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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鳳宗師找不到唐羅是很正常的,因為在偷襲完段龍廷後,他便斂息凝神躲在了戰場的最外圍。
這個外圍有多外的,大概就是以他的眼力,也只能遠遠瞅見戰圈的程度。
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其實三位宗師里,他唯一忌憚的就是那個第一次見面的段鳳九。
用屁股想也知道,這大概是邪王宮請出用來對付自己的秘密武器。
雖然現在外頭都傳說自己是龍洲第一宗師,但這種事聽聽就算了,若是真信的話,那就絕對是智力有問題了。
算算時間,從他剛開始接觸修行到今天,滿打滿算才二十二年,即便他悟性不錯又有星子幫助抹平了靈力積累的時間,但離真正用天資同時間熬出來的宗師,還是會有不小的差距的。
所以,既然人數上已經形成絕對優勢,他又干嘛要親身涉險呢。
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大概就是說的這個意思。
特別是在段鳳九化身九鳳渾身燃起八罪業火後,唐羅更是對自己的先見之明感到無比慶幸。
無知者無畏,因為不懂,所以八天魔也不害怕,直愣愣便朝著渾身冒著業火的九鳳殺上去了。
但唐羅是無知的人么,研究武道二十年,讓他一眼就看出,那九鳳身上的火焰是什么來頭。
所謂萬般帶不去,唯有業隨身。
體修最害怕的,就是這種判定奇怪的秘術。
什么貪、嗔、痴、慢、疑;
什么怨憎會、愛別離。
什么眼、耳、鼻、舌、身、意;
什么色、聲、香、味、觸、法;
什么暴怒、傲慢、妒忌。
只要帶著這種因果判定的秘術,都是極為難纏的秘術。
若是只做用於神魂,唐羅自然不害怕,起碼目前為止,他就沒有見過比自己的黑球還要更加堅硬的神魂。
但這種除了判定神魂還要作用於功體的業火,就極為難搞了。
比如段鳳九施展的八罪業火,就是根據罪欲判定的強度來提升火力的。
所以血羅剎越是憤怒、越是暴躁,這業火的威力就越強。
看看鳳之下的八張人臉吧,那八種欲相,只要是生靈又哪能避得開。
基本上只要沾染上業火,就只能選擇「斬業」了。
手中了砍手,頭中了砍頭,基本上沒有更好的破解辦法。
當然,若是能夠將道心清明的秘術修到斷情絕性、無悲無喜,八風不動的境界。
或許只要撲撲手就能將業火撲滅,但到目前為止,唐羅還沒有見過這樣境界的人。
所以,遠離段鳳九,就是目前他做出的,最好選擇。
而更令人開心的事,段鳳九的爆是為了給段猙爻和段思平爭取空間,看著兩人化作靈光遁走,唐羅真是有一種天助我也的感覺。
回頭看了眼戰圈,被血神主宰以血海本源再次加強的八天魔又一次施展玄煞血術,雖然九鳳宗師確實很強,但落在這種包圍圈中,估計也凶多吉少。
就算奇跡出現,他真的以一敵八戰勝,也最少是個重傷的局面。
等自己料理了段思平同段猙爻回來,也能輕松補刀。
這樣分析的話,他去追擊兩位老對手,反而是最合適的決定。
雖然眼下虛空之胃中的能量只夠強化靈體,但段猙爻、段思平也是重傷之身啊。
有的打!
想到此處,唐羅悄咪咪地摸了上去,化作黑光遠遠吊在兩位邪王宮宗師身後,伺機偷襲。
……
天南
琰浮城陰陽寮
身穿黑白兩色御神袍的寮主王幽表情肅穆晃動著龜甲,蓍草散落在桌上,讓這位琰浮城地位最高的陰陽師眉頭緊皺。
三十六卦,卦卦大凶,這是前所未有的警兆,可混沌的天機卻一點兒警示也沒有。
『這妖星的凶兆,難道是指臨川平原的天魔么,可從卦象上看,蘊含的災禍卻遠八天魔能力的極限。奇哉,怪哉。』
仔細將龜甲同蓍草收好放到一邊,王幽開口道:「助,去將星君請進來!」
話音落下,道場後頭的壁畫中走出一位品貌端正的童子靈體,乖巧地沖王幽行禮後,便踏著凌空腳步向外行走,毫不在意初春高掛的燦陽。
不多時,靈鬼童子引著瓊華星君進入到場內,王幽起身迎道:「琰浮城王幽,見過星君。」
「寮主太客氣了。」
手持神杖的瓊華星君擺手道:「玉樹此次冒昧登門,是想請寮主出手相助。」
「安、王兩氏數千年的情誼,星君但言無妨。」
「寮主可知近日龍洲臨川平原生之事。」
「星君說得可是那八位凶殘肆虐的天魔?」
「不是八位,至少是九位!」
瓊華星君朝王幽道:「而在這九位天魔背後,還有位不可窺探的恐怖存在!」</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