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章:錯付(2 / 2)

徐老贏施施然將方巾收起,朝冬梅眨了眨眼打趣道:「或許你家夫人聽到我對你起了色心,便將你許給我了,到時候該怎么辦?」

「不可能!」

冬梅被徐老贏的話嚇得小臉煞白:「夫人很疼婢子」

「色迷心竅嘛。」

徐老贏胸有成竹地笑笑:「男人女人都一樣,求不得的時候,什么昏聵手段都用得出。」

本想趁著領路時警告登徒子的冬梅此時已被嚇壞,因為她突然意識到,就沖夫人對這個無恥之徒的迷戀,對方的預言很可能成真。

只要一想到要委身這樣的人,冬梅便覺得渾身不舒服,胡亂抹去臉上淚痕,蹬蹬蹬地逃開了。

少了一人在心中咒罵,讓後半段路顯得頗為平靜,只是又一次對上那灼熱的目光,還是讓徐老贏有些不自在。

「多謝甄夫人願意返聘卡巴。」

徐老贏硬著頭皮,向婀娜多姿的女人拱手道:「老贏此次是來向夫人告辭的。」

「你要走?」

甄瓶兒驚然起身,一雙美目中盡是不敢置信:「可是瓶兒哪兒做得不對,所以惹得公子不快,這才要匆匆離開?」

「並非如此,只是浪盪劍客習慣漂泊,今日不知明日事,停步處便是家鄉。」

徐老贏笑道:「旦木鎮呆膩了,總得換個新地方。」

「那公子還會回來嗎?」

甄瓶兒目光溜溜地望著有著一雙桃花眼的劍者,眼光中盡是不舍。

「應該還會吧。」

「那瓶兒就等公子!」

「啊嗯。」

徐老贏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來時明明說要做個了斷,卻不知怎么許了個他日相見的誓言出來。

感受到女子心中的欣喜和堅定,徐老贏突然有些心疼這個為愛狂的女子:「值得么?」

「什么?」

徐老贏神色有些復雜:「不知歸期,便執意要等。若是我不回旦木,若是我客死異鄉,若是我忘了呢,夫人這番深情,豈非錯付」

「錯付便錯付了吧。」

年過三旬的女子眼中帶著勇敢和天真,站起身形款款而下,搖曳的白紗遮不住婀娜的身段,就像是要撲向燈火的白蛾:「只求公子回來探望老友時,能捎帶見見瓶兒,瓶兒就心滿意足了。」

從內院離開時,徐老贏的心情很是復雜,都說痴心難負,原來竟是真的。

在探望卡巴夫婦後,徐氏行走直接離開了旦木鎮前往琰浮,只是御空時偶爾回頭旦木方向,腦海中都能浮現起那張深情渴望的臉龐。

……

再多深情,只要相隔天涯,不再去想,記憶便會模糊淡忘。

特別是沉淪欲海時,更能將所有煩惱都沖淡。

但這方法,僅對普通人有效,如徐老贏這般御女等同修行,還能聞見她人心聲的,很難真正沉入進去。

反倒是甄瓶兒的影像頻頻出現,明明是個只見了幾面的女人,卻來得凶猛。

『看來還是太閑,可以將御術提到二十個晚天。』

將這當成是閑時臆像的徐老贏直接加大了修行的強度,反正截殺大冦得來的錢財還夠支撐揮霍,干脆將整日都堆得滿滿當當。

忙碌從來都是殺死時間的最好辦法,當修行占據一天大多時間後,真的再沒出現過甄瓶兒的影響。

徐老贏的人生又恢復了正常,每日練劍、修行,兩耳不聞窗外事,看似荒誕的行跡下,實力修為卻在與日增長。

繁華之處定然娼盛,何況是天南琰浮這樣的千萬級大城,青樓妓坊,花街柳巷,勾欄牙行。

一城中的從業者或有數萬,這對徐老贏來講,便是個天府之國,讓他忘了時間。

說是忘了也不全對,他只是不想回元洲罷了。

倒不是舍不得卸任行走,只是一旦回到元洲,他再想出來可就難了。

隨著祖父、父親接連現新劍意證道劍聖,他們主要的精力便放在劍閣潛修完善劍意上。

以至於神劍、落星兩軍皆有統領職位空缺,若此時回去卸任行走,想都不用想便必然會被抓了壯丁去領兵。

其實他倒不是排斥領兵,關鍵是元洲這個破地方,根本沒有適合他的修行道館啊!

再者說,如果他開始統兵,那么大小也是個基層干部,代表著元洲徐氏的臉面,他還能天天往青樓妓館跑不成?

好,就算他不要臉肯跑,一天又能抽出多少時間修行?

當然,如果真舍了臉不要,那么吃空餉逛妓坊也不是不行,但自己不要臉可以,拖累家族就不太好了。

父親長風劍聖是徐氏上代最具風骨的傑出劍者,祖父天鳳劍聖更是一生正直剛烈,再往上倒,最次也是御治一方的大師,令人敬仰,然後到他這兒吃空餉逛妓坊

都不用等到劍閣令,光是族里的家法都夠他喝一壺的。

思來想去,徐老贏還是覺得能晚一點兒回去,就晚一點兒回去,反正族里神劍那么多柄,就算另立行走,應該也不缺自己這一把御虛幽凰是吧?

這樣一想,徐老贏心頭打定,覺得自己真是個算無遺策的天才,雖然有點小心慌,但這應該是房事過度的後遺症,不妨事的!

「老鴇,再給本公子來二十個姑娘!」

本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烈勇,徐老贏朝著房外大喝一聲,又開始了自己一天快活的修行。

日子便一天天過去,從一家青樓換到另一家青樓,專注在修行上的徐氏行走顯然不知道旦木鎮已經翻了天。

直到一次休酣時飲酒,偶然聽到兩個行腳商人在酒桌上吹牛。

說旦木鎮詹家老大入了凶境,還修成了一門強大的神功,三日內連敗旦木鎮數位名士,將這座小鎮歸攬詹氏麾下,並逼迫旦木鎮的第一美人甄瓶兒作妾。</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