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2 / 2)

到了三樓,一出電梯,正對電梯的牆上,掛著橙黃色的標牌,就是「鹿橙」這兩個字。

因為很大,也很顯眼,從煦一出電梯就看到了,看了一眼,看了兩眼,第三眼,頓住了腳步。

沒看錯,這是他的字跡。

見他停下,看著廣告標牌,陸慎非也看過去,默了片刻:「你以前寫的。」

以前……

從煦點點頭,收回目光,重新邁步,建議:「看著有點舊了。」用了應該有些年頭了,「可以換個新的了。」

陸慎非沒應,也沒說什么,聽出來,從煦只是在就事論事,那牌子確實很舊了,不是在暗示別的。

兩人走出電梯廳。

一出去,進了一道門,便是三樓東面的公共辦公區。

從煦跟著陸慎非,一露面,半個樓層都靜了,有人埋頭假裝工作,有人正大光明地坐在格斷後偷看。

從煦感受到了氣氛和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沒在意,大大方方地掃視著。

陸慎非介紹:「項目組。」

從煦點了點頭。

剛點完,一抬頭,正前方七八米之外,某個辦公室門口,一道熟悉的身影靜靜地矗立著,面帶訝然。

從煦看著對方,回視著,邊走邊笑了一下。

裴苑一臉不敢相信。

從煦氣定神閑,走了幾步,低聲問旁邊的陸慎非:「裴苑進你公司了?」

陸慎非:「嗯。」

從煦想到什么就直接問了:「他什么時候進鹿橙的。」

陸慎非平時忙得要死,根本不會記這些瑣事,但裴苑不一樣,因為他是從煦當年推薦過來的,來得早,留得久,陸慎非有點印象:「剛畢業的時候。」

從煦:「我推薦的?」

陸慎非:「嗯。」

說著,辦公室到了,陸慎非握著把手,推開門,側身站在門前,從煦目光抬起,默默地回視著不遠處的裴苑,彎了彎唇角,從陸慎非身前走進了辦公室。

那一瞬間,裴苑困惑不已,因為這和他過去幾年聽說的從煦完全不同。

不是說他從來不來鹿橙,待人冷淡、疏離,也很陰郁冷漠的嗎?

這是和陸慎非離婚的從煦?

這副神態,這個表情,不就是大學時的從煦嗎!

裴苑抬步,下意識往陸慎非的辦公室,頓了頓,轉身去了費鵬程那里。

費鵬程正分著腿、握著球桿,對著一個仿真綠墊打室內高爾夫,本來十拿九穩,身後門忽然一開,他一個激靈,把球推歪了。

費鵬程毛都炸了,裴苑幾步走近:「從煦來了。」

費鵬程抬頭:「啊?!」

裴苑很肯定:「你們在c市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什么,對嗎,從煦現在看起來,和之前我聽人說的,完全不一樣。」

費鵬程抬手掩唇,另外一手握著桿子,撐著地,低頭想了想,再抬頭:嗨,關他什么事。

費鵬程彎腰,把球撿回來,心道他可不要管了,反正陸慎非都已經回來上班了。

何況現在的從煦明顯難搞得多,陸慎非心又在他那兒,這兩人難說又要因為失憶進展到什么關系,可不能亂攙和。

裴苑還在問:「肯定有什么,對嗎?他們真的准備復婚了?」

費鵬程煩不勝煩:「管那么多呢?我還是那句話,要么去工作,要么去工作。」

裴苑:「程哥。」

費鵬程:「你喊我爸爸都沒用。」嘀咕:「你那么忌憚從煦干嘛?你再怎么樣,也是學弟,不比和我關系好多了。」

裴苑:「我不是忌憚他,我就是……」頓了頓,「太多年沒見他了,不知道該怎么相處。」

費鵬程隨口:「是嗎。」

握著桿子,推著球,不走心地聊著:「當初可是從煦建議陸慎非,讓你去s市那邊的。」

裴苑愕然:「什么?」

「你不知道?」費鵬程抬了抬眼,繼續隨口說著:「就陸總媽媽剛去世那會兒,那段時間,不是需要人去s市么,我原來定了別人,從煦和陸慎非說的,讓你去。」

這一去,就是五年多,直到三個月前,因為業務調整,公司在s市的分部撤走,才回了總公司。

同批進來、一直留在公司的其他元老,分股的分股,要么是有實權的負責人,只有裴苑,因為多年駐扎s市,又是不怎么重要的部門,即便資歷老、做到了經理,被人客氣地稱一聲「裴總」,在鹿橙,也沒什么了不起。

不會帶項目,也沒有在多年的工作中,積累足夠的經驗和人脈。

俗稱,被邊緣化。

裴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