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晟,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和媽媽才是最親的!只有你是媽媽的親骨肉,只有你媽才真心對你好,別人哪個真心對你?」
「不信你瞧?這段日子天天來醫院照顧你的是誰?你病了那么久,平常裝得那么好,某些人來看你一眼了嗎?管你死活了嗎?」
「他根本巴不得你不好,媽媽說錯了嗎?沒錯吧!」
「還有,你看看,看啊!小壞蛋還撬鎖、把整個家都砸了,搞得一塌糊塗,媽媽的玉手鏈只剩碎片了!我告訴你,我已經報警了,警察要是找到他,肯定抓他去少管所!」
「你好好養病,媽媽再去求求大仙。」
「那小拖油瓶,你以後不准理他。他根本就是克咱們全家的喪門星,你必須給我離他遠一點!」
「……」
時間一晃,雪化了。
整個寒假,祁衍都沒來醫院找他們母子的麻煩,可孟鑫瀾還是不放心。
這等開學以後,兩個孩子在同一個學校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還得了?
「我覺得,還是給他辦個轉學吧!」
祁勝斌聽她說完,沉默。
孟鑫瀾:「你不吭聲什么意思啊?」
祁勝斌含糊支吾著:「我是覺得,無論怎么說也不能讓小衍轉學啊?小衍那個,畢竟是一中實驗班啊。」
孟鑫瀾:「祁勝斌你什么意思!」
祁勝斌:「沒什么意思,好不容易考進去的……那么好的班。話又說回來,兩個孩子怎么就不能同校了?你這天天說他倆相克什么的,那都是封建迷信!」
孟鑫瀾:「一個大師這么說那是封建迷信。所有大師都這么說,還是迷信嗎?」
祁勝斌:「那幾個分明是一伙的,你就是被他們集體忽悠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吵個不停,但雙雙心里都明鏡似的——
真正想要把他們分開的原因哪是什么算命?根本就是「小狐狸精勾引我兒子」!
但孟鑫瀾不好把這話擺明面上。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祁勝斌雖然在她面前看著是個耙耳朵,但一牽扯實際利益問題,比如讓祁衍轉個學,不就是立刻堅決不肯答應了嗎?
所以說,男人這種生物嘴上說得再好聽,心里還是最在乎自己的種!
可如果撕破臉跟他吵,說你兒子勾引我兒子,幾個男的受得了,指不定惱羞成怒直接翻臉。
祁勝斌那邊,倒是也清楚孟鑫瀾的言外之意。
只是在他看來,一切純屬無稽之談。人家就倆小孩!你這小心眼的婆娘不想讓他倆一起玩,你編排啥不好,非要編排個「勾引」?
就他家那倔驢一樣的兒子。干啥啥不行咬人第一名,成天別人欠他幾百萬那樣子,能勾引誰?
得虧養的不是個閨女,不然清白名節都要說不清了!真是頭發長見識短。一會兒封建迷信,一會兒無事生非的。
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孟鑫瀾和祁勝斌天天吵,程晟:「媽。」
「你別跟叔叔吵了。我轉學,你……想讓我去哪都行。」
孟鑫瀾卻瞪圓眼睛,恨恨道:「憑什么啊!憑什么說咱們退讓?我看你是真的被鬼迷心竅了!」
她坐下來,嘴里開始叨叨地念驅邪經,一聲一聲,讓人發瘋。
程晟眼眶微紅。
他突然爬起來,咬著牙,抓住他媽的手臂:
「你要我,以後不再見他是不是?」
「再也不來往,再也不說話……還有什么?你說,我照做。我跟他絕交,要是你還覺得不夠,我們也可以……離開這里,離開祁叔叔,搬去很遠的地方,重新開始,再也不回來。」
「我會一輩子照顧你的,你不是……說我們最親了?既然如此,我們相依為命,走的遠遠的,我一輩子……都不會見任何你不想讓我見的人。」
「我們走,好不好?到新的地方,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
「我們走吧,」他紅著眼睛,懇求她,「把祁叔叔還給他的家人,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
「……」
孟鑫瀾被嚇壞了。
她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又哭又罵,罵她兒子是不是瘋了、是不是豬腦子,還一個勁念叨著自己命苦,自己「憑什么」。
……
那天以後,孟鑫瀾氣得又不再跟兒子說話了。
程晟則每天昏昏沉沉,眼見著毫無生氣,病情反復著總不見好。
醫生只能就讓祁勝斌這個當爹的來勸。
祁勝斌:「咳,小晟,你一直是個特別乖的孩子。你說你媽媽對你那么盡心,你成天就順著她點說話吧,不然她該多傷心呢?」
程晟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