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上)(1 / 2)

</br>她承認或許她是有點迷信。

突然到的聖旨,中途斷掉的手鐲,古怪的陌生太監

一切事情串聯起來很難不讓她多想,她一直也相信,萬千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她不會遵循李公公的吩咐的。

可是左邊那處跟陰曹地府似的地方,她也不太敢去。

那不然就杵在這?

外面萬一有人暗中監視

她還是得進去。

至少得踏入這個富麗的後院里,關上門,才妥當些。

還得開門。

必須讓門外聽見有動靜。

楊初成的手心浸處一層涼涼的薄汗,她蜷縮著微涼的指尖,指甲深陷入掌心里,摳出一條條半月牙的痕跡。

她的目光往左邊迅速而短暫地停留了一下,然後又收回目光。

里面,外面,都只有她一個人。

胸口里一顆心跳得越來越大聲。

楊初成想著,罷了,她就在左邊那門口處拉開門,不往里看,然後再在這院子里坐上幾個時辰算了。

她沒帶燈。

天色像海浪拍打沙灘一樣,」嘩「地一下,就暗了。

顏色深的覆蓋顏色濃的總是那么容易,放在時間上,竟也說得通。

楊初成不由想到小時候常來府上的畫師。

楊家老爺子從小就把楊初成往一個大家閨秀的方向上養,琴棋書畫是不可少的。

但老爺子有性格,不太待見人人都叫好的那種師傅,恰恰與此相反,楊初成每一個師傅都是老爺子從茫茫人海中精挑細選出來的。

他們大多尚未成名,但技藝未必比那些叫得出名字的差。

甚至有的出生低賤,就拿楊初成的琴藝師傅來說,還是個從良名妓呢。

但楊初成此時就只想起了那個畫師。

那個畫師常和她說的也是這樣,深的顏色總會很輕易地覆蓋淺的,所以從來不讓她在作畫時碰黛青色。

若深的太多,一幅畫就毀了。

所以她也從來不碰。

就在前幾分鍾,深藍色的天空還能見幾多灰白的雲,晃個神,白雲全變成了烏雲。

最後烏雲又消失在一片即將成黑色的無盡的藍中。

雖然她預感其中原理估計和顏色沒什么關系。

但她覺得自己還小,還可以說些無知天真又可愛的話,因為童言無忌,擁有被原諒被寬恕的權利。

她沒幾次這樣的特權了。

楊初成飄飄忽忽地走,竟走到了最左邊。

驚覺光線越來越暗,周圍一片漆黑,若不是有右邊的亮光,怕是什么也看不見。

楊初成好不容易因想到童年畫師而安撫的一顆心再次變得不安。

如此近的距離,透過窗,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糊成一片的黑。

明明外觀如此華麗精致,可卻不像什么人住的地方。

陰森,寒冷,昏暗,潮濕。

站站在它門口,楊初成想不到什么陽光一點的詞。

可還是得進去。

她深呼一口氣,一只手覆上門把。

門把是干凈的,摸起來順滑干爽。

她打算好了,等開了一個縫,等出了聲音,等聲音有那么大,她就關上門。