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水神共工(1 / 2)

洪荒之石磯 一葉金 2098 字 2020-05-31

石磯沒有在相柳部久留,第三日就跟著相柳大巫前往共工部落,相柳部很多巫者跟隨不願離去。

石磯沒有選擇點到點之間的直達,而是依舊以固有速度行進。

她到來的消息從一個部落傳向了另一個部落,知道的巫越來越多,她要去共工部落的驚人消息更是長了翅膀一樣飛快傳了出去。

一切都在發酵。

一條騰蛇騰空而來。

它額頭上一個月牙兒。

騰蛇背上跳下一個赤腳漢子,須發濃密,目光灼灼。

「你......」

「姐......姐!」

「信?四腳?」

「是我,姐姐!」

「嘶嘶......」

四腳騰蛇吐信變小掛在了大漢耳朵上,小眼睛興奮的盯著石磯。

石磯盯著大漢想從他身上找出那個聰明可愛的小救命恩人小不點信的影子,可惜沒找到。

千年光陰令無數強大的巫老去,又令無數幼小的巫長大,歲月雕琢著一切生靈,他們的外表,他們的內心,無時無刻不在雕琢,直到滿臉皺紋,腐朽不堪,不能再雕。

千歲的巫並不大,但千歲的巫顯老,一把胡子,再年輕的小伙子也成了大漢。

在巫族眼里,這卻是成人的標志。

「認不出來了。」

石磯感嘆。

「姐姐一點都沒變。」

信耳朵有些紅。

石磯笑了笑,走過去拍拍大漢的肩膀道:「能見到信,姐姐很高興。」

她的目光清澈如水,一眼可見眼底,心底。

「信也很高興!」

信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很嚴肅。

石磯終於找到了一點那個記憶中小不點的影子。

他小大人一般認真的對她說:「信可是誇父部落最誠實的信......姐姐救了四腳,信說過會幫姐姐......」

他確實幫了她,他救了她的命。

「天巫!」

信點頭。

「很厲害。」

「哪有?」

信抓頭。

「姐姐要去共工部落?」

石磯點頭。

「那......那姐姐會去我們誇父部落嗎?」

他問這話的時候很不自信,他已經不是那個天真的小信了,很多事他都已知道了,老族長與琴師之間的恩怨成年的巫都知道,不過是知道多少的問題,他是繼誇父之後誇父部落最聰明的巫,他也比別人更關心這件事,所以他知道的最多。

他是被老族長寵大的,老族長是他的最喜歡的長輩,是他的領路人,他的情感他的心都是偏向老族長的,青衣姐姐,那個在童年一閃而過的青衣,已經模糊了,若她不是琴師,他恐怕已經把她忘了。

也許還沒四腳記得牢,畢竟四腳的命是她救的,四腳騰飛也因為她月神才會賜福。

她是四腳的命中貴人。

於他,也曾感激過吧,不過她在他的生命里停留的時間實在太短,短暫的沒有留下太多記憶,匆匆而過,不過一個過客。

關於這個姐姐的記憶被壓縮的越來越小,變得越來越淡。

一千年記憶中一天中的一個時辰不到真是太短了。

更何況是對一個在不斷認知世界的孩子。

每天新鮮的事太多。

信說的有些話是虛的,可以叫客套話。

他問石磯問題也是不自信的,同理之心而已。

這一切都逃不過石磯的眼睛。

石磯卻恍若不知。

能見到他,她真的很高興,因為他活著,這就夠了。

巫族百不存一,有什么能比看到故人安好更令人高興的事嗎?

沒有!

至少在如今石磯心里沒有。

除了玄雨她沒有主動去詢問任何一個看不見巫的生死,喝過酒的,吃過肉的,在她面前寫過巫名的,老的少的,大的小的,一個都沒問,她希望一次次重逢,期待重逢,即便是永遠不可能到來的重逢,她依然期待。

她的小救命恩人活著,石磯笑道:「你若願意我去,我就去。」

這是她的回答。

信愣住了。

半晌道:「真的?」

石磯點頭,「但時間不一定,我得先去共工部落。」

信忙點頭:「我陪姐姐一起去。」

石磯沒有拒絕。

她們穿過了一個個部落,石磯沒有駐足,卻留下了一個個承諾:「我會回來的。」

她身後的追隨者越來越多,前方望眼欲穿者、期盼者、等待者更多。

巫族沸騰了,沸騰的熱情驅散著籠罩在巫族上空的悲傷陰霾。

她們走過的每一個部落都熱情高漲,她們走過,一部分巫跟隨,他們跟族人保證一定把琴師大人帶回來,留下的巫都忙碌了起來,狩獵的狩獵,釀酒的釀酒,一切都火熱了起來,希望那一日早點到來。

石磯一行如一道火線劃過了巫族大地。

燃起了一片片火光。

追隨石磯的巫感觸最深,如果說相柳部的第一批追隨者是火種的話,後來加入的從冷到熱再到燃燒,是一個層次清晰預熱過程,他們不是被石磯點燃,而是被身邊的巫,前方迎接他們的同族兄弟姐妹的熱情點燃的。

熱情是互相的傳遞的,彼此溫暖的。

共工部落就在眼前,前方卻死氣沉沉。

不是沒人來迎接,來了很多,黑壓壓一片,都低著頭。

一聲不吭,低頭認罪。

喪失了精氣神的巫,與囚徒無異。

即便對石磯選擇前來共工部落多有微詞的巫也不說話了。

站在他們面前的老老少少仿佛斷了脊梁骨一般佝僂著身子。

斷了脊梁的巫還是巫嗎?

這已不是共工一族的悲哀,而是整個巫族的悲哀。

不周山倒了,巫族的脊梁折了。

一切火熱都一瞬被澆滅了,一盆冷水,冰冷,刺骨的冰冷。

石磯、相柳、信,還有幾個部落的族長,都感受到了這股寒澈刺骨的冰冷,這是由內而外的冰冷,凍結所有巫心的冰冷。

唯小熊感受不到,因為他不是巫。

他的內心也沒有多余感情。

他的心很硬,同樣很冷。

如果透過他臉上的傻笑,你就會發現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冰冷,冷漠、疏離,審視著周圍的一切,毫無感情。

漠視生死,不會感動。

這就是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