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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曾經,在這小而溫馨的loft里同居過好幾個月。
他當時未成年,又擔心哥哥的身體,始終沒有逾矩。
今時終不同往日。
小小的loft,也終有「長大成人」的一天。
介於他哥今天太激動,瘋了一樣,舉動過與主動和出格。祁衍甚至覺得有點對不起小loft。
白日宣淫那么刺激,它居然讓純潔的小loft第一次就以這么爆炸的方式長大成人,
大白天激情滾完床單、浴室、餐桌等名勝古跡,程晟縮在被子里不肯出來。
祁衍懂。
剛才他都懷疑他哥是不是像海邊的小寄居蟹一樣,被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給占據了。
他哥真的,不是一般人。
果然平常越是正經壓抑的人,本性一露出來就越……咳。
搞得那么他年紀輕輕,都第一次體會到了腰酸的滋味。
可憐的小loft都污到不行了。
但這話祁衍都不敢說。他要是拿著個打趣程晟可就真沒有下一次了,而他還想要小loft有下一春。
程晟一直躲到黃昏,太餓了才勉強從被子里爬出來。
廚房飄香,祁衍正在煎雞蛋餅。
床頭,還擱著晶瑩剔透的暴風瓶。
他恍惚指尖蹭了蹭的小瓶子,涼冰冰的。那是他曾經藏在這里,以為一輩子不會再說出口的愛。
但小衍還是知道了、看到了。
暴風瓶的旁邊,還放著一只他沒見過的首飾小盒子。程晟緩緩打開蓋子。
里面是兩只月光石吊墜。
灰色的,閃著夜霧的熒光,一點點炫彩,剛好一對。
祁衍端著香甜的雞蛋餅和牛奶進來:「好看嗎?」
「你前陣子一直偷偷在家找啊找,是不是就找這個呢?那你當然找不到了,它從兩年前就在這里和你的小瓶子做鄰居。」
鄰居。
程晟覺得這個說法羞澀又可愛。
他垂眸,被塞了一口雞蛋餅,祁衍拿起吊墜給自己戴上一個,另一個給他戴上。
「以後要天天帶著,誰都不准取下來。答應我?」
「嗯。」
「怎么樣?我千挑萬選的石頭,是不是果然如同大家說的那樣漂亮——五彩斑斕灰?」
他笑,拿著月光石對著火紅的夕映,而程晟則艱難地嚼蛋餅。
「你不乖哦,」祁衍低頭蹭他的鼻子,「那么好吃的雞蛋餅,干嘛吃得像快要哭出來一樣?」
「不准哭,不然我要親你了?」
氣息交纏,他真是喜歡死每天花式寵著哥哥的滋味了。
……
之後幾天,兩個人牽手在小城各處逛了逛。
天氣冷,街上也沒有多少行人,然而隆冬小城有好多好多回憶。
小學的花燈,初中大雪里暖融融的灰色圍巾,高中臨近聖誕一起逃課逛街。
程晟偶爾幸福得都沒有真實感。
他還記得曾經漫長的暗戀小天使的日子,還有一度以為不可能有結果的酸澀。
他像是做夢一樣的在等。等一個微小的、幾近不可能的奇跡,結果,他竟然等到了。
他竟然也可以那么幸福。
祁衍同樣,有時會沒有什么必然的真實感。
他這些年的人生,明明每一件事情都十分真實,可串聯在一起又可以說是近乎魔幻。
而且跟他小時候的設想非常不一樣,他小時候總以為他會非常平凡地度過一生。
結果乘風破浪,用自己的雙手抓到了想要的一切。
他們在小loft胡鬧了幾天,有天鬼使神差,祁衍突然找到了門口塵封的郵箱鑰匙。
郵箱里東西不多,除了一些垃圾廣告,只有一張已經開始泛黃的舊明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