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師......」
石磯回頭。
小熊跟著回頭。
一陣雨落,玄衣少年,一嘴白牙,笑容燦爛,卻掩不住眉宇間的疲憊。
「老師......」
少年怔怔的看著石磯眼圈慢慢紅了。
從他被老師掃下不周山距現在一千多年了。
石磯也有些失神,隨後她輕輕點了點頭:「長高了。」
「真的?」少年眉毛飛了起來。
長高了是對巫極高的肯定。
因為巫的身高與實力成正比。
玄雨是最小的大巫,也是實力最弱的大巫,千年前他的大巫真身只有千丈。
比起刑天的八千丈真身,相差整整七千丈,也就是他站在顯出大巫真身的刑天跟前,很可能被一腳踩死。
同是大巫,其實實力天差地別。
後羿與刑天那樣距祖巫只有一兩步距離的大巫也叫大巫,玄雨這樣距離祖巫萬里之遙的大巫也叫大巫。
所以少年在巫族的地位其實是很尷尬的,加上玄冥不喜,他就成了缺乏管教成日廝混於天巫地巫之間的大巫。
很多時候,大家都會忘記他的大巫身份,他也不在意。
與天巫地巫廝混,跟大巫胡攪蠻纏,這就是巫族奇葩的十二大巫玄雨。
石磯的弟子。
少年眉飛色舞起來。
少年跳到石磯身邊,咋咋呼呼道:「老師,你怎么來了?」
石磯道:「你不來看我,我就來看你嘍!」
少年吸吸鼻子道:「誰能想到我巫族一夕之間竟落到了這般田地,祖巫沒了,大巫就剩下了我們大貓小貓三兩只,北面還有妖族死對頭虎視眈眈,我現在睡覺都睡不踏實,刑天還讓我去巡邊,大巫中就我最弱,讓我去巡邊,我打得過誰呀,這不是叫我去送死嗎,我跟他們講道理,他們就用拳頭威脅我,不去就揍我,老師,您可算是來了,您再不來弟子就被人欺負死了,您要為弟子做主啊......」氣宇軒昂的少年這一張嘴,一切美好都變成了令人頭大的嗡鳴。
「這么說還怪我嘍?」石磯挑眉。
少年聲音戛然而止,然後很狗腿的說道:「弟子哪里能怪老師,要怪也是怪刑天,相柳,九鳳,風伯,四個欺壓我一個,弟子苦呀!」
「那就跟老師走吧。」
「走......走?去哪里?」
「骷髏山呀!」
「那......那巫族呢?」
「不管了,他們這么欺負你,還管他們做什么?」
少年有些傻眼,結巴道:「這......這不太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以後為師罩著你,誰欺負你,為師幫你往死里揍!」
玄雨徹底傻眼了。
小熊卻泛酸了。
同樣是徒弟,差別咋就這么大呢?
「老師,嘿嘿嘿......其實......其實他們也沒怎么欺負弟子。」玄雨話變了。
「沒怎么欺負,不還是欺負了嗎?」
「沒有,沒有欺負!」一口咬定,「他們怎么敢欺負弟子,我玄雨可是老師的弟子呀!」
這馬屁拍的。
「那巡邊呢?」
「我自願的。」
「如此說......」石磯聲音拉長,「前面你是騙為師嘍?」
「沒......沒......弟子怎么敢騙老師?」少年急忙否認,笑得很是牽強。
「每天還在誦咒嗎?」石磯神轉。
「啊?」
「這么說沒誦?」
「有......有......有誦。」少年忙補救。
「巫文有寫嗎?」
「有......」
「說實話。」石磯平靜的看著少年。
少年頭上汗下來了。
結結巴巴道:「偶......偶爾有寫。」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啥......啥話?」
「若是你還認我這個師父,就入傳承巫殿閉關一千年,好好誦咒,好好寫文,你好像沒做到啊?」
石磯慢條斯理的話傳入少年耳中如五雷轟頂。
「老師,冤枉啊......」少年凄厲的叫聲堪比竇娥,「弟子本按老師話在傳承殿閉關好好的,卻被強行提了出來,弟子就這樣被拉上了戰場,九死一生,九死一生啊,大戰之後,傳承巫殿也沒有了,弟子......弟子......冤枉啊......」
「行了,別干嚎了。」
「老師原諒我了?」
石磯指了指小熊道:「你師弟。」
「師弟?」玄雨眉毛又飛了起來。
玄雨抬頭挺胸鼻孔朝天走到小熊跟前哼了兩聲道:「叫師兄!」
「師......師兄!」
玄雨一伸胳膊攬過小熊道:「以後師兄罩著你,在巫族,誰敢欺負你,報師兄大名,保你橫行無忌。」
「謝......謝師兄!」
不喜與人親密接觸的小熊用盡全力也沒掙開玄雨的鐵臂,再弱那也是大巫的胳膊。
就這樣小熊被玄雨拖走了。
石磯也沒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