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新奇了,沒見過,想笑。又有點生不如死的感覺。
他小舅舅可急死了:「哪有這樣的啊?哪有還咬人的!他憑什么咬人啊?你還好心替他治病、給他到處找人轉院、給他找專家,你看他感恩了嗎?」
「什么人啊!還講不講道理了,狗才咬人呢!」
黑瞳涼涼看了一眼。他唉嘆一聲,顛顛借酒精去了。
剩下祁衍一個人敞著襯衫靠牆坐著。
……這可能,就是他逃走的報應?
也是啊。
一千多個日夜,他又怎么能指望一切再簡簡單單就回到從前。
或許他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可是我,沒做錯。」
小舅舅拿著碘伏:「啊?」
祁衍:「我說,我沒做錯。」
小舅舅一臉懵。
祁衍閉上眼睛。
這三年來,他讓老朋友紀南祈他們幫著照看一切。
卻也提前說好了——除去生死重病,別的事情都沒必要特意告訴、通知他。
哪怕後來聽說孟鑫瀾在給程晟介紹相親,祁衍也都讓他打住。說我不關心,他就算結婚了也不用特意告訴我。
我統統不想知道。
是很無情。
但是他沒做錯任何事。
酒精在肩膀刺痛,祁衍狠狠攥住手心。因為,還要他怎么樣?
他也是人。
程晟有家人,他也一樣有家人!
就算再愛一個人、再沒有尊嚴再沒有底線,他也不可能甘心和程晟一起侍奉殘害自己家人的罪魁禍首。
不然他的媽媽妹妹又算什么呢?
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不管、不看、不聽、不知道。
他已經給程晟留下了幾乎所有的錢,那些錢不僅足夠程晟帶著他媽過安穩的生活,甚至夠他選擇出路甚至選擇伴侶,他別的管不了了!
他就只有等。
等著孟鑫瀾趕緊死,程晟趕緊自由,到時候他才能重新站在他面前,等著看他的選擇。
終於,他等到了這一天。
結果卻等到了一個把自己糟蹋得一塌糊塗的程晟,等到了一個冰冷防備不想理他的程晟!
是,他知道哥哥喜歡鑽牛角尖,也能猜到他肯定吃了好多苦、壓抑了好多絕望。
可誰又不絕望呢?
他不絕望?這幾年那么拼命工作賺錢,好不容易等到所有障礙都掃清了,結果程晟像陌生人一樣防著他?
誰來告訴他要怎么辦?
再也回不去了是嗎?曾經那個滿心滿眼里都是他的哥哥,永遠沒有了嗎?
小舅舅:「哎,哎,小衍你去哪?」
去哪?
去把程晟的東西全藏起來,去雇人去把回南方的一切安排好。
他這次綁也要把他綁走。
祁衍咬著牙,這幾年帶團隊、做項目,本事也練出來了——有的時候,就必須手段強硬、不給人留任何余地。
哥哥憑什么怨他?
是哥哥先要分開的,是哥哥先傷害他的,他難道還不能逃走嗎?
他就逃走了又怎么樣!他也吃了一堆神經兮兮的葯,只是外表看著光鮮難道他就很容易?!
……真他媽的難過。
算了。
祁衍搖搖頭,決定打住。
想這些沒用的干嘛?
反正就算程晟現在討厭他,他也絕對不可能放手了。願意委屈、願意怨他都隨便他吧,反正現在人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