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1 / 2)

</br>從煦不參與,也不懂,聽說快好了,替他高興,道:「那我也得抓緊了。」

陸慎非忽然道:「我租了套房子。」

從煦修簡歷,眼睛盯著屏幕,手懸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嗯?」

陸慎非像在說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從煦敲鍵盤的手頓住,看向桌上的手機。

同居?

……

現實里,這是早已過去六年的事,發生在即將畢業的大四。

從煦的記憶里,這些事鮮活得如同昨日:陸慎非租了房子,想一起住,他同意了,陸慎非說過幾天空,一起去看看房子,他還挺期待的。

現實里,房子肯定已經看過,也已經住過了,可從煦這邊,他懷揣了看房同居的期待,一閉眼一睜眼,直接27歲了。

從煦站在陽台,手撐著濕漉漉的欄桿,眺望遠處,暗自好笑:所以那房子到底什么樣?!

正想著,從媽進了病房,一驚一乍:「陽台吹什么風!今天都轉涼了!快進來!快進來!」

走到陽台一看,差點罵人:「都不披件衣服的?襪子也不穿?!」

從煦老老實實往病房里走:「都四月底了,不冷。」

從媽把陽台的玻璃門拉上:「什么不冷!吹吹風著個涼你就知道冷了!」

從煦看到茶幾上多出來的兩大袋水果,坐過去,隨手摸了根香蕉,邊剝皮邊隨口道:「對了,媽,我後來大四畢業找的什么工作。」

從媽拉完門又去拉窗戶,動作干練麻利,邊忙邊道:「你考的公務員。」

從煦愣住,拿著香蕉,側頭。

從媽回頭看他一眼:「這什么表情。」

從煦有點詫異,問:「我還能考上公務員?」

從媽忙完了,走回來,反問:「你怎么不能考?應屆,有合適的職位,能報名,筆試,考上了,面試,第一,怎么就不能當公務員?」

從煦面露驚喜,原來畢業找工作的難題他最後是這么解決的,可以么。

提到這個,從媽坐下,也是一臉得意:「你當年考上,可給家里長臉了。」

還提到一個人:「章至花以前老擠兌我,說我這不如她,那不如她,老公也沒他老公職務高、賺的多,兒子還只考了個三本。」

從媽挺著腰板:「從你考上開始,我們家就沒再比他們家差過,她那兒子從23考到28,到今年還在考呢,怎么樣,還不是怎么考都考不進去。」

從煦忘了誰也不會忘了那位章阿姨,當年每次她媽跳腳,十次有七次都是被章阿姨擠兌。

連高中的時候,陸慎非偶爾去他家吃飯,章阿姨看到了,都要扯著嗓門擠兌從媽:「你兒子成績一般,是要讓你兒子多和學霸接觸。」

還拉著從煦八卦過陸慎非:「小煦啊,你那個朋友,是不是家里條件挺差的?他家是不是連肉都吃不起啊,要到你家蹭飯。」

從煦以前就不愛搭理那個章阿姨。

從媽接著道:「她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你車禍住院了,前兩天還給我打電話,說要來看你。」

從煦淡定的:「來好了。」

吃著香蕉,眼神示意從媽手里的大鑽戒,玩笑道:「再戴兩個,閃暈她。」

從媽被逗笑:「我推了,沒肯讓她來。」

解釋:「你也知道她那張嘴,你不如她,她擠兌你,你比她好,她能酸死你。反正我們跟他們家現在也不做鄰居了,沒什么來往,聽她磨嘴皮子呢。沒她在,至少耳根清凈。」

從煦笑:「我這不是養病養得無聊么。」

從媽把袋子里的水果拿出來:「無聊就吃水果。」

結果當天晚飯時間,章阿姨招呼不打一聲,直接來了。

進了門就是一嗓子:「從煦啊,聽說你車禍了!沒事吧!胳膊、腿都還好吧?」

從爸朝從媽擠眼睛:她怎么來了!?

從媽蹙眉:我怎么知道!

從煦剛吃完晚飯,被他爸媽強行催回病床,看到章阿姨,也有些意外。

章阿姨帶了籃水果,好歹也是來探病的,從家都是體面人,吐槽歸吐槽,不至於趕人,接了果籃,好聲好氣地招待:「坐吧,快坐。」

章阿姨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了,還沒看從煦,先轉著眼珠子打量這個帶沙發的單間病房,老毛病很快又犯了:「很貴吧?」

從媽已經在默默翻白眼了,從爸頂上去招呼:「喝水。」

章阿姨接過水,又順勢瞥了從爸手腕上的手表一眼:「你這表肯定也很貴。」

從爸笑了笑,沒搭理這話。

從煦坐在床頭看著,覺得這章阿姨除了老了一些,其他一點沒變,以前什么樣,現在還是什么樣。

果然,章阿姨又擠兌了起來:「還是你們家會『投資』,別人都是投股票,你們家投人,這可不就發財了嗎。」

左右看看:「陸慎非怎么不在?」

從爸從媽一聽這三個字就開始緊張,齊齊看向從煦,怕章阿姨說出點什么,更怕兒子會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