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凶險(1 / 2)

唐森一家最終還是被困在了天鳳劍聖府,但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

從接受贏城劍閣的調令起,唐森一家便知道了元洲徐氏的打算。

無非就是讓他們與唐家撇清關系罷了,或許在元洲徐氏看來,能夠接納他們一家是法外開恩。

但對唐家的幾個男人來說,這根本不算什么恩典!

「二舅,劍主是要讓我等陷入不忠不孝的境地,即便我們身在元洲,心中也無法安定的。」

仰頭看了眼密密叢叢如天羅地網的劍意,唐羅隔著罡罩向院外的徐長歌沉聲道。

「唉,二舅又何嘗不知道你與妹夫歸心似箭,只是既然奉詔入了贏城,就得接受劍閣的管束。」

徐長歌朝著院中幾人解釋道:「而且,這也是唐氏族長的意思,若非預見到此。他也不會在戰前讓你們匆忙趕來元洲。」

院內的眾人有些沉默,這讓徐長歌心中更加愧疚,可想想唐氏族長所造殺孽,還是狠狠心道:「所以,你們就安心在元洲呆著,善惡到頭終有報,這濤濤大勢所指,便是人心向背。劍主設下禁令,是在保護你們啊。」

言罷,徐長歌轉身欲走,卻被唐羅叫住。

「二舅!」

「還有何事?」

「既然這禁令不可違抗,那可否請二舅幫個忙。」

徐長歌回頭,神色復雜:「你想讓二舅幫什么忙?」

「請二舅幫忙留意龍西聯盟的情報。」

唐羅一揖到底:「雖然我也知道祖上犯下不少錯事,但那畢竟是我們的親族。」

「唉!」

徐長歌嘆了口氣道:「看到又能如何,無非徒增傷心。」

「請二舅成全!」

「罷了罷了,我會讓人留意龍西聯盟的情報,每日送過來的。」

「多謝二舅!」

待得徐長歌離開,唐羅與家人重新回到屋里。

每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唐星氣呼呼地抱著越悲傷的唐貞。

父親唐森沉默的面容中有些隱怒,母親徐姝惠更是一臉愧色。

「大家高興點兒,這不是還有個好消息么?」

牽著雲秀的唐羅突然出聲:「起碼我們可以從徐氏的渠道得到龍西聯盟的消息了。」

「知道消息又有什么用。」

抱著唐貞輕聲安慰的唐星煩躁道:「我們什么忙都幫不上!」

聽到這壞,抽泣的唐貞哭得更凶,又惹得唐星好一陣安慰。

而父親唐森與母親徐姝惠的臉上亦有黯然之色。

雲秀想要說些什么,手卻被唐羅緊了緊,扭頭過去,現丈夫給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

龍州歷1791年八月初

蘭山城市政廳

或者現在叫它指揮室更加妥當,從邪王宮強兵壓境開始,這兒就再沒有召開過關於民生的會議。

而更讓人心寒的是那些盟族,除了參與過萬乘寶船劫掠的世家,另外絕大多數在蕭錦林率隊戰敗後,便開始謀求後路,從城中莫名出現的大批賞金獵人就能明白,已經有盟族,倒戈背叛了。

截江城的淪陷,更是讓龍西聯盟的局勢隱隱有些崩盤的意味,這幾日的會議,都在圍繞戰、逃兩個主題進行。

但討論最後,眾人絕望的現,他們根本無處可逃。

在御獸宗爆出唐氏萬乘寶船的丑聞後,西賀聖地天宗已經容不下他們,而外海蠻荒之地對他們更是仇視。

他們除了倚仗城防死守陵江,竟然沒有其他的出路了,而正義聯盟入主截江城後勢力不斷擴大,龍洲四大豪族的營地不斷推進。

任誰都有種氣數將盡的感覺,以至於如今的戰時會議,都變得死氣沉沉的。

沒有人願意先開口說話,也沒有人願意聽別人說話,心氣早已在前些日子的議會上消耗殆盡。

現在他們開會,主要是為了交換壞消息,一些只要說出去,就會讓軍心潰散的壞消息。

「大臨、川元的糧商已經停止向龍西聯盟供糧,而借朝昌城采買的糧食,全都因為水路被南營沐家截斷而無法運入城中。」

「不光是糧食,還有葯材與靈晶,靈甲和靈兵的修補材料,按照這幾個月的消耗來看,最多再有半年,就會徹底告罄。」

「玄機宗拒絕了唐鳴代表的訂單,並撕毀了合作協議,意味著本該在九月送達的玄機玉,不會再出現。並且有消息說,他們向正義聯盟開放了某種特殊法器,專門用來克制玄機玉!」

「風媒屬傳來的消息,如今陵江七城的野外全都是各大勢力的密探,這讓搜尋救治受傷武宗的工作變得極為困難,啟用玄機玉的時機,得慎重再慎重。」

「葯廬也有消息,雜種在阿蘭山境地的葯圃,最近大批大批的枯萎凋零,原因原因尚未找到!」

原本以為情況已經不可能再壞了,但當唐氏長老說出葯圃凋零的時候,在座眾議員的臉色還是忍不住抽了抽。

如今的陵江七城,每日都有至少百位凶境參加戰斗,而不論勝敗,療傷的葯草都是必須准備起來的。

對被斷了葯材供給的龍西聯盟來說,阿蘭山就是七城的葯房,而現在葯房出現問題,可要比區域戰斗大敗更加讓人惶恐。

蘭山城薛、張兩家家主當即跳起來責難崔穎。

「崔家主給個解釋吧,當初說無法抽調更多精銳參加南暨邊陲的大戰,是因為要重兵把守龍西聯盟的葯廬,可如今葯圃出了問題,你這又該怎么解釋?」

「薛家主說的沒錯,若不是崔家怯戰,南暨邊陲的大戰也不至於一敗塗地,那群正義聯盟的崽子也不會打出了氣勢,一路平推到截江城!」

「這兩件事怎么能混為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