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聲音再次傳來。
大殿一靜。
接著,群情激憤。
「太欺負人了!」
「欺人太甚!」
「我忍不了了!」
好戰的白蛉煞氣騰騰往外走。
「站住!」
一道身影攔在了他面前。
「你干什么?讓開!」
「不讓!」
「雨師,別逼我揍你!」
玄雨頭顱一揚,輕呵一聲,道:「願賭服輸,懂不懂?賭約是風伯提出的,輸了就得認,你……你……還有你們,咋啦,輸不起了?」
眾位大巫高漲的情緒一滯,接著更火大了,不過對象轉移了,他們現在非常想揍這個時時給他們添堵的混蛋小子。
白蛉看著對面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玄雨,脖子一梗,吼道:「我去找她賭,行不行?」
「不行!」玄雨搖頭,「琴師又沒叫你,人家琴師現在是叫九姐出去敘舊,你跑出去干啥?人家認得你誰呀?」
玄雨表情嫌棄,嘴皮一開一合冷嘲熱諷發揮極好,以至太好引爆了仇恨。
「好!我先揍你一頓再說!」
白蛉暴拳出擊,眾巫心癢難耐。
「你真打呀!」
玄雨抱頭護臉。
「行啦!」
一道紅影拉住了白蛉。
「都別鬧了,我出去看看!」
紅影飄然而去。
眾位大巫張口欲攔,卻遲了。
殿外,紅影落地化作身材妖嬈的嫵媚女子,女子五官精致,膚若凝霜,一身大紅袍服如火如焰,濃烈至極,女子未語先笑,一口皓齒顆顆如貝。
女子嫣然施禮:「見過琴師大人。」
石磯輕輕一笑,欠身還禮:「見過九鳳大巫。」
九鳳咯咯一笑:「百年不見,琴師風采更盛往昔,真是可喜可賀!」
「往昔?大巫是說火雲之下,大巫一聲『此路不通』,石磯掉頭鼠竄的往昔嗎?」石磯輕笑。
「哈哈哈!琴師好記性啊,你不說,我都忘了。」
九鳳言笑晏晏,沒有一絲尷尬,好似她們真如故友重逢追憶往昔歲月趣事。
石磯輕輕一笑,說道:「大巫忘了就忘了,石磯記著就行!」
九鳳掩唇一笑,風情萬千,「琴師勿怪,您的事呀,以後借九鳳個膽也不敢有絲毫淡忘。」
「大巫抬舉了。」
「是琴師賞臉才是。」
兩人相視一笑,都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石磯說道:「舊事重提,百年因果,大巫讓條道可好?」
九鳳沉默了片刻,道:「百年因果,九鳳欠下的,不敢不認,也不敢不還,祝融殿我為琴師開啟,你我兩清,可好?」
石磯看了九鳳一眼,淡淡說道:「一道還一道,兩不相欠,今日只論道,不談別的。」
九鳳臉上的笑容更濃烈了,卻不達眼底,「琴師,你這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石磯幽幽嘆息一聲,道:「知道我為什么和大巫說這么多嗎?」
九鳳柳眉輕挑,紅唇輕啟:「不知。」
「同是堵我,也有不同,同一句『此路不通』也有不同,燭火大巫當日於林後無奈嘆息了一聲,風伯大巫高高在上視我為螻蟻,大巫你於心不忍,語有愧意,石磯都記著。」
殿內殿外皆是一寂,眾巫動容,一語之恩銘記百年,至情至性。
燭火心頭一熱,他一點都記不得了,可他卻感動了。
風伯眼神一暗,心中再無憤恨。
九鳳笑容變淡,卻更真實了。
「今日之事,若非萬般無奈,我是不會為難大巫的,我的家鄉有一句話,叫,女人何必為難女人,還請九鳳大巫行個方便!」說著石磯躬身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