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大昌一千年,已經沒有人記得曾經黑暗時期的苦難。
唯有聖地世家還有留存一切真實的記錄,其中有一段安元希每每讀到,都會激動的渾身緊。
那是龍州妖聖因為武聖的刺殺而暴怒,掀起獸潮怒濤要滅盡人族的天災。
弱小的人族無力抵抗,是上古人族聖賢站了出來,以人族巔頂戰力結成戰線阻攔獸潮,為弱小者撤出龍州爭取時間,最終才保留下人族的火種。
那時人族式微,即便是武道至聖對上妖王也力有不逮,但這些人族最強大的人物卻無一退讓,參與聖戰的十余名人族至聖,百多位宗師,還有數不清的凶境天驕,最終活下來的只有不到三成。
在那場輝煌的龍州阻擊戰中,安家亦有一位聖者與數位宗師出戰,而這個決定自然引起族人的反對。
因為中州還未平頂,卻要將最頂尖的戰力投付龍州,萬一遭遇不測,對家族便是致命的打擊。
但這理智的說辭並未勸服他們,張開璀璨如虹的神翼,安氏先賢連頭也不回。
「若是遭逢不測,安氏後人當謹記,若戰事再起,當沖鋒在前,死戰不退!」
這有力的回擊,便是那個黑暗年代的一縷光明,讓人族知道,原來我們並非生來卑賤,原來妖聖也會受傷,也會流血,也會畏懼!
龍州阻擊戰是人族壓服妖族的開端,也是人妖大規模戰爭的第一次勝利,人族聖賢的不滅戰魂嚇得群妖退散,聖王膽寒,真正打出了人族的威風,讓放言要滅族人族的妖聖嘗到了苦果。
便是有這樣先賢灑下的輝光,所以今日的尊榮都是理所應當。
但並非每一位聖賢的後人,都能銘記先祖的榮光和不易。
就好像龍州那位的後人,早已不配與其他聖地同列,甚至連提起都是一種羞辱。
安元希以為這只是一場押解和逮捕,但在看到不卑不亢的雲秀時,卻顯得有些意外。
他曾在朝昌見過雲冀,以為雲家遺孤全是歇斯底里的瘋子,但這位好像有點不一樣。
「好好好。」
蠱師貪婪地上下打量雲秀,喜笑顏開道:「辦得漂亮,能抓到宗家大小姐,大都督一定重重有賞。」
從見到蠱師其,酥雲便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那種從靈魂里透出的恐懼,讓雲秀有些憤怒。
「是么?」
雲秀牽著小侍女的手,直視蠱師的雙眼,寒聲道:「那么就要你的命吧。」
蠱師一愣,想要說話,卻覺得雲秀眼中似有旋渦,更深處仿佛有什么極為熟悉的東西,正當他費力想要探清的時候,卻被邊上人重重擊飛。
摔跌在地的蠱師直起身,轉身便想怒斥,但看到優雅收手而立的安元希,還是強忍怒火道:「巡天使何故對我出手!?」
安元希並沒有理會蠱師,而是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雲秀:「剛剛那是什么,一眼萬年還是血脈神通,以靈意合一的修為竟能影響凶境武者,有點兒意思。」
倒在地上的蠱師這才知道自己險些中了幻術,後背一涼,望向雲秀的眼神無比怨毒。
「可惜...」
心中暗道一聲,雲秀轉頭面對安元希,行了個古禮道:「見過上代神朝行走。」
會一禮,安元希笑道:「相比於雲冀,倒是你這女娃更有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