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宗師之威(1 / 2)

安東城

戰爭是殘酷的,只是無知的人總是將目光盯著花團簇擁的頂端,卻忽略了不論勝敗都有戰損的苦痛。

光榮永遠只是極少數人,失去才是戰爭的日常,即便正義聯盟摧枯拉朽,安東城中亦有不少傷兵。

有些嚴重的,被斬斷肢體,損毀經絡,今後在與突破無緣。

當心中的狂熱散去,這群躺在安東城中無人問津的家伙也會捫心自問,不遠千萬里趕來參加這場討伐,是否值得。

答案大多數都是否定的,每一個來之前都覺得這是揚名立萬的舞台,又有誰會預設這樣悲慘的未來。

只有冷水真正迎頭澆下,他們才會反思懊惱,為什么不留在家鄉,留在熟悉的城邦,而頭腦一熱要來趟這渾水。

更有心中美好都幻滅的,猶記得幾日前,正義聯盟還是他們心中最神聖的地方。

大家因為志同道合而在一起,邪王宮的兩位宗師對他們比族里的親人更親,可如今他們重傷在此,別說那些個宗師,就連幾日前稱兄道弟的伙伴,都不見了蹤影。

這種心理和待遇的雙重落差,總會讓人心生懷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這個組織。

好在,還有堰蒼七俠

幸好,還有堰蒼七俠!

「這幾包金瘡散外敷,這瓶順氣丹內服,三日各位的傷勢便能恢復。」

「多謝農大俠!」

「都是盟中兄弟,客氣什么。」

模樣方正憨厚又頗有氣度的農大雲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途徑之地不論是傷兵或是留在安東城中調息的武者,全都對其尊敬有加。

畢竟,在所有正義聯盟成員都在對殘兵敗部窮追猛打的時候,只有堰蒼七俠這一伙人,放下建立名聲的機會,開始照顧受傷的正義之士並安撫城中的百姓,重建秩序。

所以在安東城傷兵心里,堰蒼七俠這個散人組織是比邪王宮更值得信賴的存在。

對此,農大雲心里一百個得意,好在他天生一張憨厚臉,即便是奸笑的時候,都帶有足夠的迷惑性。

作為農家旁系的弟子,其實他從一開始就對伸張正義,討伐唐家沒有興趣,之所以參加正義聯盟,無非就想結交些人脈,混個臉熟。

誰讓他是農家的旁系弟子,還攤上一對自己飛不起來,卻偏偏要讓孩子振翅高飛的雙親呢。

也許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吧,本著混個臉熟就滿足的農大雲這趟伐唐之旅可謂收獲頗豐。

不但與幾位中州真傳接下了情誼,更憑借樂於助人的大氣出手結交了六位堰蒼的兄弟,闖下堰蒼七俠的名頭。

對於一個豪族的旁系弟子來說,能混成這樣已經是出人頭地了。

但在攻入安東城後,農大雲又秘密收到了家族的指令,讓其留在安東城收買人心,並獲得龐大大的物資支援。

農大雲心領神會的同時,亦是有些激動,畢竟對於農家這樣的豪族來說,即便族中弟子突破凶境,若是沒有過人之處,也就在族中掛個供奉的閑職,遠遠達不到出頭人地的標准,更別說進入農家上層視角了。

但如今,他非但得到了農家本脈弟子都難以企及的名望,更是得到了族中的器重。

就連自己那對毫無作為的雙親,都被邀請參加農氏今年的族會。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從農大雲參加正義聯盟開始的。

「安東城真是我的福地,必須要把握好這個機會!」

心潮澎湃的農大雲暗自狠,臉上的笑容卻越憨厚和善了。

眼下安東城,幾乎就是他們堰蒼七俠說的算,按照這個形式展下去,他來干這個城主也未嘗不可嘛。

想到得意處,農大雲忍不住大笑出聲,余光卻瞥見殘桓斷壁中,有對灰頭土臉的母女。

女人瑟瑟抖縮在屋子的角落死死抱著女兒,而只有四五歲的女兒呆呆傻傻的站著。

順著小姑娘的目光,農大雲看到坍塌的梁柱下方好像有些拱起,從縫隙間滲出的血跡來看,模約是個人形。

正義聯盟攻城靈技如雨,城內模約六七成的房屋都被轟塌,很多不通武道的普通人都是死在靈技的余波下,想不到這對母女竟能苟活下來。

「呵,倒也是你們的幸運。」

農大雲嘲弄一笑,往屋里推出一掌,靈波盪開瓦礫震飛梁瓦,將壓在廢墟底下的屍體露出的同時開出一條可供人通行的窄路。

捂著鼻子走入廢屋里的農大雲面帶笑蓉,朝母女笑道:「兩位不用害怕,正義聯盟鏟除了邪惡的龍西唐氏,今後你們就有好日子過了。我乃堰蒼七俠之農大雲,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本就瑟瑟抖的女人看到靈力震波,嚇得直往牆壁里縮,而懷中小丫頭抽了抽鼻子,仰頭朝農大雲厲聲叫道:「壞人,你是壞人!!!」

難得與人為善,卻被厲喝。

找已經習慣受人尊敬的堰蒼七俠之被小丫頭壞了心情,本來還想將母女救出留個美談的心思霎時全無,轉身欲走打算讓他們在此自生自滅。

「沒有教養的野丫頭。」

農大雲的臉色冷了下來,哼聲道。

可剛一回頭,就看見一道斑斕黑光劃過天幕,落在自己身前。

還沒看清人影,黑光中便探出一條漆黑的靈臂,扣住了他的咽喉,並將他按在瓦礫中。

「砰!」

黑光散去,漫天灰塵揚起,身形纖瘦的唐羅蹲在農大雲胸膛,低頭問道:「安東城中現在有多少正義聯盟的武者。」

「你知道我是誰么!」

「堰蒼七俠之,農大雲?」

「既然知道,還不趕緊放開。」

被按在地上的農大雲面露凶光,寒聲道:「別以為修為高就能為所欲為,現在安東城里至少還有七八十位凶境武者,他們全都尊我號令!」

農大雲心中自然沒有表現的那么無畏,但他明白現在不能慫,但凡他有一點軟弱,眼前之人就會將他當做螻蟻般摁死。

只有表現的拐杖跋扈,才能體現出自己的重要程度,這不是為了激怒對方,只是為了活命。

「初入凶境就能有這種影響力,很了不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