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七十一章:絕響(1 / 2)

蕭子玉無疑是有內涵的一個,所以他更清楚要將雲朵畫成這樣,是何等不易。

千百朵雲沒有一朵重復且每朵都有巧思,雲朵相互組合卻又幻化出不知多少種新的模樣,明明只是一片畫出的雲海,每一眼望去都有種初見時的驚喜感。

要將所有組合窮盡,不知要用多少時間,但沒有關系,帶回家中靜靜賞玩就好,就將它掛在修煉室中,每日修煉結束便能欣賞,豈不美哉

這位新晉的西陵蛻凡第一人已經決定了,不論這幅化作的題字如何,他都必須要得到,如此開宗立派之作落到這群草包公子手中,豈止是明珠暗投,簡直是對此作宗師的羞辱。

艱難的將目光移開萬里紅雲,蕭子玉打算看一看這幅畫卷的名字,好讓展倉侍女為其取下,只是這一抬眼,便再也移不開了。

如果說鑒賞畫作,西陵還有三五個人比他眼光更好的話,但以書法論,便是蕭正彌候也不過與他伯仲之間,而他也相信,再有二十年造詣,他的字也可算是名家名作,雖然比之黃庭還是不如,但亦可稱作大家。

可眼前之畫的書法造詣,竟比之黃庭豪不遜色,筆鋒間更是有種飄然若仙的超脫,望岳雲海詠志不過短短六個字卻讓人感受到九天雲海的高潔。

人之於書,得心應手,千形萬狀,不過曰中和,曰肥,曰瘦而已。若而書也,修短合度,輕重協衡,陰陽得宜,剛柔互濟,所謂肥字須有骨,瘦字須有肉。唯有如此,方才能使人過目不光,自成一派,當得了一個絕字,眼前書法雖然厚重不如黃庭,但其中高潔秀氣令人一觀便盪起少年意氣。

若說黃庭之字乃堂皇大道,這幅字便像悲憫先賢,平和中卻帶著孤高。

「真是好字」蕭子玉心中贊道,僅憑這畫這字,書畫雙絕便不是一句空話,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看那首被吹噓的地上難聞,天上少見的詩作了。

此時的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剛剛對這群草包公子的揶揄,即便這樣會淪為與他們一般的腦殘粉亦在所不惜,因為眼前這幅,當得起這份殊榮,若以武道做比,這便是一部精研千年的聖地秘法鋪陳面前,每字每句都有無窮奧妙,武道至理更是令人如痴如醉。

蕭公子眸聚開篇,雙眉微皺。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僅是第一句,就讓他有些失望,岱宗是何山齊魯又是何地為何聞所未聞,雖然他不敢妄言自己博古通今,但世間大小名山他也知詳個大概,既然沒有聽過,多半是些偏遠人跡罕至之地,一想到此,他便有些遺憾。

一首詩詞開言何等重要,自古詩人恨不得用兩三個字便將人牢牢吸引住,所以世間詩作,虎頭蛇尾者甚多,雞首鳳尾者寥寥。

以一處不知名的山峰疆域開篇,還不如直指赤霞峰不過壯美,不及昆周兩座神山,感嘆中帶著一絲遺憾,他接著看。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如同合擊技轟鳴在腦海,僅僅用了十個字便將蕭子玉對岱宗一山的低看全然抹去,寥寥兩句便將岱宗山的神奇秀麗和巍峨高大躍然紙上,僅用一個鍾字便將天地萬物寫活,好像埋怨天地造化竟會如此偏愛,將神奇與秀美都歸給岱宗山。而陰陽割昏曉一句,更讓蕭子玉懷疑,世間是不是真的有這樣一座沒有被人發現的絕世神山,被一個雲游的詩人發現,才寫了這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