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祁衍每天都吃不滿足,每天都很哀怨。晚上嘴里沒味兒,抱著程晟的脖子咬啊咬。
程晟僵硬:「別鬧。」
「真的,別鬧,當心傷口。」
「小衍!!!」
他想推開,又怕弄疼他。實在太能鬧了,他從沒見過一個剛出院的熊孩子這么能折騰。
成天的,不是嗷嗷叫,就是往他懷里泥鰍一樣的鑽。
程晟心情無比復雜。
他很清楚,像這樣爸媽不在家、小天使肯親近他的日子不知有多么難得。他們已經分開了一個學期,過年又見不到,他一直都特別想他,想得心口都堵。
能像這樣親密,像是做夢一樣。
可是,雖然喜歡小衍碰他,也怕他碰他。
小衍春天就要滿十三歲,而他下個冬天就十五了。
十五歲的男孩子沖動起來是很危險的,尤其他們現在力量懸殊,小天使還總毫無防備心地粘著他。
有幾次,他都被小東西咬得渾身燥熱,快要忍不住。
……但是,他的小天使,不能褻瀆。
雖然,他也想要抱住他說喜歡他,想一輩子陪在他身邊,照顧他、偶爾也能找他撒撒嬌,讀他喜歡的、聽他愛聽的音樂、分享他生活的趣事,看他眼里的全世界。
可是。
相同的性別,加上扭曲的關系。
所有奢望,真的無異於天方夜譚。
更最無力的是,別人喜歡誰,都會努力替喜歡的人遮風擋雨。可祁衍生活中的磨難險阻幾乎全都是他媽帶來的。
他又哪還有臉奢望什么。
所以,守著小天使好好長大就夠了。其他的喜歡、心意,他一輩子都不會讓他知道。
……
祁衍又吊了一星期的水,去換葯,傷口恢復得並沒有預期中理想。
醫生:「居然沒長好,不應該啊?」
又貼了一副新葯,讓他回去觀察觀察。
新葯蜇人挺疼,又要忌口,祁衍萬分沮喪:「明明已經什么都沒吃、也沒有運動。到底怎么回事,會不會好不了了。疼,嗚。」
程晟心疼,又笑著摸摸他:「傻瓜,怎么會。」
「刀口有時候是會好得慢一些,你心情放松,乖乖的,下次就好了,嗯?」
葯膏要回家後每天自己換。
程晟每天負責幫他換葯,祁衍偷看了一眼,傷口被縫得好像猙獰大蜈蚣。
他往後重重一躺,完全接受不了。
程晟:「不怕,沒事的,很快都會好。」
「我知道有一種祛疤的葯膏,等你拆線之後給你拿,不會留有太重痕跡的,嗯?」
祁衍不管,繼續心情不美麗。
程晟就摸他的脖子,像是摸小貓的後頸,各種哄:「乖,給你講故事哄你睡好不好?」
祁衍:「不,我要聽歌。」
這可為難程晟了。他裝了耳蝸,音准不行唱不了歌。
可是小天使的眼睛又黑又亮。
他實在不忍心拒絕。
就只能試著唱。
都不知道自己唱了什么,應該特別難聽吧,反正太羞恥,脖子都紅了。
祁衍倒是饒有興趣的樣子,眨巴眼睛看著他。
程晟:「你看什么……」
「不准笑!」
他惱得半張臉都縮進被子里,還用腳尖輕輕踢了祁衍一下。
小東西還笑!戲弄他就那么好玩!
祁衍睡著以後,程晟才敢把手偷偷搭在祁衍的腰上,充滿占有欲地輕輕圈住。
想著要是能圈一輩子該多好。
祁衍腦袋抵著的地方,正是他的心臟。那里一下一下跳動著,難過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