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絕對不行!」
幻朧宗師劉邈天拍桌瞪眼,怒氣沖沖:「祖宗千年立下的基業,說不要就不要了,劉儻,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劉儻表情平靜,眼神一一掃過議事廳中的劉家宗師以及眾位長老道。
這些劉氏肱骨眼里多是不滿、頹然的情緒,偶有支持的目光中,也帶著不忍。
作為劉氏家主,劉儻自然明白要說服族人放棄祖地會受到多大的抨擊,但這件事必須得有人做。
「諸君,承認現實吧!川元城已經成了絕靈之地,是要沉湎往日榮光逐漸沒落,還是放下驕傲為族人尋找出路,這種選擇沒有什么可糾結的。」
劉儻挺直腰桿,沉聲道:「只要劉儻在位一天,便不會放任劉氏的輝煌隨川元城逝去!」
劉氏眾人沉默,其實他們也知道,如今的川元城已經十分不適合劉氏武者居住,除非徹底將本脈功法換成需要煞氣輔助的異種,不然光是與靈力糾纏在一起的煞氣,就能讓修行之路斷絕。
就像劉儻說的,樹挪死人挪活,既然川元不適合居住,那離開不就好了么。
可他們是驕傲的川元劉氏啊,即便放到整個西賀,都是有數的豪族,今日卻要如喪家之犬般遷徙別處,理智的長老們尚且覺得難辦,何況是底下的普通族人。
況且,遷徙還設計到十分現實的問題,那就是往哪兒遷。
長老劉季望向劉儻,哀聲道:「龍洲本就是蠻荒之地,除開神山昆吾,最富庶的便數川元、大臨。也是因為這片肥沃的土地,劉氏才能繁育兩百萬族人。若是要放棄這族地,劉家兩百萬族人該何去何從?」
「劉氏去處我已同其余兩家商議過。」
劉儻直指議會中間擺放的巨型龍洲全境沙案,將手指向龍州西部:「農氏與何時將會全力支持我族統治朝昌,作為交換劉氏也要支持農氏與何氏統治陵江兩岸!」
「這恐怕不妥吧!」
幻朧宗師劉邈天略有躊躇道:「此次龍洲伐唐,邪王宮即為組織者又是主力,他們會同意我們拿到這樣多的好處么。」
眾人也是頻頻點頭,陵江七城暫且不提,朝昌可是個真正富庶的地方,作為龍洲南岸最大的港口,雖然不似臨川這般擁有光褒的耕田,但商業潛力還是極為突出的。
雖然現在百廢待興,但等劉氏強勢入駐以後,用不了三五十年便又能恢復鼎盛。
只是劉家終歸還是要考慮到其他人的,比如邪王宮、比如大臨商盟。
川元城沒落,最高興的便數大臨了,因為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到他們龍洲糧倉的位置。
特別是在收編西賀那么多地下勢力後,大臨商盟此時可算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
而且葉擎蒼對於朝昌的覬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若想順利遷徙,劉氏得過好幾關。
但剛剛經歷川元大戰的劉家,還能夠贏下這些挑戰么,不說別人,劉邈天自己都很懷疑。
……
半山終年雪,山腳四季春。凌霄入雲巔,十里不同天。
得益於北邙第一高峰的加持,凌霄宗生來便有一股傲氣凌雲的意味。
即便是從來沒有來過北邙的人,也一定聽過凌霄峰的大名。
很多武者在凶境能夠御空之後,更是會特意走一趟北邙,為的就是領略凌霄峰的壯美。
只是唐羅骨子里就不是一個浪漫的人,相較於領略神峰的壯美,他更好奇若是聲若洪鍾異能全開,能不能引山崩把凌霄宗整個埋了。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好奇,表情太過危險,領路的姬辰頻頻回頭囑咐,希望唐羅收起危險的想法。
「看來,不止一個人有這樣的好奇。」
迎著風雪,唐羅笑眯眯問道:「那么有人成功實踐過么?」
「虛空宗師說笑了!」
姬辰正色道:「哪有人敢在凌霄峰上放肆。」
在虛空中站定的凌霄宗道子指著遠處冒著白尖的山巒,朝唐羅道:「這兒已是凌霄宗禁地,姬辰只能送宗師到這兒,遠處就是宗主道場,還請您自行過去。」
「多謝姬辰道子。」
唐羅笑著拱手,再不糾結那個危險想法,掠空而去。
……
不知多少萬年的冰封,已經看不見這座山巒的本貌。
仿佛置身冰雪世界的唐羅漫步在冰封的大地上,朝著遠處幽深的冰窟走去。
雖然不知道凌霄宗的宗主為何要在這個地方見自己,但姬氏如此大方的安排了天池熱海的泉眼,他也不能推脫就是了。
邁入冰窟,四周的光仿佛都被抽離,只有眼前一點兒白光引路,似夢似幻。
唐羅也不緊張,就循著白光復行數百步,視界突然開闊,仿佛置身無垠星空,抬處便是滿天星河,無數亮星便墜在自己身邊。
「冰窟里有星河,這種事真是說出去都沒人信」
被星海震撼的唐羅,伸手觸了觸眼前那顆亮星的虛影,不自覺地低喃道:「果然是假的。」
「這便是先祖從無盡虛空中帶回的那塊留影石,也是西賀最大的那塊。」
星河下出現的聲音將唐羅拉回現實,一道身影出現在星河對岸,朝探星的唐羅頷道。
「晚輩唐羅,見過凌霄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