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兩旁凹陷的大坑中,仰望著來者囂張步伐的,是表情復雜的鱗宗弟子。
如果剛剛他們認為是狂徒挑釁,所以自結陣出來迎擊,那么此時他們只希望這狂徒心眼不要太小才好。
掌握著鱗宗驅策戰獸最高權限的密令,同時作用萬千頭的可怖技巧,還有這魄人氣勢。
種種條件加在一起,妥妥鱗宗前輩無疑,只是讓人不解的是曹烈模樣。
眼下這兒站著幾乎龍谷鱗宗七成的弟子,卻沒有一人知道來者身份。
於是這些弟子紛紛以傳音開始交流,殊不知這些自以為低調的交談,卻是已經曹烈聽在耳中。
百多年的時間,足以令滄海變作桑田,他留下的傳說,也早就在風塵中褪色,這些不過三四十歲的年輕弟子不認他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對此曹烈早有預設,自然談不上什么心境波動,況且這次他回龍谷,可不是沖著在年輕一輩中提升知名度來的。
戰龍拱起的大道很長,但始終不夠鋪到線天,而曹烈好像也過足了走紅毯的癮,在即將走到迎賓大道盡頭時,消失不見。
曹烈出現,已身處龍谷之巔,剛剛霸氣無邊的麓陽典獄長,正站在一顆大樹前,將雙手恭敬交叉身前,弓背垂頭。
在他面前,是個穿著紅綠大花襖的老頭子,背靠梧桐巨木雙腿叉開蹲坐,面前放著塊金盤還有個胖肚酒壺,金盤上有堆成小山的花生果,以及滿地的花生殼。
只見老頭抓起一顆飽滿的花生豆,兩指一合蹦出「啪」的脆香,將飽滿的花生豆挑出,兩指一捻剝了皮的花生豆就自動跳到了嘴里,像是某種專門訓練過的特殊技巧。
老頭一邊咯嘣咯嘣嚼著,一邊又伸手往花生堆上探,好像根本沒看見出現在身前的曹烈。
待得吃了十幾顆花生果後,才操不知出處的濃重口音說道:「你這娃娃,回來就回來罷,嚇唬小娃娃作甚,你看那些個小飛龍喲,都嚇得不會撲棱了。」
「老祖說得是,只是游子歸鄉有些興奮,今後再不會了。」
恭順站在身側的曹烈聽到老頭怪罪,將身子伏得更低。
若是有麓陽城的獄卒在這兒,絕對不會相信眼前之人就是他們熟悉的典獄長。
「咦(yi4),有些長進嘞,不錯不錯。」
聽到曹烈認錯的花襖老頭眯眼笑著將金盤捧起:「吃。」
「多謝老祖。」
曹烈十分自然的跪坐下來,雙手並用恭敬的取走花生堆里最大的一顆,撥開,捻皮,放入口中咀嚼。
「不給了,娃娃一點兒不知道客氣,這是最大的一顆!」
老人看著曹烈將最大的花生豆取走,嘟囔著將金盤藏到了身後。
「老祖不賜,娃娃不會討要,若賜,自然要挑最好的。」
曹烈笑著將手中比旁的大上兩圈的果殼往地上一丟,然後拍著胸口笑道:「況且,娃娃不白拿老祖大果兒,這次回來,帶著好料!」</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