身力氣踢出一記旋風腿。這是他在部隊練過的絕招,退役這些年來由於從未練習,不免荒廢了,剛才始終施展不出來,但此時在急怒攻心下潛力迸發,居然超水准發揮,踢得又快又狠,准確得踢中了阿威的肚腹。

阿威慘叫一聲,身體向後飛出了足有五、六米遠,哀嚎著在地上捧腹彎腰,再也爬不起來了。

蘇忠平正要追上去將這惡魔徹底擊斃,忽然身邊的妻子驚惶地尖叫起來,他忙轉身一看,只見石香蘭就跟發瘋了似的,在那地下室里手舞足蹈地喊著嬰兒的名字,而門口處又有一根熊熊燃燒的橫梁掉了下來,再次將出路堵住了,將她封死在里面。

「姐姐,姐姐!」

石冰蘭駭然驚叫著,飛步奔去企圖營救姐姐,但這時火勢已大得嚇人,又有好幾根屋梁從空跌落,就連天花板和牆壁都不斷的倒下,彷佛整個魔窟都已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轟然倒塌。

「危險!冰蘭……不能過去!」

丈夫的喝聲在耳邊燙通,跟著一雙有力的手臂攔腰摟住了石冰蘭,不讓她沖進火海。

「讓我去救姐姐!放手……我要救姐姐!」

石冰蘭拚命扭動著身子,眼睛已經被黛得幾乎睜不開了。她一邊咳嗽一邊哭叫,秀發上也倏地竄起了火花。

「不能去!你給我冷靜一點!」蘇忠平厲聲道,「快跟我離開這里,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她是我姐姐……我親生姐姐呀!我怎麽能見死不救?」

石冰蘭聲嘶力竭的喊著,語聲中充滿了自責和悲痛。

但是蘇忠平卻看出最主要的橫梁馬上也要斷裂倒下,那時候就連退路都沒有了!當下

一狠心,不由分說的將妻子往外面連拖帶拽,到後來索性將她一起抱起,穿過層層火浪濃煙跑了出去,剛躍上地下室的入口,就聽見幾聲驚天動地的暴響,整個通道轟然倒塌了,將里面所有的人、所有的烈火、所有的里皓罪惡和愧疚親情,都徹底埋了進去!

「姐姐一」

石冰蘭長長的慘叫著,一如剛才姐姐目睹嬰兒死亡時那般撕心裂肺。就彷佛整個世界也跟著崩塌了一樣,女刑警隊長痛不欲生,大顆大顆的熱淚如瀉堤般奪眶而出。極度的悲傷再加上肉體的痛楚,以及被長期折磨後的虛弱和疲勞一起沖擊了上來,她再也支撐不住了,眼前一黑,就在丈夫臂彎里暈了過去!

「冰蘭!你怎麽了?冰蘭!」

蘇忠平一邊驚慌的呼喚著妻子,一邊抱著她繼續飛奔,逃到了建築物外面的空地上才停了下來,手忙腳亂的又是諂人中,又是搖晃身軀,但石冰蘭卻始終沒有蘇醒過來。

不過他也感覺到妻子的心跳還是穩定的,看來還不至於有生命危險,於是稍微冷靜了下來,伸手在身上一陣摸索,將手機給摸了出來。

由於地下室的信號被屏蔽,蘇忠平在被俘的那天就隨手關機了。此刻重新開機,電量還是頗為充足的。他忙分別給協和醫院、刑警總局和火警打了電話,然後就在烈焰猛火映照下,心疼的緊緊摟著妻子,焦急等待著救援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