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同桌的她(1 / 2)

都市眾生相 zhxma 4073 字 2020-12-27

如果一定讓我說出這個世界上最為無聊的事情,那我會不假思索地告訴你,枯燥乏味的旅途生活是最無聊的、最討厭的、最無法忍受的。

來自五湖四海的旅客們裝餃子般地擁塞在狹窄的車廂里,污濁的空氣中發散著令人作嘔的騷臭味,一個個目光呆滯、昏昏欲睡、蓬頭垢面,活像是一群被送往集中營的猶太難民。

甫,做點什么事情才能打發掉這幾乎停滯的時光呢?

看書,可是數小時之後眼睛便漸漸地酸麻起來,眼前的字跡越來越模糊,使你不得不放下厚厚的、磚頭般沉重的書籍。

閑聊?

海闊天空地神吹胡擂,可是,令我失望的是,車廂里清一色全都是說起話來咕嗄咕嘎的南方人,我一句也聽不懂,溝通起來相當困難。

嗨,算了吧,還是繼續飲酒吧,除了閱讀,我再也找不到比飲酒更理想的消磨時光的事情啦。

喝,喝,拼命地喝,喝完一瓶再來一瓶,喝著喝著,突然產生一種難耐的尿意,我放下酒瓶暈暈乎乎、跌跌撞撞地溜出車廂尋找廁所。

他媽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我轉來轉去卻說什么也找不到廁所,唉,哪去啦,廁所哪去啦!

我在車廂里轉啊、轉啊,無意之間一頭撞進廚房里,哦,確切地說應該是餐車!

我徘徘徊到亂紛紛的餐車里東張西望,不知該往何處去。

突然,一只臟骯的、似羊非羊、似狼非狼的怪物瞪著一對凶惡的小眼睛徑直向我猛撲過來,同時張開臭轟轟的大嘴巴一口咬住我的右臉,我驚慌所措地喊叫起來,心里想道:

完啦,完啦,這下可他媽的徹底完蛋啦,這個怪物一定會咬掉我的整個右臉。

可是,非常萬幸的是,這個可怕怪物的牙齒還沒有以草為食的綿羊牙齒鋒利,我的右臉安然無恙,只是感到微微發麻。

聽到我的喊叫聲,一個身材矮小的南方女人沖進餐車操著嘰哩咕嚕的方言將怪物喚到自己的身邊無比愛憐地撫摸著它的背脊,我一面望著那個南方女人一邊捂著絲毫也不疼痛的右臉罵罵咧咧地溜出廚房。

我抬起被高度酒精剌激得昏昏脹脹的腦袋,呵呵,我突然站在一艘雜亂無章的游船甲板上,唉,這酒他媽地讓我喝的啊,真是喝蒙啦,連乘坐的是火車還是輪游船都搞不清楚啦,我站在甲板上茫然地環顧著陰沉沉的天空、混蝕的湖水以及水中肆意游戲耍鬧的游客們,啊,湖水里的漂亮女人可真多啊,看得我眼睛都不夠用啦,那一條條秀長、雪白的大腿,一個個肥美豐碩的大屁股,一對對劇烈抖動著、極其挑動男人性欲的大乳房,哦,對啦,還有一個又一個深不可測、無比誘人的小臍眼,我看啊、看啊,內褲里的陰莖漸漸膨脹起來,我將粘滿啤酒殘液的大手伸進內褲里掏出硬梆梆、黑乎乎的大陰莖沖著眼前如雲的美女們拼命地揉搓起來,看到我如此放肆,美女們先是驚訝地欣賞一番我的大陰莖繼爾又浪笑著向我的臉上、身上揚過一陣緊似一陣的水花,我咧開大嘴淫笑著,繼續饒有興致地揉搓著大陰莖,我正滿心歡喜地與眾多的、數也數不過來的美女們戲耍著,突然,一頭黑乎乎的大猩猩步履蹣跚地向我身邊爬過來,我慌慌張張地放開硬梆梆的大陰莖,無比驚懼地望著這只怪物,再仔細一瞧,卻又不是猩猩,更像是一只令人作嘔的臟猴子,不是,也不像猴子,嗨,管它是啥呢:「滾開,」我飛起一腳將這個討厭的怪物遠遠地踢開,怪物揉著腫痛的屁股慘叫著落荒而逃,沒過多久,一個豐滿妖艷的女人氣鼓鼓地向我走來,身後尾隨著那只剛剛被我踢翻在地的怪物,女人快步如飛地來到我的身前正欲發火,突然,我們兩人全都同時驚呆住,彼此間怔怔地對視著:「你?」

「你?」

「老同學!」

「老同學!」

「老張!」

「范晶!」

我們兩人幾乎同時張開雙臂激動地擁抱在一起:「啊,這么多年來,老同學,今天我們竟然在游船上相會,這真是前世的緣份啊!」

「是啊,我們的確很有緣份,走,老同學,喝酒去!」

「好!」

我們相擁著鑽進游船上那間喧囂的餐廳里,早已爛醉的我再次端起酒杯:「喝,喝,喝,老同學!」

「來,干杯!」

范晶身材高挑,嫩白的肌膚里泛著微微的健康成熟女性的那種淡紅,漂逸著沁人心脾的芳香,一對壯碩的豪乳仿佛是兩座山峰般地高聳著在薄紗般的襯衣後面不停地抖動著,而最令我著魔的還是范晶那雙讓人魂不守舍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下一對明亮的大眼珠忽閃忽閃地閃爍著勾魂的光芒,一看到這雙大眼睛,我的思緒便不自覺地重又回到那個朦朦朧朧的童年時代。

我那事事趕潮流、腦袋瓜削個尖也要往上爬的媽媽突然心血來潮,通過各種關系將我塞進一家重點小學:市實驗小學。

咕來我在學區內的校園里念得好好的,生活得非常幸福,結識了許多十分要好的小朋友,這回可好,我不得不含淚告別我的小朋友們,拎著一只小飯盒天還沒亮就得起來去跟上班的大人們擠公共汽車。

媽媽一把將怯生生的我推進教室里,班主任老師皺著眉頭瞅了瞅我,然後指著一個空位置對我說道:「你就坐那吧!」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那個空位置,座位的里面靠牆而坐的一個女同學突然串出來,厲聲說道:「你坐里邊去!」

坐里面就坐里面唄,說話干嘛這么沖啊!

我心里默默地嘀咕道,坐到狹窄的位置上,女同學繼續嘮叨著:「告訴你,不許過線!」

說完,她拿出鉛筆刀便在書桌的中央生硬地劃出一條神聖不可侵犯的三八線,由於緊靠著冰冷的牆壁,每當寫字時,我的胳膊肘總是不自覺地越過那道三八線,每當此時,同桌的女同學便毫不客氣地用纖弱的胳膊肘頻頻地觸撞著我那越界的胳膊:「回去,快點拿回去!」

好個沒有情面的同桌啊,我氣憤難當,決定找個機會好好地報復她一下,看到她正鑽心志致地寫作業,我偷偷地抬起胳膊肘然後乘她不備,冷不防來個突然襲擊,「啪——」毫無心理准備的女同學受到這猛烈的一擊,握著鉛筆的小手啪地一聲劃向一邊,好端端的作業本被鋒利的鉛筆尖撕開一道長長的傷口,惱羞成怒的女同學沖著我狂吼起來,繼爾又捂著白嫩的小臉無比委屈地抽泣起來,正握著粉筆一本正經地在黑板上信手塗鴉的老師受到驚動回轉過頭,鏡片後面的一對冷峻的眼睛里閃著可怕的白光:「出去,」她沖著我厲聲吼道:「滾出去,到走廊里面站著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老師嚴厲的吼叫聲中,我像個罪犯似地低著頭灰溜溜地走出教室。

從那天以後,我才漸漸地了解到這是一所名符其實的、不折不扣的貴族學校,絕大多數的同學都有很大的來頭,什么局長的千金小姐啦、廳長的寶貝兒子啦,等等等等,許多同學都是坐著專車上下學,而我的那個女同桌來頭更大,聽同學們說她的父親是老個紅軍,任什么什么警備區的什么什么副司令,每天都有一輛漂亮的小轎車接送她上下學。

面對著這些盛氣凌人、孤傲自恃的高干子弟們,一種悲傷的自卑感漸漸襲上我的心頭。

我與同桌的關系越搞越僵,終日處於冷戰之中,她瞧不起我這個平凡的知識分子後代,我看不上她那高干子弟令人作嘔的嬌橫之氣。

可是,沒過多久,由於一次小小的意外,徹底打破了我們之間那使雙方都很不愉快的冷戰僵局。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的早晨,剌骨的西北風鬼哭狼嚎地吼叫著,挾裹著枯黃的殘枝敗葉肆無豈憚地抽打在行人的身上,我擠下公共汽車龜縮著小腦袋快步如飛地向學校跑去,突然,我遠遠地看到我的死對頭——女同桌歡快地跳下轎車然後興沖沖地向校園奔去,一不小心,她摔進了一眼沒有蓋子的下水井里,十分萬幸的是,這是一眼被垃圾污物充塞死的下水井,井底堆積著臭氣薰天的各色臟物,女同桌滿臉淚水地伸出兩條嬌嫩的小胳膊奮力向上攀援,結果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敗,她索性一屁股坐地井底,捂著臉絕望地痛哭起來,我疾速跑到下水井邊,望著可憐的女同桌沒有作任何考慮縱身跳入下水井:「別哭啦,來,爬到我的肩上!」

女同桌順從地登著我的肩膀爬出下水井,從這一天開始,三八線消失啦,冷戰結束啦,我們成為最為要好的同學,彼此間再也不互相蔑視,而是真誠地相處著。

因為女同桌的爸爸職位最高,所以,我的女同桌在班級里也最為霸道,毫不掩飾地以女王自居,她跳皮筋時專門讓男同學給她拉皮筋,只要她選中誰,沒有一個敢於抗命不遵的,女王從來不讓我給她拉皮筋繩,而是命令我不許離開她的身旁,讓我欣賞她跳皮筋時那優美的舞姿。

於是,我便默默在坐在操場上的沙土地上,非常認真地欣賞著,女王不知疲倦地跳躍著、跳躍著,薄埂的紗裙高高地撩起,面里的小三角褲一覽無余,女王細嫩的白腿高高地抬起,三角褲突然扯向一邊,啊,朋友們,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女王那個尚未發育成熟、含苞待放的小陰部,一道細細的肉縫緊緊地夾裹著一粒迷人的肉豆。

我頓時興奮不已、騷動不安起來,兩只貪婪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女王的私處。

「明天是星期天,」女同桌拉著我的手溫情地說道:「你到我家去玩吧,你救了我,我的爸爸想見見你,他要請你吃飯!」

「沒什么,這沒什么,……」我紅著臉回答道。

「你一定得去,你家住在哪,我讓司機去接你!」

「不,不,」我推諉著,不敢讓她看到我家那可憐的、破敗的職工宿舍樓:「如果非得讓我去,那我就自己坐共公汽車去吧!」

「不行,告訴我,你家住在哪,我們接你去!」

「如果你一定要接我,那我明天早晨8點在十三路汽車終點站那等你們!」

「行!你可要准時啊!」

第二天早晨,我第一次坐上轎車,激動的心亂怦怦地搏動著,不知轎車會把我帶到一個什么地方,見到一些什么樣的人,女同桌坐在我的身旁,像只歡快的小燕子無憂無慮地唱著走調的兒歌。

轎車突然來了一個大轉彎,駛進這座城市的高干區,這是市民們對這個區域的稱謂,偽滿洲國時期,這里是所謂的駛館區,筆直寬闊的街道縱橫交錯,綠蔥蔥的林蔭之中隱映著一座座造型各異、風格不同的別墅式小洋樓。

在一座有個小尖頂的三層別墅旁,轎車終於停滯下來,女同桌拉著我的手跳下汽車,向著別墅的大門走去,啊,一個腰間別著手槍的解放軍戰士筆直在站立在大門旁,看到我的女同桌走來,堆起笑臉急忙打開陰森森的大鐵門。

在鮮花盛開的院子里,一位中等身材、頭發斑白的老軍人正拎著噴壺精心地蒔弄著他的花秧,女同桌快步如飛地跑到老軍人身旁:「爸爸,爸爸,我的同學接來啦!」

「哦,」老軍人放下手中的噴壺拉著女兒的手向我走來,他撫摸著我的腦袋瓜:「嗯,好孩子,一看就是一個好孩子,走,進屋坐!」

我懷著一顆好奇之心躡手躡腳地走進這所陌生的豪宅里,厚厚的紅松地板在明亮的陽光照耀下折射著幽暗的光芒,高高的頂棚懸掛著一盞碩大的、枝繁葉茂的大吊燈,……

「來,」我正怔怔地左顧右盼,女同桌親切地拉起我的手:「到我的房間去!」

我跟在女同桌的身後默默地走進她的卧室,整潔明亮的屋子里那許許多多根本數不過來的、形狀各異的布娃娃尤其引人注目,我從地板上揀起一個布娃娃,放到眼前一看,嚇了一大跳,原來竟是那個我在游船甲板上遭遇過的怪物,正嗤牙咧嘴的瞪著我,我慌慌張張地將其遠遠地拋開,女同桌見狀一臉不悅地嘀咕道:「干嘛啊,你咋這么狠啊,這是我最喜歡的布娃娃啊!」

「哼,我討厭它,活像個怪物,好嚇人!」

「哎,」女同桌拉著我坐到柔軟的床鋪上:「咱們倆玩點什么呢?」

「擺積木,我喜歡擺積木,可是我沒有錢買,范晶,你家的積木可真多啊,看得我直眼饞!」

「是嗎!」

范晶望著她那琳琅滿目的玩具無比自豪地說道:「可是,我不願意玩積木,這些積木都是爸爸的戰友們送給我的,我從來沒有玩過,你看,許多積木還沒開封呢,如果你喜歡,我送給你幾個,你自己隨便挑選!」

我毫不客氣地挑選了三盒最喜歡的積木,范晶拿過一個小布兜將積木盛裝進去:「好啦,拿回家去慢慢玩吧,你現在要陪我玩過家家,我最願意玩過家家!」

於是,范晶抱來一個布娃娃跟我玩起了過家家:「我當媽媽,你當爸爸,這是我們的孩子!」

范晶指著懷里的布娃娃對我說道,然後又抓過一塊圍嘴:「去,把碗拿來,孩子餓啦,要吃飯啦!」

我揀起一只塑料玩具小碗遞到范晶手里,范晶不知從哪搞來一把小匙子煞有介事地給布娃娃喂起飯來,然後又將小匙精心放置在床頭櫃上:「好啦,孩子吃飽啦,咱們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