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楊府
(酉時)
楊斌(楊初成父親)神情嚴肅,指腹來回摩擦著杯壁,緩緩吐出一句話:」這天,怕是要變了。「
南婠(楊初成母親)坐在窗邊,順著楊斌的話,扭過頭看了看窗外,又轉過頭,嘆了聲氣:」牧紳那孩子,應該也不會做得太絕吧」
南婠說著語氣越來越低,底氣不足,她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說的,抿了幾口茶,又把頭低下去。
「婦人就是軟心腸,唉,算了,說多了你也不懂,只求能平安無事度過今晚吧。」
楊斌話一完,門外就跑進來一個小廝,屈著身子,一手擋著臉,一手貼著腰腹,在楊斌耳側低聲匯報事情。
南婠聽不清小廝在說些什么,她仔細地觀察著楊斌的面部表情。
只見楊斌的眉頭越皺越緊,兩眉之間起了幾層皺紋。
「知道了,你下去吧。」
楊斌支走小廝,自己也站起來,南婠心里有焦慮,也跟著站起來。
雖然她心里急,但是也清楚有些事自己不該問,所以就只能面帶愁色看著楊斌。
而楊斌也最愛她識分寸懂進退這點。
楊斌走過去,撫了撫她的背:」宮里急召,我換身衣服就過去了。「
南婠垂眼,深知事情一定不如表面那么簡單,但也沒多問,只道:「我前幾日親手裁的還放在房間呢,我幫你換上。」
「好。」
楊初成正午的時候就回府了。
明明今日是她生辰,又是國宴,可她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早上起床的時候還沒覺得,出個門回來就不對勁了。
細想起來,楊初成自己心里也清楚,她狀態不對一定和在長安街上看到玄綦國的人有關。
玄綦國和玄鄞國中間還隔了一個玄幽國,楊初成想著,會不會是因為風水原因,才讓她看到玄綦國的人就身體不適。
楊初成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但即便如此,心里的發毛的感覺還是沒有消失。
她翻了一個身,又開始想其他的事情。
今天是她生辰,而且是如此特殊的生辰,不知道今晚爹娘請宴的時候,袁哥哥會不會來呢?
以往每年他都會過來的。
但是半年前聽說他又升職了,直接提為了正一品大學士,每天都跟在皇帝身邊協助皇帝處理政務,忙得不可開交,活不見影。
所以
有可能也來不了吧。
一想到這點,楊初成心里還是有點失落的。
如今她及笄了,也就是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
她從來沒想過以後要嫁給誰,要說她從小接觸的最親密的異性,除了府里的家丁長輩,也就只有院牧紳了。
所以如果一定要讓她說她理想的未來夫君的樣子,她一時半會還真答不上來,只是標准至少不能低於袁牧紳吧。
當她想到這點,又不禁把自己嚇了一跳。
忍不住幻想,如果她和袁牧紳結婚
突然心里就十萬個拒絕。
倒不是膈應,就是不太情願。
小時候都相處那么久了,長大還要嫁給他,那也太不劃算了吧!
再說了她就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她未嫁他未娶,做的事也都未逾矩,模模糊糊的,誰也不點破,多好?
楊初成趴在枕頭上,兩只白花花的腳丫子盪來盪去,纖細的小腿線條美麗柔和,烏黑的叄千青絲綰成一個精致小巧的髻,一根黃玉色簪子透在發絲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