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1 / 2)

</br>從煦:「我是說以前。」

魯達達:「你不說一切往前看嗎,怎么又問以前的事了。」

從煦:「回a市之前,了解一下基本情況。」

沒什么基本情況可了解的,魯達達比顏諾知道得還少。兩人平時各忙各的,偶爾出來一起吃飯聚餐,剩下的見面,就是魯達達生意缺錢,或者需要擔保人。

如果要問從煦最早的改變是在什么時候……

魯達達還真知道:「我印象里,應該是陸慎非他媽去世之後。」

從煦聞言一愣:「你說什么?」

魯達達恍然:「哦對,你不記得了。」默了片刻:「陸慎非的媽媽,你們還沒離婚那會兒,幾年前,去世了,癌症。」

魯達達嘆:「你就是為了照顧她,才把好好的公務員辭掉的。」

魯達達:「具體發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我以前問過你,你沒跟我說。」

魯達達:「反正那會兒,我感覺你就開始有點變了,悶悶的。」

「哦,對,」魯達達想起什么,說:「陸慎非他媽的葬禮,是你在老家親自操辦的,陸慎非當時好像很忙,在外地,人都見不著一個,火化都結束了,他才回來。」

「你因為這個事,都沒肯陸慎非抱他媽的骨灰盒下葬,都是你弄的。」

掛了電話,從煦靠在椅子里。

陸慎非的媽媽,陸阿姨,是個很好的人。

單親媽媽,獨自帶著兒子,賺錢養家。

他們以前住在離學校不遠的一個老巷里,有事沒事,他就跟著陸慎非回家蹭飯。

陸阿姨脾氣很好,人很勤快,煮一手好菜,每次見他來,都要招呼他:「煦煦來啦,今天有你喜歡吃的炸黃魚。」

大學的時候,從煦每次和他爸媽通完電話,也會給陸阿姨打一個。

陸阿姨會像關心陸慎非那樣,也關心他的生活日常,冷了添衣服,熱了多喝水,到了暑假寒假,就要喊他過去吃飯、聊天,每年過年,都給一個大紅包。

從煦停駐在21歲的記憶里,陸阿姨身體很好,陸慎非和她說了兩人戀愛的事,她笑得合不攏嘴,打電話給他,直接改口喊兒子。

而從煦的27歲,那個做得一手好菜、關心他生活、喊他兒子的溫柔又堅強的女人,因為癌症,幾年前便已去世。

從煦有些傷感,吸了吸鼻子。

可他到底不是二十出頭的時候,在如今,即便失憶的情況下獲知了這些,心底也沒有因為難受而變得萬分悲慟。

反而想:生老病死、禍兮旦福,都是人生常態。

他也一樣,這次逃過一劫,不過只是僥幸。

人生匆匆,長一些,也不過幾十年,人生的質感,重如泰山也好,輕如鴻毛也罷,是不是至少要在自己的掌控里?

掌控著,堅定的,一步步踏實往前。

從煦心底很靜,也很輕。

那些被遺忘的、拉扯著如今的過往,在命運的劫數和生死面前,不值一提。

而被他忘記的那六年,無論發生了多少改變,都已經過去了。

從煦坐直,重新看著屏幕上的那兩行字,閃爍的光標點在了第三行,雙手懸上了鍵盤:「無路可退,唯有向前。」

不久後,從煦坐在桌前,手機微信聯系了當晚的第三個人:劍虹的老板,諸侯五霸。

諸侯太久沒聯系上人,都要在語音里哭出來了:「祖宗,你終於有消息了!」

這大哥倒是一點沒變,六年前六年後一個樣,從煦沒和他廢話,上來直奔主題,問他:「鹿橙那邊現在什么情況。」

諸侯:「嗯?你要現在聊工作。你不是該泡泡腳、看看書,十點准時爬床睡覺的嗎?」

從煦:「今天不泡腳。」

諸侯:「你泡腳的葯草用光了?我跟你說,我最近買了一款新葯包,還挺好用的,改天寄你一箱,泡出來的那個腳喲,嘖嘖,比貓爪都軟。」

「……」從煦:「諸爺,我在問你鹿橙。」

諸侯:「哦,鹿橙,嗨,鹿橙,鹿橙能有什么,你不點頭,他們還死吊著唄。」

從煦:「他們現在是什么報價?」

諸侯:「一千六百八十萬。」

聊起鹿橙,也疑惑了起來:「之前一直是他們公司陸總的團隊在和我這邊接觸,最近這段時間,變成了他們公司另外一個項目負責人,跟我說陸總家里有事,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有事。」

總結:「反正他們公司一直強勢慣了。」

諸侯:「哦,對了,今天下午,鹿橙那邊又來消息了,說希望盡快把版權費和簽約敲定下來。」

從煦大大方方:「可以。」

諸侯對這利索的回答反應無能:「啊?」

從煦:「你告訴鹿橙那邊,兩千六百萬,包稅,愛買不買。」

諸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