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夢終空(1 / 2)

第二天晚上,我和郝老師一起去見縣教育局的領導。打了幾通電話,最後是在一家便民飯店找到的,這是一家從外面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便民飯店。可是到了里面,卻極盡奢華,也許這是專門爲他們這些特殊的「便民」准備的雅間吧。

幾個縣教育局下來的領導正在和鎮里的領導開懷暢飲,個個頭肥腦滿,油乎乎的頭面,喘著粗氣,扯直脖子哇哇亂叫。一人抱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妓女在勸酒,好把妓女灌醉了弄到床上去,不開錢就干了走人。

我有種預感,覺得這事肯定辦不成,郝老師說:「既然來了,就試試看吧?」

在門口小心翼翼地叫了叫。這時晃晃悠悠走出來一個人,粗聲大氣地問:「什麽事?」

班主任滿臉恭敬的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遍,話還沒說完,這個狗日的就大聲地說:「沒看見我們在忙嗎?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我拉著班主任就走,班主任漲紅了臉,我覺得很對不起他,如果連校長都保不住我,找這些飯桶殺豬匠又有什麽用呢?不就是回去嗎?這個臉我丟得起。我也不願讓郝老師受這窩囊氣,雖然他只做了我三天的班主任,可是卻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班主任。

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放棄的,我照常去新學校上課,雖然我知道我已經不是新學校的學生了,但是如果我不裝作若無其事地上課,我就失去了和老學校談判的籌碼,這點我比誰都清楚。我只是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不過今天真是倒霉,終於被「雙龍幫」的人找上來了,放學的時候剛走出校門,呼啦啦二十多人,一下子像猙獰的野獸一樣,從卡車後面,從垃圾桶旁邊,從角落里如潮水一般匯聚起來,揮舞著鋼管水果刀木棒,朝我撲過來。

我撒腿就跑,跑過大街小巷,跑過田野,拼命地急速邁動雙腿,這腿仿佛就快不是自己的了,跑得大汗淋漓,終於甩脫了這幫可惡的蒼蠅。

爲了我的計劃,我還是每天堅持去上課,每天都被人追趕,我真的就像一頭喪家之犬了。我書包里有刀,我卻從來不拿出來,這麽多人,拿出來也沒用,就算砍翻一個,又會上來一個,還好我跑得夠快,我像豹子一樣突突地奔跑,就這樣拖了好幾天,還不見老學校的校長到閣樓來,我再也熬不下去了,我離開了新學校,再一次輟學了。

不知道爲什麽,這一次我居然沒有太難過,也沒有太悲傷。如果我的計劃不能實現,我可能就真的離開這里了,我的舅舅在另外一個不遠的鎮上,他那里也有中學。但是我有種很強烈的預感,就快了,就快了,我只需要要耐心。

敏每天都來陪著我,看著我不開心,她也很不開心,只是默默地陪著我,她相信我的感覺是對的。

阿姨幾次叫我去家里吃飯,我都沒有去,我不知道怎麽面對她。不過我的日子過得更簡單了,更自由了,我不用踩著上課鈴聲進教室上課,我愛什麽時候學習就什麽時候學習,不必再擔心遲到,也絕不會「曠工」。

除了吃飯、睡覺、拉屎、洗澡、鍛煉身體。我的愛好就剩下做愛了,很多時候都和敏做,我給她換姿勢。有時候去找王老師,有時候去找冉老師,有時候偷偷地和小寡婦干上一回。

這些所有的事都厭倦了,我就背著裝著砍柴刀的書包上街去,像電視里演的獨行的刀客,滿大街找「雙龍幫」的人,看見一個弄一個,看見兩個弄一雙,看見三個或者三個以上我就跑,追得酣暢淋漓,跑得酣暢淋漓,像只瘋狗那樣,逃跑和追逐對我來說沒有多大分別,反正都是跑路,就像做愛那樣,被干和干人都一樣會高潮。

等待是讓人絕望的,當你無所謂的時候,當你絕對無所事事的時候,某種黑暗的邪惡的力量就會爆發出來,它會讓你勇往直前,無所畏懼。

就這樣過了十多天,紙最終是包不住火的,十多天之內我回過一次家,被爸爸罵了個狗血淋頭,還想動手打我,在母親的庇護下我奪門而出,急匆匆地就回來了。

終於在一個傍晚,我正在院子里端個大碗狼吞虎咽,敏在閣樓上寫作業。校長終於來了,帶著正主任副主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