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琴師不是在骷髏山嗎?」
「不在!」
「大姐知道她在哪里嗎?」
「大概知道。」
......
屋檐下的搖椅一下一下極富節奏的搖著,如果仔細去聽,很快就會睡著。
搖椅上的人卻很少睡著。
眼睛閉著並不代表睡了。
三朵雲無聲無息落在了門前。
大白鵝也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來客。
她們第一眼就看到了屋檐下躺椅上的石磯,與曾經的青衣不同,她穿著一塵不染潔白如雪的麻衣,輕輕的搖著,躺椅在搖,她卻是那樣的靜,動與靜極其矛盾的交織出了安逸。
雲霄沒有出聲,瓊霄和碧霄也沒有出聲。
大白鵝看到了她們,它遲疑了一下,還是堵住了門,今日的大白鵝格外安靜,少了往日的目中無人。
大白鵝將人攔在門外直到夕陽西下,它讓開了門,因為有情無情回來了。
有情無情看到三霄很驚訝,她們看了看三霄又看了看躺椅上的石磯,終未出聲。
她們默默見禮默默走進了院子。
大白鵝又打起精神堵住了門。
這大概是它最操心的一天!
也是最累的一天,心累!
太陽落山,夜幕降臨,月亮慢慢越過樹梢,靜謐的月光灑向庭院,以及庭院中的鵝,屋檐下的躺椅在月光下輕搖,椅子上已經沒了人。
門外的客人微微有些失神,她們竟沒看清人是怎么沒的。
一切等待都是熬人。
更何況只有一門之隔。
等了一個下午的客人本就來者不善。
不善就是惡,來的是惡客。
主人也不善。
有情無情走到門前略顯歉意的關上了柴扉。
將客人關之門外。
大白鵝終於解脫了。
客人卻被激怒了。
就連好脾氣的雲霄眼里都染上了慍色。
但她還是制止了兩位妹妹的沖動。
門外強壓著怒火。
屋里石磯卻心情極好。
她打了個哈欠,她知道今晚她一定會睡的很好。
因為今天太累了。
秋風吹了一夜,吹落了無數枯葉。
「早!」
有人向三霄打招呼,是個少年,盡管他不認識她們,但比他來的還早的人,是應該問早的,這是規矩,先生家的規矩。
「早!」
又有人來了。
一個大漢背著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大漢放下孩子,走了。
「早!」
孩子脆生生的問早。
「早!」
「早!」
來的人越來越多。
少年和送孩子來的大人。
天微微亮,庭院外已經來了近百人。
也就有一百多聲:「早!」
「吱呀!」
屋門打開,有情無情拿著掃把走了出來。
「早!」
「早!」
兩聲規規矩矩。
庭院外大大小小齊齊抱劍行劍禮,卻沒有出聲。
一是因為先生還在睡。
二是他們早。
他們早,所以不必向有情無情問早。
行劍禮,是因為他們能在門外學劍是因為她們。
毫無疑問,三霄三人是最格格不入的三人,從第一聲早開始,也是最尷尬的三人。
「沙......沙......沙......」
有情無情開始清掃庭院,一個從東,一個從西,掃的都是那么認真,那么一絲不苟。
每一個少年,每一個孩童都認真看著,仔細聽著,如觀劍,如聽劍,因為她們的掃地也是先生教的,就教了一個認真。
他們以前從未見過掃地這么認真的人,也從未聽過這么穩定的掃地聲,兩個人掃地,卻像一個人,一下一下,仿佛永恆。
瓊霄碧霄看到了彼此眼里的震驚。
雲霄氣息卻越來越沉穩。
她漆黑眼眸中的明亮卻像劃破黑夜的光芒,幾欲破出。
她目光從有情無情手上轉開看向了木屋,再不移動,仿佛也是永恆。
石磯睜開了眼睛,今天她比往日醒的都早,她卻沒有起身。
因為很多原因,她都沒有起身。
直到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