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1 / 2)

</br>而顯然,敘幕本人和敘幕這個名字,都太好用了。

穎姐大概也喝高了,掰扯完忽然靠近從煦,盯著問:「我以後還有機會再拍你的劇嗎?」

「以後想拍,是不是就得自降片酬了?」

從煦讓開一些,哭笑不得,提醒她:「姐,你這次就已經降了。」

提到這個,謝穎的淚花都出來了,吸吸鼻子:「還不是因為陸慎非跟我哭窮!」

咬牙痛斥:「我不肯降,他竟然還要問我借錢!」

從煦忍俊不禁:「所以你在借錢和自降片酬之間選了減片酬?」

穎姐這咖位,不容易。

謝穎:「我又不傻,借錢給劇組傳出去多難聽,自降片酬也要演敘老師的片,不顯得我高尚多了。」

說著說著淚花又出來了,假模假樣地拿紙巾擦擦眼角:她和陸慎非不共戴天!

從煦快笑死了,還得憋著,點頭:「嗯,明智。」

謝穎絮絮叨叨地聊,有她在,從煦這邊就算有人來敬酒,也不會聊很多,清凈了不少。

借著這份清凈,從煦的目光在場子里轉著——

各個部門,人很多。

俊男靚女,各型各色。

年輕人尤其的多,不到二十的、二十出頭的,一抓一大把。這其中,或許是幕後工作都多少占點體力活的關系,男人更多一些。

之前找陸慎非的小後浪在里面,過來找從煦簽名的大男孩兒也在其中。

還有來敬過酒的幾個,一個個青春朝氣,年輕蓬勃寫在臉龐上,嫩得像竹葉上的尖兒。

還主動,知道迎合環境、學著做人,酒能喝、杯知道碰,眼神一對,笑盈盈的,目光筆直地落進人眼里。

還有借著人多,不動聲色地挨近又離遠的。

從煦在某個瞬間忽然又跳出自己的視角,上帝眼地觀察著,想:這圈子年輕人多,環境又雜,一般人怎么做到獨善其身?

很難。

就像身處在海中,一個個浪花過來,不沉不翻、身上也得沾水了。

從煦沒有深想,只抱著旁觀的態度目視這些。道理大家其實都懂:越光鮮,越有毒,身上就算不占,心思或許會動。

正常,都是花花世界里的凡塵心。

從煦也是常人,凡塵心卻有些難動了。

一方面認識陸慎非太早,審美被這位仁兄限定的死死的,一方面經歷過生死,有些東西看淡了。

他在這來往交錯的酒桌上只動目光不動心,還瞬間走神地想:找個時間回去看看爸媽。小狗慎承歡爺奶膝下這么久,應該長大了不少。

謝穎不知什么時候走了,旁邊座位的原主人在儀式宴剛開始的時候離開,這么久時間,終於回來了。

從煦靠著椅背,偏頭,陸慎非把面前幾乎沒動過的碗碟重新擺好,幾個不知誰喝的杯子推開,拿筷子吃了口菜。

已經九點了。

這是陸慎非晚上的第一口飯。

他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還要忙,人在這里,工作還有它處的,忙完回來,別人已經酒飽飯足離開了。

從煦想到不久前聽到的閑話,桌上的人聊起陸慎非,說陸總怎么怎么厲害,怎么怎么強,都是誇的好話,只是聊起性格脾氣,會有些「怨言」。

怨的倒也不多,就幾個字,畢竟是自家劇組,沒人蠢到在自己家吐槽自己人,反而又誇起來,說陸總最近的脾氣倒是好了很多,看起來也沒那么冷了,不像以前那么不近人情,好說話了。

總結:人變了。

變了嗎?

從煦看著陸慎非,想起來,他失憶後剛醒的那會兒,陸慎非的話確實少得出奇,沉默更多。

後來是什么時候交流變多了……?

好像是他來鹿橙,簽了版權,一起工作之後。

工作需要溝通,交流當然就多,從煦覺得這理所當然,又想,好像除了工作,也聊了不少閑話,真沒話說,兩人連飯都不會一起。

從煦懷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酒精讓腦子轉不過,怎么這么一個簡單的東西都順不過來。

他靠在那兒,抬手碰了碰陸慎非:「唉。」

陸慎非回頭。

從煦忽然默了——今天這一天,他和無數人握手、拍照、喝酒、有肢體觸碰,正常社交,沒什么感覺,少數別有深意的靠近,只當不知道,離遠點、忽略。

但伸手碰陸慎非的時候,那輕輕一下,卻像濕手沾了灰,指尖帶上了什么,眼神也在男人回頭的那一瞬間,往那領子後的喉結瞄了眼,一掃而過。

掃完偏頭看旁邊,略顯刻意。

頓了幾秒,回眸,和陸慎非轉頭收回的目光淺淺地觸了一下。

之後便只余下廳里的其他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