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訴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求你,求你了」
哀嚎中,夜梟突然覺疼痛全部消失,而捆綁它的藤條,也全都不見了。
他面露驚恐地拍打自己的身體,除了地上的泥灰,連個針孔都沒有,好像剛剛的刺痛全都是幻覺。
「不痛,真的不痛了」
「呵呵。」
伊祁天龍笑道:「看來你對家族的忠誠,也不過如此嘛。」
低著頭的夜梟此時已經意識到剛剛自己說了什么,瞬間百蟻噬心,悔不當初。
「行了,如唐氏這般欺世盜名的惡徒,人人得而誅之,背叛他們不用有什么心理負擔。」
伊祁天龍擺擺手道:「老子需要你幫一個小忙。」
……
泊馬城、葯堂
戰時最缺的便是醫護人員,而對如今的龍西聯盟來說,更是如此。
自龍洲幾大豪族向唐氏宣戰後,很多宗派都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站位。
這也讓以武立族的世家現,原來人心向背真的如此可怖。
當龍西聯盟如日中天的時候,好像整個天下都是朋友,而隨著鬼哭大艦的消息敗露,那些朋友統統不見了。
目之所及皆是仇敵,甚至連遠在千里的宗派都表達出對己方的憎惡。
龍洲杏林聖手秦越廬,昆吾神山百草仙府聯名禁止醫者幫助唐氏,更是斷絕為龍西聯盟傷患供葯。
這等於絕了龍洲醫者想要幫助唐氏的路,更讓人難受的是阿蘭山葯圃。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罰,在這最需要葯草的時候,滿山葯圃紛紛枯萎,若不是幾個月前唐氏就將最重要的神葯寶草煉制成丹,或許此時的損失還要更大。
但往後還有硬仗要打,神葯寶草煉制丹葯也必須得用在關鍵時刻,所以對待傷患,葯堂的態度也很明確。
能自愈的就自愈,不能自愈的靈愈,不到萬不得已,不消耗丹葯儲備。
而這樣做的直接結果就是,傷患的治愈周期越來越長,而葯堂又人手不足,所以到了現在,連葯堂的門前都已經躺滿了人,還有不斷增加的意思。
誰讓這些日子正義聯盟的騷擾越來越頻繁呢,每天都有幾股不同的精銳前壓試探。
若是不回應吧,泊馬城就處於對方的合擊威脅之下,可要是回應,卻沒有幾個能堪一戰的強者。
有時候連城中的醫官自己都會懷疑,就這樣一觸即潰的戰斗,是否還有必要堅持下去。
「讓讓,讓讓!」
四個醫官抬著兩個擔架,越過橫七豎八的人毯,闖入葯堂。
「探查截江城的兩位風媒重傷,請醫官先行醫治!」
面色有些蒼白的唐青衣聽見聲音從內堂走出,看著風媒將兩個昏迷不醒的男人皺眉道:「如今葯石緊缺,人手不足,這樣的傷勢讓他們自愈,不要耗費」
「你說什么!」
扛著擔架的年輕人當即紅了眼:「如今整個風媒屬都要被賞金公會屠光了,整個截江城朱天區域就只有夜梟哥和白頭翁哥督管,若是他們傷了,截江城北面的所有情報就斷了!我不管什么葯石緊缺,反正我要你治好他,立刻!」
一般來說風媒屬這樣的機構,都是吸納孤兒作為成員培養,所有自小一起長大的風媒們對彼此都格外有感情。
而如今葯石或缺,最受傷的或許就是這些風媒,唐青衣已經拒絕了很多次醫治風媒的請求。
不是因為他心狠,而是因為如今的葯房里,葯石真的告罄了,剩余不多的傷葯和靈丹,全都要給凶境以上的戰士准備。
所以哪怕年輕人喊得聲嘶力竭,他還是冷靜道:「傷不致死,就抬回去慢慢自愈,如果沒有盯截江城的人,就去找唐楓,這里是葯堂,不是風媒屬!」
年輕人被噎得窒息,淚水瞬間充盈眼眶,普通一聲跪倒在地:「醫師,求你救救他們,求求你了!」
「把人拖出去。」
唐青衣淡淡一句,扭身回到了內堂。
一簾之隔的寒玉溫床上,盤膝坐著一位上身布滿創口的唐氏武宗,看到唐青衣回來,嘶著牙道:「風媒是戰爭的眼,少了夜梟,截江城北面的消息就斷絕了,你該先醫治他的,老夫還能再撐一會兒!」
「振宗老,不用嘴硬了,你身上的傷必須要動用生生造化丸了。而且這些傷已經拖得太久了,即便用了丹葯,恐怕,日後也難恢復全盛。」
唐青衣搖頭嘆道。
「既然如此,還浪費丹葯干嘛?」
唐振笑著將外衣披上,朝唐青衣道:「這些外傷行功幾日便能恢復,青衣還是省些靈力,用在其他的病患上吧。」
……
既然有醫師話,葯堂的護衛自然不會手軟,幾下就把幾個人連同傷患丟了出去。
而被趕走少年只能接受這個事實,帶著其他幾個兄弟回去駐地。
遷走居民後的泊馬城略顯空曠,蕭索的秋風卷著落葉,短短幾個月就破敗的街道,讓人不勝唏噓。
泊馬城已經死了很多很多風媒了,這些自由便是無依無靠的孩子以為加入唐氏便是有了靠山。
拼命修煉、死命學習,可在執行任務中受傷,卻連傷葯都沒有。
憤怒、不甘、委屈縈繞在幾個少年心頭,以至於他們根本沒有現,擔架上代號「白頭翁」的風媒睜開了眼。
「砰砰砰。」
翠綠色的霧氣將幾個少年迷魂,起身的伊祁天龍伸手探出一道青木靈技,昏迷的夜梟便驚醒。
然後就看到了幾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倒了一地。
「你這惡魔!!」
夜梟憤然站起就要與伊祁天龍拼命:「你說了,只要我帶你入城,你就不會傷害無辜之人,你說過的!」
「他們只是昏過去了!」
伊祁天龍淡淡道:「老子與截江城那群自詡正義的家伙不同,這趟來泊馬城,只誅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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