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二十二章:變數(1 / 2)

陵江尾部、截江城

氏族的遷徙總是伴隨著無盡的繁瑣事宜,所以宗族的幫襯顯得尤為重要。

武士、仆役、使喚下人的調配由管家操持自不用多說,名下生意的拆賣與委托,各項物資的准備也是繁重的工作。

對徐長歌來說,他最害怕的就是這次召令失敗,因為那會讓天鳳劍聖一脈在贏城變得很難做人。

畢竟當初徐長風是用神劍敕令將唐氏一脈納入宗祠的,在此之前,徐氏從來沒有出現過為私奔小姐正名的行為,更別說將私奔對象一同劃歸親族的行列了。

但這並不是劍閣召喚龍西唐氏的全部理由,更重要的是唐羅、唐星兩兄弟天資太過絕艷。

哪怕是見慣了天才的西賀聖地,也斷然沒有放棄這樣兩個天驕的理由。

如今這一家人能夠順從地同他一起回去,只是給些籌備的時間,這點兒主他還是能做的。

「只是府中如此忙碌,為何不見大外甥兒?」

與徐姝惠一同在座府中晃盪,看著妹妹如同主人般號施令的同時,徐長歌也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除了幾日前在正廳見了一面,他便再也沒見唐羅,遂向徐姝惠問起:「是不是唐羅對回歸徐氏這事兒有意見?」

畢竟是親外甥,又是無比看好的晚輩,所以徐長歌特別自覺的站到了唐羅的立場去思考,不等徐姝惠回答,便自顧自繼續說道:「其實在這也難怪,龍西聯盟大戰將起,他又是如此重要的戰力,這個時候撤回元洲與臨陣脫逃無異,心中不喜是正常的。」

「二哥,羅兒不會這樣想的。」

徐姝惠連忙出聲為長子解釋道。

「小妹無須解釋,為兄都能理解。」

嘆了口氣,徐長歌幽幽道:「其實贏城這邊受到的壓力也著實不小,御獸宗將唐氏的消息傳得滿天飛,不知道多少與徐氏有舊的聖地宗族來詰難。更有宗派提議要讓徐氏兵,清理門戶。」

聽著這話的徐姝惠心突然一緊,作為元洲出生的小姐,他自然知道,龍西聯盟不論對上神劍、驍騎、落星任意一軍,都會被摧枯拉朽式地平推,絕無例外。

會建議徐氏出手清理門戶的,根本就是要斬盡殺絕!

「這種居心叵測的建議,劍主自然不會答應,統統駁回了。」

徐長歌嗤聲道:「說白了,有些人就是器量小,自家出不了天驕,也看不得別人好,巴不得毀掉!小妹放心,這次只要你們遵循了劍閣喻令回到元洲,關於斬斷關系這個事兒還是可以運作的。」

「運運作?」

徐姝惠有些不解。

「親緣是融入骨血中的東西,哪怕十惡不赦,也不可能說斷就斷。」

徐長歌道:「只要回到了元洲,徐氏也算給了全天下人一個交代,至於要求你們斷絕與唐氏關系的命令,拖著不受就好了,這樣若是唐氏戰局真的吃緊,妹夫和大外甥也可以試著回來嘛!」

不得不說,二哥這番話給徐姝惠的沖擊很大,自覺私奔就已經離經叛道慘了的徐家小姐從未想過,能從自己親哥口中聽到這樣勁爆的內容,整個人都怔住,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在問「還能這樣?」

當然能!

年過半百徐長歌被徐姝惠的表情逗樂了,眨眨眼狡黠道:「法理不外乎人情,哪怕是聖地也不能逼得他人斬斷血脈嘛。再說,這次大外甥去元洲還有一個好處。」

「好處?」

「還記得元洲退回的婚書么?」

徐長歌道:「玄月劍尊家的女娃這事兒做得確實不地道,但贏城還有不少懂事的大小姐,等到大外甥到了元洲,一定能找到稱心意的嬌妻美妾!」

「二哥這是恐怕有待商榷。」

徐姝惠一聽這話,頓覺頭大。

上次為唐羅定親,兒子嚇得逃走幾年。

好不容易帶了個心上人回來,雖然還處在秘不可宣的階段,但她也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但徐長歌好像聽不出來徐姝惠口中委婉的拒絕,反倒將胸脯拍得「砰砰」響:「小妹放心,這次為兄親自出馬,絕不會讓大外甥受一點兒委屈!」

……

蘭山城、天鵬府

「老爺,你可算是醒了!」

「大夫,大夫,趕緊過來!」

隨著管家的情感飽滿的哭腔,一陣手忙腳亂的雞飛狗跳之後,唐青衣見到蘇醒的唐鵬。

以靈力書道,仔仔細細檢查了唐鵬身體各處經絡後,唐青衣朝唐鵬的生母和一旁焦急等待的蕭寄柔以及唐政道:「青衣已經仔細檢查過,鵬兄體內的余毒已清,功體、經絡也無大礙,最多兩日便能下床行走。」

「再開副回復元氣的葯方,煎葯時九碗煮成一碗,每日一劑,最多七日便能徹底康復!」

年過五十的盟主夫人貴氣十足,此刻卻愁容滿面,而纏著她的蕭寄柔更是揪著一顆心,戰戰兢兢地聽著醫囑,直至聽到能夠徹底康復四字後,才忍不住喜極而泣。

而一旁興奮的唐政也忍不住用力地揮拳,口中直呼:「太好了,太好了。」

武者最怕暗傷余毒,一場凶猛的大戰,可能就會讓天資絕的武者徹底斷了宗師之路。

深刻了解兄長對武道有多狂熱的唐政自然不想看到唐鵬因為幾個宵小留下暗疾,然後郁郁寡歡。

走到床邊,興奮道:「大哥,您聽見了嗎,只要七天便能徹底康復!」

唐鵬扭頭看了眼興奮的同胞弟弟,又越過他看了眼憂心忡忡的母親與夫人,然後痛苦地閉上眼倒回病床上。

這一幕讓眾人不由得膽戰心驚,紛紛將目光轉移到唐青衣的臉上。

醫者回頭看了眼雙眼緊閉面露痛苦的男人,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扭頭朝眾人道:「鵬兄剛剛蘇醒,還需要休息,將西北窗欞打開通風透氣,不要全擠在屋中。」

原來如此,眾人忙不迭的點頭,只有蕭寄柔強忍哭腔問道:「那這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