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2 / 2)

晚上下班,也是陸慎非來接,接了去八樓吃飯,吃完回十一層休息。

從煦起先還想,陸慎非能堅持多久,來真的來假的。

結果某天開始,從煦吃著早飯,忽然發現陸慎非連襯衫都不穿了,天天t恤、休閑褲,辦公的電腦就擺在客廳茶幾上,隔著餐廳的廚房灶台上,慢火燉著湯。

而陸慎非,他可能站在陽台曬衣服,也可能在打包從煦的那些西服、襯衫,等著下樓的時候一起送去洗衣店清洗熨燙。

從煦為這樣的畫面覺得驚詫,他覺得他這輩子都沒辦法把這個男人和這樣的場景聯系在一起。

陸慎非便坐在桌對面,懶懶地靠著椅背,問為什么。

從煦想了想,理所當然:「你以前成績那么好,又是名校生,事業心也很重。」

換了誰都會認為,這樣的男人就該在職場廝殺,而不是成天地泡在柴米油鹽和瑣碎的家事中。

從煦其實在陸慎非家里蹲滿一周的時候,也委婉地提過,沒必要,沒必要這么做。

每個人在這個世界都有自己的位置,鹿橙之於陸慎非,就好像寫書之於敘幕,大家坐好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根本不必這么刻意。

陸慎非便和從煦聊了聊,說這不是刻意,他也不是從煦理解的那樣,那么愛上班愛職場。

「最開始是太想翻身了。」陸慎非道。

後來做項目、熬夜加班,都是處在那個位置,自然而然地把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中。

再後來,賺錢成為了本能,人就像永不停息的機器,一直運轉。

運轉到某一日,忽然發現工作變得毫無意義,動力一下撤走,接著便開始尋求新的意義,在摸索中展望新的可能。

從煦恍然:「懂了,你就是不想上班。」

陸慎非看看時間:「今天下雨,路上會堵,你還剩五分鍾。」

從煦立刻低頭扒飯。

去公司的路上,從煦瞥了眼陸慎非方向盤上的手,還有食指指頭上包著的創口貼。

很奇妙的,覺得這場景有點熟悉……

陸慎非像是知道從煦在試圖回憶,抬起創口貼的那只手看了眼,解釋:「以前你手上也會有。」

從煦挑挑眉:「做飯弄的?」

陸慎非回眸:「總不能是敲鍵盤敲的。」

從煦聽這語氣,瞪眼:「哦!換你在家就知道這么回我了?」

陸慎非笑:「這是你以前回我的話。」

從煦愣了愣,心道他當年的口氣需要這么沖嗎。

陸慎非略過了這個話題,問從煦:「約了褚總一起買菜,想吃什么?」

從煦想不到自己要吃什么,工作那么忙,哪里有精力思考這些,更想象不出兩個身家過億的大佬提著菜籃子並肩穿梭菜市場的畫面:「就……隨便吧。」

頓了頓:「你以前是不是也回我隨便。」

陸慎非:「不敢。」

從煦:「?」

陸慎非:「我回隨便你會噴我。」

噴?噴!?

從煦納悶了,轉過身面朝架座:「不是,我怎么聽著好像我以前態度很差。」

陸慎非不上班的人,心情倒是還不錯,笑笑道:「我今早把手切了的時候,也是一肚子火。」

又道:「剛好費鵬程給我發郵件說什么事,我直接沒看,把郵件刪了。」

「……」從煦早忘了自己當年的心境了,此刻只是聽聽,好像也能明白家庭煮夫的立場,默了片刻,緩緩改口:「不隨便了,我想吃魚。」

陸慎非:「什么魚。」

哈?魚就魚了,怎么還有問題?

陸慎非:「鯽魚、鱸魚、鯿魚?還是桂魚?」

從煦又想說隨便。

陸慎非便提前道:「這個更不能『隨便』。」

從煦:「也要挨噴?」

陸慎非淡定道:「搞不好會吵起來。」

大概類似於老子都報菜讓你選了,你還隨便隨便,隨你個頭便!

從煦只能選:「那……桂魚吧。」

陸慎非還有問題:「清蒸,紅燒?松鼠桂魚也行,我找菜譜學一下。」

從煦:「???」換成從煦想噴人了,這他媽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