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一學期沒回家,程晟廚藝明顯精進,炒出來的土豆絲真的好香好香。
……
祁衍狼吞虎咽吃著肉絲和土豆。
程晟則繼續喝他沒滋沒味的粥。祁衍嘿嘿笑,本來說是他給程晟做飯的,客觀結果還是程晟給他做了飯。
程晟問起奶奶和小玥。
祁衍告訴他她們都很好,又跟他講了農村過年的流水席,講舞龍舞獅的熱鬧。
當然,也有一些沒講——比如他上樹掏鳥蛋,偷看小寡婦的門前風流。就連在城里常玩的鞭炮炸泥巴都升了級,在農村直接炸糞坑。
他是真的皮。
比展現給程晟最熊孩子的樣子,還要皮很多。
要是他們能換一種方式相遇就好了。那他一定天天在程晟面前瘋狂皮,把這個一本正經又干凈的少年也帶成一只皮皮蝦。
一定可以的,表面一本正經的哥哥,其實可塑性超強。
要是他們只是普通同學該多好?那他肯定天天拉著他一起皮。
吃完飯祁衍去洗碗。
程晟怕他弄臟衣服,從身後環著幫他系上小圍裙。
帶了一點點的小私心,悄悄抱了一下。
沒想到祁衍低低笑了,吸了吸鼻子:「香。」
「香?」
「嗯,香。你那個椰子味的沐浴乳,總讓人想舔一口。」
程晟一頓,胸口瞬間滾燙翻騰。
他想問,什么椰子味的沐浴乳,又問不出口。好在人在祁衍背後,就算慌亂萬分也沒人看到。
「你胡說什么啊。」
祁衍歪歪頭,自己也覺得怪,他哥剛出院,按說身上不是醫院的味兒就不錯了,哪來的香甜?
但就是好香好甜。
他腰一挺,後背貼上程晟的前胸和鎖骨,繼續聞啊聞。
後背碰著了骨頭,有點硌人。
這么瘦了……祁衍想起他這個年過得有奶奶寵,有妹妹愛,有各種好吃的,可程晟那幾天是怎么過的?
是不是又一個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沒有人管?
他咬了咬牙。
真的,要是將來賺錢了,他真想帶哥哥一起走,一起離開這個家。
但每次這么想,又會冒出理智的聲音——
程晟是孟鑫瀾的兒子,是那個女人一輩子絕對不會放手的私有物品。
他要怎么帶走他,唉。
……
家里的床比學校的床舒服。
洗了澡,按說可以美美地睡一覺。身邊的哥哥還香香的好聞。
祁衍卻有點頭重腳輕。
想吐,像是吃壞了東西。
他尋思著不應該啊,晚餐是自己挑新鮮食材,中午則是和卓紫微全家在高檔大酒店吃的飯,哪個也不至於食物中毒吧?
可抵不住越來越難受,漸漸的一身冷汗。
祁衍爬起來吐了一回,肚子又疼了起來。
……
後來的記憶就比較模糊了,祁衍就記得自己撐不住開始嚎,豆大的冷汗紛紛掉。
太疼了,疼破天際,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程晟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又喊了樓下虞清爸媽。
之後就一直緊緊抱著他,念他的名字。
祁衍昏過去之前,一直都記得程晟體溫略低的臂彎,抱緊他慌張地一遍一遍「小衍」「小衍」地叫,急得不行了,就俯身胡亂親他的額角,仿佛那樣就可以好一點。
然後祁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人在醫院里,已經做完了手術。
急性闌尾炎。
不算什么大病,無用的小器官發了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