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煦靠著欄桿,往下看,往遠處看,覺得心中寬闊如這眺望的夜景。
他忽然很認可陸慎非不久前的做法,勝負欲怎么了,就是要超過,就是要榜首,只准他江中落雪排第一?
從煦:「我等會兒回去再更十章。」
陸慎非站在旁邊,轉頭看他。
從煦學著直播喊麥:「感謝陸總的月票游艇。」
陸慎非笑著伸手去抓人,從煦躲開,陸慎非逮到後頸下手略重地捏了下,從煦拍他的手——兩人興致出奇的好,心情也好。
不鬧了,從煦繼續眺望,抬手撐下巴,問陸慎非:「要留到最後?」
當然不用。
陸慎非:「想去哪兒?」
從煦:「沒吃飽。」
兩人便走了,去吃大排檔,點了龍蝦、點了海鮮,還叫了半箱啤酒。
大排檔老板直接拎了一箱過來,不用啟瓶器就用塊板,瓶蓋開得利落干凈,連開十瓶,瓶瓶霸氣,從煦給他鼓掌呼和,陸慎非好笑地看著從煦。
老板開完了酒,看看從煦,看看陸慎非,看看兩人的裝扮,再看看路邊停著的豪車,帶著點猶疑地問:「可以喝?」
從煦松松垮垮地坐在椅子里,把領帶解下來,卷了桌上一扔:「老板,你小瞧誰?」
陸慎非拿著酒往杯子里倒。
老板便笑:「我看你們不像這里的。」
陸慎非抬抬眼:「像哪兒的?」
老板看看陸慎非,抬手指腕背,示意陸慎非手上那塊一看就很貴的表,又抬手指遠處:「像那兒的。」
陸慎非和從煦同時看去,老板指著的,正是不久前他們參加沙龍的那棟高樓。
還真猜中了。
兩人都笑得不行,老板也笑:「我瞎說的。」
邊說邊走,走了一半回頭,笑說:「我哪兒知道去那兒的都是什么樣的人。」
從煦揚聲:「那你還說我們?」
老板玩笑:「精英不都只喝咖啡的嗎?」
陸慎非把領帶拽開,松領口,從容道:「我們是賣保險的。」
從煦笑倒在白色塑料椅里,腳一動,踢到了陸慎非,陸慎非眼底帶光,落在從煦臉上。
然後,兩個賣保險的喝了一箱半。
從煦覺得自己的酒量實在好的過分,喝這點低濃度酒精的啤酒跟喝白開水似的,除了喝多了總要跑廁所,沒其他任何感覺,更別提喝大。
就是喝的有點嗨,某次陸慎非起身去廁所,從煦踢踢他:「一起嗎?」
陸慎非也喝得亢奮,說話語氣都變了:「誰要跟你一起?」
從煦:「比比誰遠啊。」
陸慎非看了從煦一眼:「我以為要比大。」
那顯然比不過。
從煦:「……」靠。
不遠處老板聽到了,葷話跟著來:「那就比粗啊。」
那也不行。
從煦:「……」
老板懂了:「你不行啊,哈哈。」
從煦氣到手里的酒都灑了。
結賬是在半夜。
老板說:「我給你們喊代駕吧。」
從煦一身酒氣,一手抓著西服外套,一手勾著陸慎非的脖子:「車不要了,送你了老板。」手上一丟,西服也不要了。
老板哭笑不得,這是喝得多亢奮,追過去:「那你們車也不能停這兒,夜里無所謂,早上六七點,肯定有拖車過來把你們車拖走的。」
陸慎非被從煦帶著往前走,摸了車鑰匙:「送你了。」
老板拿了鑰匙,跟著兩人到路邊:「那我給你們開到旁邊小區?你們明天來拿?留個號……哎哎!等等啊!」
兩人頭都不回地上了路邊的出租車。
老板:「……」
出租車上,從煦其實聽到了,回頭看了眼,胳膊捅捅陸慎非:「唉,你的車。」
陸慎非:「不要了,」又道,「剛剛聊到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